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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检的大营,就设在渤海岸边,两座夹着大路而立的小山包的山阴处,距离清河河口大约二十余里。

这座大营巧妙的借用了名为板石山和鸣珂山的两座小山包的山势,以山为墙,以两三之间的山口为通路,营寨下得极为开阔,还在两山之巅立了山寨,既可以用来观测敌情,也可以防止清军突袭占领两山。大营后方是一条名为沙河的小溪,虽然多日无雨,却也没有干涸,倒是方便了饮马放马和数万大军的日常用水,而且还能稍微阻挡一下迂回偷袭的敌人。

这处明军大营的防备并不严密,沟渠不深,壁垒不坚,不是所谓的硬寨。营地的守备,完全靠板石山、鸣珂山的掩护,以及跟随朱由检北上的万余骑兵所提供的警戒。敌人赶来,隔着老远就能发现,正好出营野战上一场!

因为之前双方的骑兵交锋已经分了高下,大清这边的满洲铁骑不敢出动,而蒙古骑兵在短短数日之内就损失了不下2000!

在明军帐前骑兵的洋马黑枪之下,八旗蒙古的马队根本不是对手,只能缩回清河北岸去了。

而这一次跟着朱由检从旅顺北上的明军,总共有四万多人,分别是帐前骑兵的八个团,帐前军的一个炮兵团,平辽军的四个步兵团、一个辎重团,还有刚刚由北洋水师海运过来的蓟州军的两个步兵团。总共就是八团骑兵、六团步兵、一团炮兵、一团辎重兵,约四万余人。

以数量而论,清河河口以南战场上的明军,大约只有清河北岸日清联军的三分之一。

但是兵务精,不务多!

明军的数量虽少,但却是真正的精锐。哪怕是平辽军和蓟州军的六个团,也因为孙传庭、史可法的整顿,以及大量补充进来的帐前骑士军官,而得到了全面的提升。

至于帐前骑兵的八个团和帐前炮兵的一个团,更是不得了,军官是清一色的侍卫团出身,士兵则是一水的少年兵出身——那些二十岁出头的帐前兵,都是入役十年以上,不仅精通武艺,而且还能写会算!

这是一支识字率百分之百,有理想,有抱负,也知道为何而战(为了当骑士升贵族算是个好理由吗?)的半近代军队了。

此时营地当中,正是一片人喊马嘶。从前路哨探下来轮值的帐前骑兵,纷纷归营休整。之前打头阵的三个“洋马团”都在养精蓄锐,准备决战,所以出动的是五个“草马团”(不是草泥马,而是草原马)。

草马团装备的都是从大蒙古国买来的良马......大明和蒙古之间向来是有马市的,大明用丝绸布匹食盐铁锅换蒙古人的马。不过在朱由检牢牢控制漠南草原之前,双方都不好好的进行交易。蒙古人卖“菜马”,大明则卖烂锅。而在朱由检把征服察哈尔余部之后,这种情况就完全改变了。兀良哈大贵妃自己都是朱由检的,哪儿敢用“菜马”蒙事儿?而朱由检则放开了对所辖蒙古各部的禁运。别说一口上等的铁锅了,就是想买24斤黑锅炮,那也是一句话的事情!

另外,现在朱由检的七个贵妃斡尔朵都引进了先进的养马技术——说起来难以置信,号称马背民族的蒙古人其实不怎么会养马!蒙古人养马的办法就是“随便养养”,不怎么注意选种育种,通常就是大群放养,随便马儿自由恋爱,生下什么算什么。

当然了,这也和他们马太多有关。现在光是朱由检的七个贵妃斡尔朵就养了两百万匹马......那么多的马,要全都搞封建包办婚姻,那还不得麻烦死了?

所以“最懂养马”的朱由检,就让这七个贵妃斡尔朵在塞罕坝草原、金莲川草原、土默特川草原等地办了七个天马场,每年从七个贵妃斡尔朵中选出各50匹公天马和500匹母天马(选上了当然会给厚赏)到七个天马场圈养——这些相比其它蒙古马更高更强壮的蒙古马(自由恋爱繁殖出来的马就这样,高矮胖瘦啥都有),从此就失去了在大草原上驰聘的自由,只能在木栅栏里面充当生育工具了。

而被它们生出来的小马,也会进行严格的选择。长得最大个的小公马可以充种马,长得比较大个的小母马(母马的要求比较低)也可以留下当母马。而体型不够大的小公马则会被阉割成太监马——阉割后的马驹可以长得比没阉过或成年后再阉的马更大一些......而太监马中的“大太监”,就成了帐前军“草马团”官兵们的坐骑。这些“大太监”马平均的肩高,都能达到四尺三寸以上,高一点的甚至可以达到四尺四寸、四尺五寸。

虽然比不了洋马团的战马,但还是比清军的战马强多了,所以依旧压得清军马队不敢冒头!不过这对五个“草马团”的官兵们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看见有些无精打采的草马兵回营,一些等候着出击的草马兵就大声问了从他们身边经过的袍泽。

“这次又得了多少首级?”

“哪里见得着首级?奴贼马队都缩回北岸了,南岸这边只有几个小寨,还在河口附近有个不大不小的方阵,是用来掩护修建浮桥和桥头寨的......咱们没带炮兵,没法轰散奴贼的方阵,只能远远看着,实在急死个人啊!”

听见这话,等着出击的“草马兵”们都眉头大皱,但还是在军官的催促下翻身上马,奔出了大营,卷着漫天尘土而去了。

而在这座明军大营的中军御帐之内,得到清军在河口构筑浮桥和堡寨消息的朱由检,却是心情愉悦。这会儿他正和辽东督师史可法、帐前军总参议黑云韬、帐前军骑兵副将吴三桂、蓟州军副将曹变蛟、平辽军副将王大斗等人,围着地图台在进行军议。

“看来奴贼也准备在清河河口和咱们决战了......”朱由检抚着巴掌,笑道,“只要他们肯出兵,无论来多少,咱们都能一战而胜!只要清河这边打胜了,奴贼就时日无多了!”

他的话刚刚说到这里,门外忽然想起了御前侍卫的同胞声音:“禀陛下,奴贼伪太后派军使来下战书了。”

朱由检笑着点点头,“看来泰松等不及了!”他吩咐道:“宣!宣他进来吧!”

这次被泰松派来的军使还是张小旗,带着泰松亲笔写的战书,同时还带来了一封亲笔信。

朱由检先展开战书看了看,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就是约了时间......三日之后的清晨,在清河河口南岸平原上决一死战!

接着朱由检又打开了泰松太后的亲笔信,这封信中都是软话,泰松太后的姿态很低,表示愿意纳贡称臣,还愿意亲自入朝觐见......甚至愿意把多尔衮、多铎、阿济格的军队从朝鲜召回。

总之,一副想要求放过的好态度。

不过在辽东地盘这个关键性问题上,却没有一点松口的意思......辽东失地可是祖宗之土,是不能由藩国领有的。所以泰松提出的和平条件,根本就没有实现的可能。也许只是一个骄兵之计,也有可能是提前放点软话,好方便战败后求饶吧?

朱由检收好了泰松的亲笔信,又在战书上面批了“三日后交锋”这五个字,便交还给了张小旗,最后还笑着对他说:“你去告诉泰松,朕已经在北京替福宁造了府邸,还在西苑里面替她准备了宫室,还可以给她一个万户斡耳朵。

不过那几个伪阿玛,可不能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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