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景予身上的黑色火焰不是普通的火属性,只是简单的水系攻击难以制胜了。缪饶就是重新卷吸纳花了逝水刀的刀刃,也对抗不了他的青钢剑,没必要平白浪费灵气。这么一想,缪饶逝水刀入鞘,打算想别的办法。
水落九天不行,会被景予的地渊之口制服,冰墙和水墙也不起作用了,逝水刀也不能用,她还能如何呢?
一定有弱点的,思考,再思考。缪饶闭着眼睛,站在原地一条一条地分析景予的行动和攻击。忽然,缪饶的眼睛一睁,地渊之口会不会只能在地面上使用?她决定仙药试探一下,若是真的,便改为空中战术。
“水镰……”缪饶双手合十,附着灵力拉开,两手之间便出现了一把月牙弯的水镰,直到水镰生长到了两米长才停止,“连发!”她双手一边制造水镰,一边快速横向飞射过去。
“师妹,你的水镰对我没用,忘记了吗?”景予只是一剑,水镰就被化为水,根本固定不了形态,更别说攻击了。
“你说呢?”缪饶狡黠的一笑,足下踏空而起,一跃两丈高,两指一划,喊道:“御水术!”刚才的水镰被青钢剑斩断化水的那些,立马应声变成翻涌不断的海浪,一浪高过一浪,漫天打向景予。
“地渊之口!”景予也不慌,立马一掌拍向地面。黑暗的混沌之口打开,地面的海浪被逐渐吞噬。缪饶便让它吞噬着,一边观察,果然,只有落在地面的水才会被吞噬,而地渊之口也只能开在地面。
“师兄,你输了!”缪饶两手一勾,“御水术!”自信地一抬,海浪被抬起,改为拦腰想景予冲去。“海底旋涡!”缪饶往海浪的中心加了一个力度,海浪旋转成旋涡,将景予卷入中心。缪饶一见景予双脚离地,脱离了地渊之口的吞噬范围,立马使出一招冰封大地,把演武场的地面全部控住了,逼得景予不得不跟她空中对战。
只见景予在旋涡中心快速旋转,头晕目眩,手脚脱力,似乎马上就要被翻腾的海浪席卷。可就在这时,天降一道响雷,“噼!啪!”两声,演武场上一闪,翻卷的海浪就被生生地劈成了两半,半晌也不能重新聚集,不像是水,倒像是一块被劈开的果冻,重重地掉在冰封上,砸出一个巨坑。
“看来,你的定论还是太早了点。”景予捏了一个诀,立马御剑飞行,以指为剑,指到哪里,哪里便有一道剑光刺过去,反而比青钢剑还要灵活百倍。他一挑眉,“我就等着你落入圈套,跟我空中一战。怎么样,什么时候把你的水龙放出来给我比比?”
缪饶暗礁一声糟糕,忘记景予身经百战,战斗经验丰富了。他本就是筑基的修为,天赋又高,会御剑理所当然,自然对空中战不陌生才是。她趁着坠落地面之前,缪饶也不客气了,直接使用御水术,召唤出水龙,翻身而上,而景予空中对战。她脑子快速两下,立马就有了想法,“神龙摆尾!”
“纯阳剑阵!”景予当机立断,用剑阵关住他自己,来抵抗神龙摆尾。
“水落九天!”没有了地渊之口,她要看看景予怎么应对这一招。景予很聪明,御剑顺势往上冲,借着剑势将水落九天的瀑布分流为二,再使用剑阵一左一右封印住。
“休想。”缪饶见机就飞出一把水镰,打断了景予的剑阵,一个御水术将水落九天的瀑布变成龙头腾飞,然后飞速撞过去。景予身子一歪,好像要从天下掉下来,结果只是倒立在飞剑的下面,躲过了缪饶的一击之后,脚尖一点,重新站在飞剑之上。
他的灵活,尤其是倒立在飞剑上,用脚底的灵气吸附着飞剑不掉落,还能同时保持飞行的这一招,可谓对灵气的运用到炉火纯青,就连缪饶也不得不佩服,心里暗中记下,日后自己需要提升的飞向和细节。
佩服归佩服,缪饶理智还是有的。她根本不给景予多余的反应时间,一招接一招,接连使出去。一时间,应急阵法内,一个权力攻击,一个权力防御,全是各种爆破的声音,大的不相上下。
大殿的楼上,六大掌门都看傻了,他们见过太多的唐家演武,却没见过筑基期的参与考核者,更没见过考核者内能有人用水系功法,和筑基期打的难舍难分的。
火灵仙人给风亦一个肘击,“你说……这是捡来的?”
