“南山关有多久没有人从南边进来了?”卫北缓缓踱步,年轻的士兵步步后退。
“自打我守在这……不,自打我的上上上上一任守在这儿起,就没有人从……南边进来过!”年轻的士兵咽了咽口水,侧着头用余光焦急的望向身后的城门方向。
此时距跑掉的老兵已有数息功夫,如果他的脚程够快,兴许已经冲到了城内的主街,距离巡防营所驻扎的内城不过百米之遥。
只要再拖个一炷香功夫,有人从南面闯入的消息就能传给巡防营。
虽然南山关因为常年放空状态,士兵们也大多都吊儿郎当的,但最基本的守城营还是配齐了的。
倒不是城里的军官有多强烈的责任感,只是各城之间的巡防营本就是定期轮换的。别处的巡防营轮到到南山关时,只当是赶上了一轮轻松的闲差,只是今天这份闲差变得属实有些棘手。
卫北扫了一眼拦在自己身前的士兵,实在是提不起任何动手的欲望。
不过是一个对着未来有着过度憧憬的毛头小子,如果没有经历那些波折,卫北或许现在与他也无二般。
略一纵身,卫北的身影就直接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脸错愕的士兵。
“当英雄的机会……没了?”
年轻士兵茫然四顾,手里原本紧握的长枪一时间竟险些脱手。
半晌之后,步伐凌乱军容不整的巡防营才姗姗来迟。
跑在最前面的老兵已经是涕泪横流,边跑边奋力呼喊的样子,大有为此前留守的弟兄搏命之势。
只是当队伍行至城门附近时,却遇到了毫发无损站在原地发呆的年轻士兵。
“你你你……没事?!”
老兵一路上早已将年轻士兵一人独抗外敌的事迹吹得天花乱坠。
巡防营的众将士虽然听着觉得浮夸,但也觉得至少年轻士兵是位奋起抵抗,让人敬佩的汉子不假。
可没曾想到了现场一看,原本该是抵抗外敌的英雄毫发无损不说,就连所谓的外敌也不见踪影。
“老王八羔子!你要是找不出外地入侵的证据,爷爷们今天非活扒了你!”
随着一个响亮的大耳光子,老兵被扇飞出去几米远。
原本还心里打鼓的巡防营,顿时又神气活现起来。
而年轻士兵也被团团围住,一众将士凶神恶煞的样子若是上了战场,也能让敌人望而却步。
“他走了……幸好是走了。”
年轻士兵无视周围恶狠狠的目光,兀自呆呆的站立在原地小声嘀咕道。
围成一圈的巡防营士兵闻言顿时爆发出一阵嘲讽的大笑。
“你们俩不会真的站岗站傻了吧?”
“且不说这个入侵的外敌是不是你们自己幻想出来的,就算真有,一个单枪匹马的小瘪三,爷爷们一人一口吐沫星子也能淹死他!”
“就是就是!还外地入侵?还从南边来的?哈哈哈哈,你怕是不知道血地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吧?”
……
一众士兵的笑声、骂声越发狂浪。
就连先前跑掉的老兵也开始有点懊恼自己冒失的行为。
只有那个呆立在原地的年轻士兵依然低垂着头,手中的长枪默然落地。
“叮铃”
长枪的枪尖与石板路清脆相撞。
原本就笑的前仰后合的巡防营士兵见状更是连连摇头。
不过这一画面很快就在下一秒的突变中被打破。
随着长枪落地的声音消失,整座城门自门外十丈到门内十丈,被一道突然出现的刀痕无声无息的一分为二。
原本刻在城门之上的南山关三个字,也被整齐的自上而下劈成了两部分。
巡防营的笑声戛然而止。
老兵的冷汗瞬间凉透后背。
年轻士兵茫然的回头望向延伸到自己脚下不足三指的刀痕,变得愈发茫然。
周围的人群中先是一静,然后是齐齐的倒吸凉气,最后是发自肺腑的哭喊和无头苍蝇般的乱作一团。
而此时城外的小路上,卫北正悠然自得的踱着步,同时心里想着:
妄念岛一行浑浑噩噩,没想到竟然误打误撞领悟了刀塚的天地一刀斩。只是如今跨越几个世界,招式已然用处不大了。
另外原本的卫北还想先去一趟道宗,但因为一直惦记归元宗的情况,所以临时决定改道东北方向,经由百里外的锦城稍作休息后便直奔归元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