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照着施展是水系功法的路数,调动丹田之中的火属性灵气,抢了温煦的法术命名,之后丢出一个火属性的法术,“万丈烈焰!”
“轰”的一声,红光一闪,一小簇火苗见风便长,瞬间拔高了十来丈。缪饶的火属性灵气本就来自熔浆,所以烈焰一旦施展出来,天然就带有熔浆熔化和吞噬的力量。温煦那点火,根本不够看的,眨眼就被缪饶的万丈烈焰吞噬,并且以更为迅猛的方式,膨胀着,肆虐着。
“该死的,她居然也会火系法术,你为什么没说?”温煦对缪芙蕖吼道。
温煦的火根本没得比,而且燃烧过程中,缪饶的烈焰每灼烧一寸,就会熔化一寸的土地,火焰之下立刻变成沸腾的熔浆,泥土、草地、树木一沾热气,全部融化,变成红色的熔浆流入熔浆潭内。不出几秒钟,熔浆潭就宽达几丈,而且还在一点一点地侵蚀着,逼迫着温煦几人不得已后退。
熔浆潭侵蚀的越多,沸腾的越厉害,热气达到的温度就越高。缪饶早在试练塔中习惯了这样的温度,而且,在丹田内孕育储存火属性灵气之后,火对她总有亲切感,根本不会伤害到她,所以在场除了缪饶之外,熔浆烈焰已经不再是烈焰,而是地狱熔浆的存在。
亲眼目睹经历熔浆烈焰的生猛程度,景予对缪饶算是刮目相看了,这一点熔浆就已经到达了这种温度,而缪饶征服的肯定比这个几十倍都不止。站在相隔了几十米之外的景予,热的浑身生疼,直冒汗,非得撑起灵气罩不可。“果然妖孽啊!”
熔浆还在翻腾,高温将湖泊的水煮沸,跟着沸腾不已,四周绿油油的草地逐渐枯萎,凋零,黑土地的土质都被灼烧成了红色的砂岩。
“该死的!”温煦几人一味的后退,熔浆潭便不断扩张追去,眼见着退无可退,温煦大吼一声,“水系功法和土系功法,快!”
“师兄,我们没人会这两种功法,符纸,只能用符纸。”立昉是沉玺跟前的红人,还有好东西可以抵挡一阵。
“废物!”温煦一见众人都帮不上忙,他还要抽出空来护住缪芙蕖,虽说是几个人中间修为最高的,但是顾的了头却顾不了尾,应接不暇。乍一听众人都没有办法,一怒之下,一抬腿将那两个没什么利用价值的筑基五层以下踹了出去,让他们用身体硬挡。
本来,修为等级越高,越是往后,每一层都有着不可逾越的门槛,更何况他们五人基础并没有缪饶打的扎实,温室里的花朵,再高的修为,温煦也只是花架子,何况另外两个筑基五层之下的人。他们修为不比缪饶,基础也天差地别,被温煦一脚踹出去,立马就受到熔浆烈焰的侵蚀。
火舌顺着人体的灵气蔓延,一舔舐,两个筑基五层以下的弟子双手就被灼烧殆尽,只余下白森森的骨头。
“啊!!师兄,救命啊!”那股钻心的疼痛缪饶也经历过,自然知道那两位筑基五层以下的人的鬼哭狼嚎。
“缪饶,你卑鄙无耻!”缪芙蕖眼见温煦都拿熔浆烈焰没辙,他们打不过,她只能逞一时口快。
“你温煦师兄用的是万丈烈焰,我用的也是万丈烈焰,同样都是火属性的法术,打不过就是卑鄙了?你们六个人对付我们两个人,以多欺少,还是背后跟踪使手段,被识破了诡计反而是我卑鄙了?真是新鲜!”缪饶冷哼一声,斜眼睨了他们一眼,缪芙蕖一时语噎。
“别跟她废话,两位师弟,结阵!”温煦让缪芙蕖退后,他们三人成三角形站立,各自将擅长的功法融入灵气输出,“三像陈天!”极大的灵气波聚集,吞天倒地滚滚而来,他冷笑着看着缪饶,一挥手,道:“受死吧!”