“啊?”风亦看场上两人比武看的入神,一时没反应过来,半点才想起火灵仙人问的是什么,得意地炫耀道:“运气好,纯属是运气好啊。怎么样,比师兄的宝贝徒儿如何?”
“哼!”火灵仙人的师兄是个只知修道,不知其他的严肃刻板的人,收的徒弟是一等一的天赋高,也是他们火灵派的骄傲,什么都好,就是性格也跟他师兄学的一模一样,才十来岁,就已经没半分趣味了。
反观缪饶呢,就不同了,虽然修为上相差太多,但是年纪也小的多,等她十来岁的时候,如此天赋还不知道有何成就呢?性格,那就更不必说了。现在一比,立见高下。风亦简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有意嘲笑火灵仙人,他怎么可能还有好脸色。
火灵仙人干脆赌气地问道:“在哪捡的,我也要去碰碰运气。”
风亦更得意了,气死人不偿命地说道:“我说是运气,你就真当是运气了?有没有听说过英雄惜英雄的说法?我儿天赋高,优秀,自然会吸引一些天赋同样高,同样优秀的人了。”
风亦这句话就够狠,顺便又炫耀了自己儿子,还连带上了在场所有的掌门。
在场所有的掌门中,多数人都有道侣,有后代的却只有风亦和凌虚子两人。凌虚子的儿子二十多岁了,花名在外,没有一点正经,整天泡在各种丹药中勉强修成了金丹,此后一点进益也没有。这几年更是荒唐,他们天元派的弟子不见增长,上门认亲戚的女子倒是不少。
一听风亦这么说,火灵仙人和凌虚子个个垂头丧气,一个是叹自己没有儿子,一个叹自己有儿子。两声叹气一高一低,相互应和一样,更加助长了风亦的得意。
还有一个人,也悄悄的叹着气,便是唐铮。他也在默默地将景予还有缪饶跟唐柔做对比,再想起刚才景予跟唐柔的比武,他的脸色就更加难看。
秦了少雨察言观色,赶紧岔开话题,问风亦,道:“依你看,他们谁输谁赢?”
“未可知也。”风亦还是还一句话,只字不变。
“依我看,胜负已定。”秦了指了指驾着水龙上天入地的缪饶,笑着说道:“你的宝贝徒弟攻击力太强,就是不知道她的灵气是否能支撑?她的招式确实厉害,但每一招景予都能化解,再这么下去,景予必胜,你就不担心你儿子伤了人家姑娘的心,改投别的门派名下?”
“景予虽然都能化解,但是缪饶的攻击不断,应接不暇,景予就算想要攻击也抽不开身,只能被迫防御,缪饶消耗着大量的灵气,他消耗的却是大量的真元。缪饶出招没有规律,也不拖泥带水,就怕乱拳打死老师傅啊。”风亦摸了摸胡须,分析起战斗详情来。
仔细一想,秦了这话有挖墙脚的嫌疑,赶忙打住,又说:“那丫头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我跟他有约在先,她自然不会改投别人门下。”他必须先斩断别人挖墙脚的念头。
“快看!”秦了打断风亦的废话,心想,这下当真要分出胜负了。
“神龙摆尾!水落九天!冰封大地!”缪饶的水龙一尾巴甩过去,立马天降瀑布,就在景予出剑,黑色火焰大量集中在剑影上时,冰封落下,连同景予一起冰封住。
“神锤一击!”缪饶赶紧御水成冰,具现化成巨大的冰锤,补上最后的一击。“咚!”的一声巨响,演武场摇晃两下,冰封全部碎开,冰封内的黑色火焰也逐渐消灭。缪饶见状,闪过一丝惊喜,她赢了!她举着手高喊:“哈哈哈哈,师兄认输吧!”
