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逐渐变得凝实起来。
一道道身体。
有男有女。
都是满身血迹，面目呆滞，浑身阴冷的气息。
齐刷刷地盯着渚烟看。
中间。
刚刚飘走的那个女生手舞足蹈的，像是在传递什么信息。
被这么一群盯着，渚烟都有些起鸡皮疙瘩。
但也不能一直这么沉默啊。
她举起手。
“……嗨？晚上好，朋友们？”
怎么突然出来一大堆。
没‘鬼’搭理她。
甚至站在最前面的还皱了皱眉。
渚烟皱着眉：“系统，你数数，多少人啊这是。”
系统一本正经地数了下：“九百七十六个。”
渚烟惊讶：“这么多？”
‘她’真是丧心病狂啊。
‘她’杀的倒是痛快了，锅全都由她背了。
艹。
狗屁副本。
渚烟日常一骂。
一挑九百七十六？
她能打得过……吧。
主要是没试过啊。
而且，这得打到什么时候去？
这个破副本。
真是烦死了烦死了！
“啪——”
一个男鬼突然扑到窗户上，是个瘦弱的少年，意外的，五官完整。
长得还挺好看。
五官精致，有点小帅。
“宿主，你要出轨吗？”
系统突然出声，差点没让渚烟被口水噎死。
“你说什么鬼话呢？”
系统哼声：“那你一直盯着人家小男生看什么？”
渚烟：“……”
“我那是欣赏，欣赏懂吗？”
系统：“没关系的，反正季宴也不知道。我之前绑定的宿主还有一口气交十八个男朋友的呢，这可都是多亏了我们的道具，所以——”
系统像个认真推销自己产品的产品经理。
渚烟：“闭嘴！”
系统：“……”
感受到渚烟的怒火，系统乖乖缩回角落。
那个男鬼似是看够了，飘回了大部队。
然后又一个男鬼飘了过来。
趴在窗边。
和刚刚一样，五官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精致，眉目飞扬，带着股痞帅。
就那么默默地看着渚烟。
渚烟感觉自己像动物园里的大猩猩。
她撸了撸袖子。
啧。
还是打吧。
当锻炼了。
却听到面前的‘男鬼’大喊了声。
“乐堤说的是真的，她不是她！那个人死了，那个人一看到我就是色眯眯地，这个人没有！她一点也没有审美，看到我眼神都没有变化！！”
乐堤应该说的是刚刚那个女鬼的名字。
渚烟：“……”
什么鬼？
什么叫她一点也没有审美？
她的审美很好的好不好？
要不要从自身找一找原因啊。
果然。
欠揍。
不过……
眼前这情形，好像是不用打架了？
很快，男鬼话落，领头鬼飘到窗前。
他没了一只眼睛，和一只胳膊，脸色冷白。
“你杀了她？”
渚烟双手环胸，一脸高深莫测：“嗯。”
“她怎么死的？”
“被我吃了。”
“谢谢你。”
男鬼一本正经。
渚烟沉默了一秒。
还挺有礼貌。
她咳了咳，一脸高人的模样：“嗯，谢礼呢？”
男鬼：“……你果然不是她。”
话落。
男鬼飘走。
回到那群中。
月色下。
那些人影缓缓在月光下消散。
渚烟尔康手：“哎，别走啊，我的谢礼还没给呢！而且你们打扰我那么多次，精神损失费是不是要给一下。”
人影消散的更快了。
渚烟：“……”
嫌弃。
真抠门。
人群消散，月亮半隐被树木遮住，外面恢复了一片寂静黑暗，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渚烟还有点意犹未尽。
就这么结束了？
突然有种雷声大雨点小的感觉。
她还想着锻炼锻炼身体呢。
哎。
无趣。
渚烟一脸遗憾地转过头，看见的就是晕倒在地上的谷雨萌。
还是熟悉的四仰八叉的姿势。
“她怎么又晕过去了？”
系统：“宿主，那群鬼出现的时候她就被吓晕了。”
渚烟：“……”
这小胆。
她往周围看了看，又往外面看了看。
“宿主，你找什么呢？”
渚烟皱眉：“怎么还没结束啊。”
她当然是在找出口啊。
按理来说应该结束了啊，怎么还没出来出口。
白圈圈呢？
不会还没结束啊。
这些非人怪物都消失了啊。
就像按照那群玩家的推测一般，渚烟和他们想的一样，这个副本就是要让她死。
平息那些学生的怨气。
就可以结束。
可现在显然，学生认为‘她’死了，都消散了。
按理来说。
游戏也该结束了。
所以说。
其实副本并不是非得要她死？
她也不是通关关键？
她更不是最终大boSS？
渚烟：“……”
她这么牛，怎么就不是通关大boSS了！
是不是看不起她啊。
果然。
这个副本好烦人。
渚烟叹了口气。
她眸光转向地上姿态不雅的谷雨萌，眼睛眨了眨。
要不然把这几个玩家杀了得了。
玩家都死了。
游戏还怎么玩？
她同样可以离开副本。
……
……
晨光熹微。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撒入室内。
“唔——”
谷雨萌幽幽转醒。
眼中还带着惊恐与害怕。
梦中。
她看见班长被那群鬼撕碎，然后自己也被鬼吃掉了。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全身。
她……还活着？
意识到这一点，谷雨萌差点没哭出来。
对了。
班长呢？
她向四周看了看，只看到落在地上的洋娃娃，还有一地的狼藉。
白色的布料在地上洋洋洒洒。
谷雨萌瞳孔微缩。
认出了那是班长身上的衣服。
毕竟她们的衣服可没有那么好的料子。
班长死了？
这个概念不断在谷雨萌的脑海中盘旋，只觉得浑身冰凉。
与此同时。
巨大的愧疚感从心中浮起。
因为副本还没有结束。
这也就证明了杀死班长并不是通关的钥匙。
她怔怔地看着那堆零散的布料，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呜呜呜，对不起，班长，对不起……”
……
……
“咔嚓——”
渚烟此时正躺在舒服的沙发上啃着一个又红又亮的大苹果，桌边摆满了甜点和零食。
阳光洒在她身上，渚烟幸福地眯了眯眼。
真舒服啊。
“烟烟，又闹小孩子脾气了？你还小，还是得上学的。”
沙发另一边。
头发花白的老人宠溺地说道，苍老的脸上挂着慈祥的笑。
“爷爷，我不想和他们一起上学，那些人太蠢了。”
蠢得连通关方法都找错了。
渚烟眨着漂亮的大眼睛，一脸柔弱：“而且，爷爷，我刚刚生病，你舍得我那么劳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