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往事
灭光芒的声音并不好听，但是此刻他正在讲述这件玄而又玄的往事，所以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听他娓娓道来。
“按照历代寻找天书的方式来看，这真名法典大抵已然不存于这个空间之中了，这也就是为什么三百年间它始终没有出世的缘故。如果它还停留在这个空间中的话，三百年来早就被人寻到它的踪迹了，即使拿不下它，但多少也能够留下些许线索。
但是这三百年来，没有任何关于真名法典出世的消息，那半本残篇也依然静静的躺在收藏它的世家里面没有半点动静。因此，这种境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缺失的半本残篇已经离开这个空间，不知道去到哪里逍遥去了！
好在虽然不知道它跑到哪里去了，但是多少还是有一定范围可以锁定的。六道天书作为统领六道众生的最强至宝，是绝对不可能脱离六道之中的。因此最多只是从人间道游历到了其他五道里面去罢了。
既然知道了方向，那接下来就是如何去一一寻找它出来了。”
听到这里，念苍生突然开口发问道：“你一个人去了其余三恶道和两善道的世界了？”
灭光芒不置可否，只是在那里瞧着念苍生。
“很有一点奇怪的……”念苍生皱了皱眉头，说：“你的强大毋庸置疑，然而你的分析以及资料收集又是如此的细致和算无遗策，我真的有点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你这样完美的家伙，居然可以集战力和智谋于一体……”
“我可以当做是你对我的赞美么？”感觉得出，自从得到了这半本真名法典之后，灭光芒的心情变得极好，甚至说出了这样带有玩笑意味口气的话语来。
一直笼罩在灭光芒杀意下的气氛，也因为这样一句话变得有些缓解了。
可是外挂男却丝毫没有半点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意识，直接毫不客气的泼了灭光芒一头冷水：“不是，我不认为这个世间会有如此完美的人存在，这种绝对智与力的完美结合是不可能存在的，哦，即使存在，我也不认为会是你……”
灭光芒被他哽了一下，气结之下，突然抬手凌空点在念苍生的喉间。
念苍生滔滔不绝的话语顿时被止住了，但他面上没有丝毫痛苦的神色，看来灭光芒也没有伤害到他身体，只是用手段封住了外挂男最擅长的绕圈子废话。
灭光芒摇了摇头，似乎心有余悸的叹了口气，继续接着刚才被外挂男打断的话头说下去。
“天道、地狱道、饿鬼道、修罗道、畜生道……”灭光芒淡淡的讲述着，就如同一个喜欢旅游的人在跟朋友们讲述自己黄金周去了哪几个地方旅游一般轻描淡写，“幸好我的异能是撕裂空间，所以来去倒也方便，即使不小心惹恼了这些异空间里不知名的强大存在，在最后关头也能依靠破开空间逃离险地，所以几番下来，都是有惊无险。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在六道中徘徊，不断寻找着天书的踪影，可是却始终找不见这真名法典的下落！甚至我都无意中找到了流落到地狱道里的另外一本天书生死簿，可是偏偏就是找不到我朝思暮想的真名法典的半点踪迹！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六道中的各个空间我全部翻了个遍，可是就是找不到真名法典的任何相关线索，甚至连一丁点的气息都不存在。到最后我又跑到了人间道，把各个虚拟空间都再翻了一遍，可是除了遇见一个很有意思的小姑娘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进展！”
我心里一痛，灭光芒口中的“很有意思的小姑娘”，大概就是指已经消失成风的可怜女子叶浅草了。
同时我也警醒过来，眼前这个绘声绘色讲故事的家伙，虽然现在显得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可是叶浅草、艾米等人的悲剧，却无一不是出自他的手笔，即使现在他维持着与我们处得相安无事的良好关系状态，但是说到底他骨子里依然是一个绝世凶徒。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也许这真名法典在三百年前消失以后，就真的散落到不知哪个角落去了，我一厢情愿的以为它逃到其他空间里去了，妄想能够寻它出来，其实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然而，就在我都快要放弃掉这个搜索念头的时候，我遇到了一群自称是黄泉引路人的家伙！”