“纯阳四剑!”嗖嗖几声钝器相撞的声音,四道光影从缪饶的背后袭来,怎么可能?景予不是已经她困在了冰封之内吗?她抬眼向冰封的碎块中找去,确实还有黑色火焰灼烧的痕迹,但只是一个痕迹,哪里还有景予的身影?
不知道景予用了什么办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跑到了她身后。她一直以为景予最高的剑术是纯阳三剑,哪里想到还留了最后一招。
太突然了,她刚才以为赢了,卸下了防备,谁知攻击竟然就来了,还是背后。缪饶勉力躲过一剑,被剩余三剑逼得后退。
本能之下,她还没反应,一早比武之前,她暗中留在中衣和外衣之间留下的保护层,见机启动,隔空一震,只听“嗖”的三声,剩下三剑飞来,又被震开,插入地面,将缪饶困在三剑之中,好在那一震及时,她没有受伤。
“怎么可能?”缪饶虽然没受伤,但是被困在地面和三剑之间,动弹不得。她再不想办法,景予就必胜无疑了。还有最后一招,也是比武之前就准备好的,她留在演武场之下的地下水。
引动地下水耗时较长,缪饶也顾不得使用方法了,立马将木鼎祭出吸引景予的目光,然后一掌拍在地上,引动地下水,“画地为牢!”
景予知道缪饶没那么容易就输,一见她有所动作,立马拿出杀手锏,将真元全部附着于御风术,置于掌法之中,全力拍出去,“烈风.碎山掌!”
“嘭!”一声闷响,缪饶闷哼一声,肩上吃痛,后腰一软,倒在了地上,脸色也跟着变白。她的画地为牢速度稍慢一瞬,在被景予打中了之后,才从底下蔓延而上,直冲演武场。因为她受伤,灵气失去了准度,在景予身侧一寸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固若金汤的地刺囚牢。
“嗖!”木鼎飞来,景予震惊中一歪头,切断了他的几根头发,然后落地滚出几米外才停下。
他们两人同时冒着冷汗,一个是疼的,一个是惊的。
比到这个时候,景予很清楚,缪饶体内已经不剩什么灵气了,但他取胜的希望依然不见明显的提升,即便是到了最后,她还能逼得自己使出了绝招。就刚才那一招,要不是地下水引动耗时太长,说不定中招的就是他了。
“嘶!”缪饶按着肩膀,蜷缩成一团,倒吸着冷气,她的肩骨断了。烈风.碎山掌的威力,大概只有她知道了。
“决战胜者,景予!”魏峰等过了规定的时间,也不见缪饶爬起来,当场便宣布道。“唐家演武魁首景予,第二名,缪饶,第三名,白芨。”
“师妹!”景予赶紧冲过去,拿出一粒丹药先给缪饶喂下去,见她脸色稍好些,才扶着她坐起身来,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说道:“对不起,一时打的过瘾,没控制住力道,出手重了些。”
“什么?嘶!”缪饶刚想点景予的额头,一动手臂就疼的钻心,赶忙保住手臂老实坐着,抱怨道:“什么叫做一时打得过盈,没控制住力道?”景予还以为缪饶生气了,急着要解释,缪饶却却哀怨地嘀咕道:“所以之前只是小孩子过家家,你根本都没跟我认真?”
缪饶也自闭了,她绝对是出了全力,而且体内灵气分毫不剩了,再看景予,额上连一颗汗水都看不到。心想:景予这家伙到底是厉害到了什么逆天的程度?
“师妹,你误会了,你最后那一招画地为牢当真精彩,我险些没躲过。”景予赶忙说道。
“最后一招?其他的呢?”缪饶哐当倒地,严重自闭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景予越解释越乱套。
“最后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最后我还有后招的,别说是偶然,我知道你能躲过绝不是偶然。”
“因为我相信你。”
“啥?”缪饶疑惑了。
“我相信你有万全的准备,我相信你绝不会轻易输了,我相信你总会想出办法。”景予就是莫名地知道缪饶不会轻易的输,所以提前做好了准备。
这就是作战经验,任何时刻都不放松警惕,缪饶这回算是输的彻彻底底,心服口服了。她伸手示意景予拉她起来,她看这集那个鱼认真说道:“我输了,但是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我等你的挑战。”景予与她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