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他。”
“你自己现在混的什么样子，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么？你还挑剔，你有什么可挑的？你都二十五了……”贾静淑开启唠叨模式，巴拉巴拉说个不停。
陆然窝在沙发里，静静听着。
“你跟妈说，你还喜不喜欢男人？”贾静淑唠叨完了，突然一本正经地问她。
她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你这问的是什么问题？”
“我就是担心你对男人没有感觉，反而对女人……”后面的话，贾静淑没好意思接着说。
她叹口气，显然是拿陆然没有一点办法了。
陆然无奈一笑，为了让贾静淑安心，她说：“我性取向正常，你别瞎操心了。”
“那你为什么不找男朋友？”
“我正在努力，你净给我添乱。”
“努力？”贾静淑琢磨了一下这两个字的意思，眼睛不由地一亮，“你有中意的人了？”
“嗯。”
“谁啊？”
陆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支唔了一会儿，说：“纪泽北。”
贾静淑傻了眼，脑海中回想起自己今天在纪凡斋故意数落纪泽北，还在纪泽北面前炫耀她的宝贝女儿刚刚找了个律师男朋友……
“目前阶段相处的还不错，只要你别再给我安排那些乱七八糟的相亲，我相信我和纪泽北的关系应该能很快确定下来。”陆然脸颊微微泛红。
贾静淑苦笑，“上次你和泽北相亲，人家泽北没看上你。”
“那是因为他腼腆。”
“……”
“我快把他追到手了，不过我现在遇到一点困难。”
“什么困难？”
“我把他的车开进沟里了。”
贾静淑无奈扶额，“你开他的车干什么？你自己的车呢？”
“我这么穷，我哪买得起车。”
贾静淑恨铁不成钢，一巴掌招呼到陆然后脑勺上，“我早就跟你说过，让你进你爸的医院，你非不听，非要自己出来折腾，折腾半天有个屁用。”
“我不喜欢医院的味儿。”
贾静淑气得不轻，用了好一会平复了怒气，环视着这间公寓，环境倒是不错，地理位置也不错，便随口问了句：“这房子租金多少？”
陆然顿时有点心虚，“不用交租金。”
“什么房东让你在这里白住？”
“这公寓是我买的。”
“没钱买车，你倒有钱买房？”
陆然咽了咽嗓子，站起身来，离贾静淑八丈远，拉开一段安全距离后，嬉皮笑脸道：“我用嫁妆钱买的。”
贾静淑：……
回过神来的贾静淑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就朝陆然砸了过去。
陆然轻松一闪，躲过，又是嘿嘿一笑：“妈，我薪水就那么多，租房的费用实在是太高了，你理解一下我嘛。”
“当初你就不该跟你爸吵架，你还信誓旦旦的说什么你要凭自己本事自力更生，那嫁妆钱是我跟你爸给你准备的，你用来买房，这是自力更生么？”
陆然自知理亏，但还是强词夺理，“反正早晚都是要给我的，我现在先借用一下，好像没什么不合适的。”
“你把嫁妆钱用了，那你结婚的时候怎么办？”
“我可以晚两年结婚，嫁妆钱我再攒一攒。”
“就你那点薪水，攒个屁。”
陆然无话可说了。
贾静淑也沉默了。
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静静对视。
贾静淑心里多少有点虚，她没敢告诉陆然自己今天在纪凡斋数落纪泽北的事，纪泽北其实还不错，她都那样数落他了，买单的时候，收银员告诉她，老板吩咐过给她打五折，五折啊！
生意都凄惨成那样了，还给她打五折……
她当然是不缺那几个钱的，只是打心眼里觉得纪泽北这小伙子不错。
母女两个静默了许久，贾静淑打破沉默，“你不是说纪泽北那小胖子特别讨厌？”
陆然挠挠头，开始装傻充愣，“我说过这样的话？”
“说过。”
“我说的是他小时候讨厌，又没说他现在讨厌。”
“你真喜欢他？”
陆然点头如捣蒜，还补了一句，“特别喜欢。”
贾静淑一脸无奈，“既然你喜欢，那妈就不帮你安排别的相亲了，你自己看着办。”
“那车翻沟里的事……”
“明天妈给你转点钱，二十万够不够？”
陆然唇角上扬，“够。”
已经八辈子没见过二十万这么多钱了，当然够！
结果贾静淑突然又改口道：“算了，明天给你转五十万，你买辆车，置办几身像样的衣服，别整天一副穷酸样儿，你这样是追不到男人的。”
陆然激动不已，上去就给了贾静淑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真是我亲妈，我爱死你了。”
“起开！莫挨老娘！”
她白了陆然一眼。
偷偷摸摸把嫁妆钱用了不说，她还得再搭五十万给陆然，养这么个败家姑娘，真不让人省心。
陆然的公寓是两居室，卧室只有一间，另一间被她改成了书房。
贾静淑不习惯跟她挤，开着车十分潇洒地去住五星级酒店了。
陆然早早躺下，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手机微信响了一声，她摸黑抓起手机瞄了一眼，竟是纪泽北发来的消息——睡了没？
她马上回复，“没。”
“过来。”
“干嘛？”
“过来。”
“干嘛？”
“我让你过来。”一条语音飙过来，语气明显夹带着一丝忍耐。
她连忙爬起来，裹了件外套就去敲响纪泽北家的门。
男人很快就来开了门，没等她开口说话，男人就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阳台。
一股酸爽的味道立刻充斥了鼻腔。
她下意识掩住鼻子，“好臭啊。”
男人伸手一指阳台角落的猫砂盆，语气不容商量：“麻烦你，铲个屎。”
陆然：……
所以他大半夜叫她来，就是为了让她给猫铲屎？
“煤球不是有全自动智能清洁猫砂盆，无需手动么？”
“全自动那个坏了。”
陆然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她看了一眼角落里的粉色猫砂盆，隐约记得这个猫砂盆是纪梓辰买的，跟她家那个一模一样。
纪泽北受不了阳台上酸爽的味，转身进了屋。
陆然苦笑，拎着猫砂盆去卫生间，好在纪泽北给煤球用的是豆腐猫砂，遇水即化，可以直接冲马桶。
然而纪泽北却是一脸不爽，“记得把马桶冲洗三遍，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