说到这里，灭光芒顿了顿，似乎在斟酌形容词一般，最终想了半响，道：“嗯……他们，还算不错吧！”
黄泉引路人？奈落？月灵、水灵？？
还未等我醒过神来，灭光芒已经径直道：“他们一见面就直接指出我肆意穿越六道，已经影响到天命的正常运转，要求我立刻停止一切行动，立刻回归人间道。
当时的我正因为找不出丝毫真名法典的线索，而在那里满腔烦闷的怨天怨地，这群黄泉引路人的出现，让我的怒气找到了宣泄的地方！当下我们越说越僵，最后直接就开始动手了。
这一战，我当场杀了他们四个，伤了五个，但是却被他们剩下的三个人一齐合力在背心上打了一掌，当场全身灵力都几乎冻结成固体，我这才知道，虽然他们每个人都不是我的对手，但是架不住人多，而且他们还有某种奇怪的可以联手聚力的法门，在他们合力之下，我也只能暂避其锋。
于是我拼着最后的一口气，撕开了人间道和地狱道之间的裂缝，纵身挤了进去！”
灭光芒哼了一声，似乎颇有得色。
念苍生轻轻咳嗽了一下，道：“难怪……”
我诧异的问他：“难怪什么？”
“难怪我问奈落，上穷碧落下黄泉，三途之河与忘川之水的守护人，十二黄泉引路人的时候，他暴跳如雷，说什么死得只剩下五个了……原来，竟然都是损在你的手里……”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之前黄泉引路人奈落现身，强悍的实力直接压制着我和小萝莉龙的各种昆仑召唤灵兽，当时我已经觉得奈落强大无匹了，哪知道跟奈落同为十二黄泉引路人的同伴，竟然是被灭光芒以一己之力给干掉的。
“哼……我当场只杀了他们四个，其余不是我杀的。”灭光芒虽然矢口否认，但是言语中的得意丝毫不加掩饰。
“大抵受伤的那几个，后来伤重不治死了……”念苍生喃喃低语了声，接着道：“不说这些了，后来呢？你逃入人间道和地狱道之间的裂缝去了之后怎么样了？”
说到这里，灭光芒似乎终于兴奋了起来，他轻轻挥舞着手臂，道：“虽然被这群不知所谓的黄泉引路人逼得我远遁而逃，但是却没承想，因为他们……因为他们，我竟然找到了之前一直不知所踪的半部真名法典下落！”
“啊……”我忍不住惊呼了一声，说：“难道说……那半部真名法典，就一直藏在……”
“没错！”灭光芒得意的高声道：“当日我狼狈不堪的跃入人间道与地狱道之间的缝隙空间中，仅仅只是为了逃避那群黄泉引路人的纠缠，让他们在三界六道里胡乱搜寻一时找不到我，哪知道才刚刚进入这个裂缝里，我……我就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灵气！”
灭光芒抚着被自己紧紧攥在手里的那半本真名法典，一字一句的道：“即使在被敌人重伤，一心只顾逃亡的情况下，我依然能够清楚的感觉得道，这股气息，就是真名法典的气息！
当下，欣喜若狂的我一头就扎向了那散发出强大真名法典气息的所在，满心欢喜去寻找那流落在外的半部真名法典。可是，等到我近前了看，才发现……哪里有什么六道天书真名法典，只有一个满脸肃穆垂手坐在那里的小男孩！”
说及至此，灭光芒似乎呼吸也急促了起来，“我觉得天底下最怪异的事情，就莫过于此了，明明在我灵力感知中，面前就是六道天书真名法典，但是在目力所及之处，却是一个与人类一般无二的小男孩。
我走上前去跟他说话，这小男孩也很迷惑的跟我答话，半点没有心机。可是当我尝试着偷偷用自己的灵力来查探他的身体本源，顿时一股绝大的灵气反噬而来！这反噬好不凶猛，我当下几乎就被它给震得元灵大损！
被这次反噬所伤，我原本就已经被那几个黄泉引路人打得重伤的身体顿时支持不住了，竟然险些濒临崩溃。当下我只得强行压下伤势，潜藏在这个小男孩不远处，一边安心疗伤，一边偷偷观察着这个奇怪地方，以及这个奇怪的小男孩。
终于，我慢慢了解到，这个地方，位于人间道与地狱道的交界处的区域，也有着属于它的名字——忘川前沿。这忘川前沿是人类魂魄离体之后，从人间道去往地狱道之间的一个缓冲地带，魂魄中带着戻气的，或者前生怨念不断的，都会在忘川前沿停留一段时间，念力强大的，就挣脱了轮回的束缚，再度从往生之门逃回人间，念力不够的，就直接魂消魄散掉了。
这里，名为忘川前沿，也就是一个无数往生者前仆后继的滩头！”
说及至此，灭光芒脸上黑气散乱，似乎心神急剧旌动，半响才道：“也就是在这里，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小男孩会给我强烈的六道天书气息！——原来，他根本就是那半本真名法典残篇里面的天书魂所化，他就是天书魂拥有拟人性格而生的类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