“杀气!”缪饶先是有些丧气,而后又一想,也对,他们犯下的罪已经足以惹怒风亦,不斩草除根,他们几个以后只怕没办法在青云派混下来,是她自己太天真了。很好,既然你们动了杀心,她就不必再担心控制不好火属性灵气的力度了。“那我不客气了。”
缪饶想象着太阳的热度和烈焰,将火属性的灵气直接具现化成了太阳。只见缪饶的左手高高举起,托起一个巨大的光球,光球还在膨胀,一秒里,就迅速变大到直径几十米大的圆球。整个圆球都是腾腾灼烧着的烈焰,所以缪饶托起已经不是光球,而是真正的太****现化·赤阳·灼烧!”
“既然都这么想让我教你们重新做人,那就拜拜了各位!”缪饶小跑两步助力,左手一个标准的飞投,太阳降落一般,直直地往温煦的头顶掉下,火焰迸发出死亡的气息,一点一点吞噬燃烧着他们剩余的生命,“怪也只怪你们学艺不精罢了。”
“混蛋!”情急之下,温煦抽出缪芙蕖腰间的鞭子,一把甩出去卷了那两个筑基五层以下的人,收回来当做挡箭牌,他们两人尖叫着嘶吼着,到最后是不断的求饶,温煦依旧无动于衷。两人只能用尽全身最大的本事,赤阳的灼烧面前,也无能为力。火焰崩裂,两人彻底绝望,双眼失去了焦距的同时,他们二人甚至都没来得及感受到痛苦,就已经被赤阳灼烧成灰。
而他们二人的灵气罩被升起到最高的时候,为他们争取到了半秒钟的时间,四人都祭出了自己的压箱底法宝,豁出废了法宝也要保命的觉悟,趁机逃脱。
“你觉得我还会放过你们吗?对我抱有杀心,不惜残害同伴的渣滓,有什么资格作为青云派的弟子活着?我就代表师父,清理门户了!”缪饶的气氛、怒火,已经到了顶点,忍无可忍,左手加重烈焰燃烧的灵气,右手一挥,御湖泊水而动。
湖泊中的水早就被熔浆烧成了开水,滚烫的开水快速成型,在具现化之下变成了一条冒着热气的水龙。缪饶要将水龙注入到赤阳之中,引发大爆炸,让他们有命来无命回,死无葬身之地。
他们几人都被吓的脸色惨白,仓皇逃跑,可缪饶的威力达到了超越他们的想象力。温煦也惊惧了,他一个不慎滚到地上,看到越来越近的赤阳,还有即将注入赤阳的水龙,他双腿发软,蹬了几下也没能从地上爬起来。
他手指有些颤巍巍的发抖,汗流雨下,指着缪饶结结巴巴地残喘道:“你……你残害,同门,罪……不可赦,掌门,掌门……”
“掌门会怎么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等你们被烧成灰的时候,风一吹什么都不可能留下,谁还有证据说我残害同门?温煦,有因才有果,若不是你存有杀心,我又怎会赶尽杀绝?”缪饶怒吼道,她已经失去了理智,超越了正当防卫的范畴,非要见血不可。
眼看着赤阳即将落下,几个人就要一命呜呼。
“丫头小小年纪,怎的戾气这般重,影响根基,好好的苗子,岂不毁了?”一个苍老声音犹如耳边细语,却是从湖泊背后的山的另外一边传过来了。看似轻声细语,温和的嗓音,却在传来之时,好像暂停了时间,赤阳和水龙都被定格在即将相融,在他们头顶上爆炸的片刻。
“灼烧!给我灼烧!”缪饶一见赤阳停止,不断往里面注入新的火属性灵气,可是灵气不断的注入着,赤阳却没有半点变化,仿佛一个无底洞一样。
“你是谁,凭什么管我的闲事?”缪饶拔出逝水刀就要冲上去,被景予一把拦住,他想说些什么,缪饶已经大吼道:“你放开我!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哪里做错了?”
“嗖!”的一声,紧接着水龙和赤阳,好像被一只无形的举手捏住了一样,以眼见的速度被缩小,最后还有荧光一闪,就变成了芝麻大小。“嘣!”一声巨响,烈风阵阵,天空恢复如常,连半点水龙和赤阳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烈风落在地面,吹过的地方,连同熔浆潭,融化的地面,就如铺地毯似的,一层层全部变回原样,根本看不出方才经历了一场浩劫。
“嗯,这才像样嘛。”老者似乎很是欣慰,却将缪饶的怒吼视若无睹,反倒对这山山水水可惜的很,念叨着,“丫头也忒狠了些,好歹也是我的后院,我出手再晚一些,就怕要被你踏平咯!”
