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她看了贾静淑一眼，艰难咽下点心，“我说，不怎么样。”
贾静淑的脸瞬间就变了，“你是不是给泽北脸色看了。”
陆然：……
“泽北多好一青年，跟小时候可一点都不像，过几年泽北要继承纪氏地产，这么好的条件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你可长点心。”
陆然从桌上端了杯红酒，一口气喝了。
贾静淑的唠叨，让她的心情越发烦闷。
这次可不是她任性，是纪泽北没瞧上她。
——
纪泽北进屋的时候，才取下围巾，一道颀长的身影就向他冲过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那是个顶着一脑袋奶奶灰头发的小子，个子比他矮一点，阳光俊逸的脸上漾着灿烂的笑容。
“哥，我还以为你不回来呢。”纪梓辰一只手挽着他胳膊，另一只手吊着，打着石膏。
纪泽北瞥着他那一脑袋扎眼的毛，剑眉微蹙，“什么时候染的头发？”
“有一个月了吧。”
“赶紧给我恢复原状。”
“新发型多酷啊。”
“酷个屁，一个学生染一脑袋白毛，不伦不类。”
纪梓辰也不生气，冲他嘿嘿地笑，“爸在公司，不回来。”
纪泽北淡漠地点了下头，脱下外套挂在衣帽架上，目光又瞥向纪梓辰吊着的胳膊，“手怎么了？”
“打篮球的时候摔的，学校那边请了假，在家养半个月了。”
“嗯。”纪泽北神色淡淡，迈着步子往二楼走。
纪梓辰屁颠屁颠地跟着他，嬉皮笑脸道：“哥，你今天回不回上京？”
“回。”
“把我带上，我去你那住几天，等拆了石膏我再回学校。”
纪泽北大步走着，头也不回，“什么时候拆石膏？”
“下周。我听妈说你今天相亲，见到人没？长得好看不？你喜欢不？”
“不好看，不喜欢。”一惯冷漠的态度。
“我听妈说，隔壁的那个小姐姐长得可好看了，从小美到大。”
纪泽北在心里‘呵呵’一声，在自己的房间门口停住，回头看了一眼跟来的纪梓辰，冷道：“我要休息一会。”
“好。”
他推开门走进去，许久不回来，自己的房间一点都没变，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样子。
在床上躺下来，正准备闭眼，纪梓辰跟进来，在床边坐下了，一双亮亮的眼睛看着他。
他叹口气，“缺钱了？”
一般纪梓辰这德行就是有求于他。
“不缺钱。”
“那你这是干什么？”
“我喜欢上一女孩。”
纪泽北：“……”关我屁事。
他蒙上被子睡觉，纪梓辰把被子掀开一角，一张欠揍的脸凑到他面前，冲他笑。
“别吵我。”
“哥，那女孩吧，长得特好看，成绩特优异，就是太高冷，也不爱搭理人，我觉得她跟你是一类人，像你们这种高冷的生物，对我这种阳光帅气的男生，是不是不感冒？”
“是。”
“那你觉得我还有戏吗？”
“没戏。”
纪梓辰撇撇嘴，“我就不该问你。”
真是自讨没趣。
本来还以为可以跟大哥聊聊心事，得到一点安慰，或者大哥帮他出出主意，结果……
这果然是个错误的决定。
他有点失落，耷拉着脑袋起身往外走，纪泽北却忽然开口：“拾掇拾掇你那一脑袋白毛。”
“我不。”
“那女孩不会喜欢的。”
“……我这就去染回来。”
“等等。”纪泽北耐着性子将人叫住，“我下午两点走，你现在去染头发，来不及。”
“那……”
“明天再说。”他还能勉强再忍受这一脑袋白毛一天。
——
中午吃饭的时候，也没见陆丙先和陆源露面，陆然小声问坐在她旁边的陆清，“大哥，爸和二哥人呢？”
“有手术，晚上才回来。”
“哦。”
她下午要跟纪泽北的车回上京市，估摸是见不到他们了。
饭后，亲戚和邻居相继离开。
陆然换回自己的衣服，头发也全部梳起来，扎成一个丸子，她在外厅的沙发上躺着，吃饱了就犯困。
迷迷瞪瞪快要睡着的时候，门铃响起，她眯着眼，看见一佣人小跑着去开门。
“我找陆然。”
她一激灵，坐了起来。
是纪泽北的声音，寡淡清冷。
没等佣人过来叫她，她很主动地起身朝玄关走去。
纪泽北站在门外，身姿笔挺，看到她，也没废话，说了三个字——两点了。
“哦。”
纪泽北：……
这男人对她不满是不满，倒是讲信用，同意让她搭车，两点钟准时就来找她了。
“你等我一下。”
她回头穿好外套，裹上大围巾，对佣人说：“跟他们说一声，我先走了。”
出了门，男人迈步往街边走。
街边停着一辆白色的奥迪A8L，是新款，一百多万呢。
她跟着男人的脚步，男人大长腿，一步迈她两步，她被落在后面，小跑几步才能跟得上。
“上车。”男人说着，拉开车门坐到驾驶位。
她犹豫了下，拉开后座，不料后座已经有人了，是个顶着一脑袋白毛的小子，一只胳膊还吊着。
纪梓辰冲她咧嘴一笑：“小姐姐好。”
“你好。”
“我是纪梓辰，你就是我哥的相……”
“咳咳！”纪泽北咳嗽两声，打断纪梓辰的话。
纪梓辰又是笑笑，说：“小姐姐，你得坐前面了，我要在后座睡会。”
陆然若有所思地点头，坐到了副驾驶。
车子发动，起步，驶出别墅区，不多时就出了滨市，上了高速。
陆然闷着不说话，眼神一直瞄着车窗外面。
“小姐姐，你觉得我哥怎么样？”后座的白毛突然问她。
她转头看向纪泽北，恰好他也转头看向她，四目相对的一瞬，耳边萦绕起他对她的那番差评，她神色一黯，多少带着点报复的心理，说：“不怎么样。”
纪梓辰笑得很欢，“哥，看来小姐姐对你不感冒啊。”
纪泽北：……
“自以为衣品好，自以为智商高，其实不怎么样。”陆然补刀。
纪泽北剑眉微挑，淡淡地睨了眼身旁的人。
瘦瘦小小的身材，穿着件宽松的咖色棉服，裹着大围巾，只露出半张脸，油光发亮的头发扎成一个简单的丸子头，露出饱满白皙的额头。
这样看，倒清秀顺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