“?”缪饶本欲让老者出来堂堂正正一战,若是他输了,就不能多管闲事,但是见识到了老者一手大地回春的本事,所有人都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那一招只怕是炼虚,不,合体期以上的修为才能做到。
合体期以上,整个青云派合体期以上修为的,还住在山谷里的,缪饶已经有了猜测,是禾老祖!
禾老祖,不是住在药谷吗?这里……缪饶偷偷看向景予,面上波澜不惊,眼底却划过一丝得逞的坏笑。看来,这些都是景予的手笔了,他担心带着她难以对付那么多人,所以故意把人带到了药谷里,反正除了几个嫡系的弟子,谁有知道禾老祖住在药谷呢?而且,他们要若是闹的过火了,禾老祖必定出手,万无一失。
师兄啊师兄,你果然跟师父一样的腹黑啊!
“多谢前辈!”缪芙蕖他们几个赶紧对着湖泊的方向,拱拱手,仓皇逃窜。
“慢着!”老者说的慢条斯理,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威严,语气里的威压直接将他们全部震在当场,根本一动不能动弹。他说道:“丫头做的确实过了,不过话却没说错,有因必有果,你们阴险在前,必然受苦在后。丫头啊,他们也生受了你,就此罢手还来得及。我老人家多年不管闲事,看在都是青云派的弟子份上,当一次和事老,你们说呢?”
“前辈说的有理。”论卖乖,缪饶绝对不输谁,她命名已经猜到了山那边住的是禾渊禾老祖,还非要假装成不知道,一副对老祖恭敬承认错误的好孩子模样。“前辈也是为了青云派,为了小辈们好,否则凭着前辈的本事,方才我一出手就该被您打倒在地了。”
她狡黠的笑了笑,言外之意,您老不也看热闹不嫌事大,她才出手烧毁这片林子的时候不见老祖阻止,非要在最后关头叫停,谁知道他是心血来潮,还是为了别的。
当然,她这么公开说出来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想要借此震慑缪芙蕖和温煦等人,告诉他们,以后别在背后使手段,连高人都是帮着她,他们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她说完就露出得逞的笑,心想这回看你们还怎么说。没想到,山那边轻咳两声,禾老祖说道:“丫头,耍小聪明要不得的,怎么连我老人家也要骗啊?”
“我……”
缪饶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立昉一双精明的小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忙上前一步,对着湖泊的方向拱拱手,态度诚恳地保证道:“让前辈因为我们小孩子们的打闹出面,我们是在羞愧难当,必然谨记前辈的话,日后不再胡来。”
“打闹?在我面前也敢卖弄小聪明?”禾老祖听出了立昉的伪誓言,吓的立昉一个瑟缩,还要解释,就听禾老祖又说道:“打闹就打闹,随你们说什么吧,只一条……”禾老祖嗓音突然严肃,暗含几倍的威压猛然压向在场的所有人,“再有人打扰了我的清净,定叫他有来……无回!”
随着禾老祖的最后两字说完,众人只觉眼前一黑,胸口发闷,钝钝的疼痛,一股面临死亡却无法挣扎的绝望带来的恐惧感,让他们甚至无从呼吸。那是一种灵魂和身体分离了一般,把生魂架在烤炉上炙烤的无力感。
“滚吧!”黑暗还未散去,只听几声尖叫,狂风乱作,缪芙蕖几个人怀做一个黑影,接二连三的被抛出了这个山谷。
“额啊!”黑暗退散,缪饶急急地深吸了一口气,趴在地上喘息,豆大汗珠“啪嗒啪嗒”的往地上滴。她余光瞟到一旁的景予,并不比她好到哪里去,也是四肢发软,跪在地上惊惧着。缪饶心肝一阵乱颤:不愧是赤澜大陆第一高手,小露一手,就让她留下了惧怕的后遗症,此生都不愿再尝试。
“知错了?”禾老祖驱逐了温煦几人,就单单把缪饶和景予留了下来。
“多谢老祖手下留情。”缪饶这回不敢再说任何谎言,更不敢有一丝挑衅和不恭敬。她知道,以禾老祖这种身份和修为的人,都不稀得跟他们一般见识,也幸好不是真的动怒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啊,还是太小看修道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