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先冷静冷静。”杜如晦眉头紧蹙,重重地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忧虑。
“你叫本王如何冷静?
承乾从宫中放学回来,本王起初只当他是课业繁重太过劳累,可如今呢?连声呼唤竟毫无反应,叫都叫不醒!”
李世民怒目圆睁,眼眶泛红,拳头握得指节泛白,脸上写满了愤怒与痛心。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亲兄弟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将毒手伸向了无辜的孩子。
“王爷,太医到底什么时候能来啊?”长孙氏满脸泪痕,泪水不停地滑落,她心疼地轻轻抚摸着儿子那日渐消瘦的脸庞,声音颤抖,满是无助与悲戚。
这可是儿子第一天入宫读书啊,怎么就遭此横祸?
——
“发生何事了,如此慌张?”李渊看着匆匆赶来、一脸焦急的裴继,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陛下,秦王府出事了!”裴继喘着粗气,艰难地开口,
“李承乾世子如今昏迷不醒,情况危急!”
“什么?”李渊闻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手中的茶盏“啪”地一声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
“他们兄弟相争也就罢了,为何要牵连无辜的孩子?简直荒唐至极!”
李渊气得浑身发抖,脸上的怒容仿佛能燃烧一切。
顷刻间,急促的脚步声在秦王府的长廊中回响,太医们鱼贯而入,袍角带起一阵风。
他们神色凝重,每一步都踏得极重,仿佛带着无法言说的压
才过了短短一刻钟,李世民的世界却已崩塌。
太医们低垂着头,彼此交换着无奈的眼神,谁也不敢率先开口。
殿内一片死寂,只有太医们偶尔的叹息声,绝望的气息如浓重的阴霾,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
“承乾……”长孙氏的声音,像是被撕裂的风声,破碎而悲恸。
她双膝跪地,紧紧地握住李承乾的小手,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张失去血色的小脸,泪水决堤般涌出。
她的眼神中,除了无尽的哀伤,更有深深的恐惧与茫然,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深渊,找不到一丝光亮。
长孙氏缓缓抬起头,望向李世民,那眼神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每一寸肌肤都在诉说着无助与绝望。
此刻,她的世界只剩下一片荒芜,唯有李世民,是她唯一的希望。
李世民的心像是被千万根钢针同时穿刺,他轻轻将长孙氏拥入怀中,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却又难掩身体的微微颤抖。
他的另一只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背的青筋暴起,宛如愤怒的蛟龙。
“观音婢,相信我,我就算拼尽一切,也定会救回承乾!”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在空旷的殿内回荡。
“王爷,眼下情形危急,寻常医术既已无计可施,要不我们问问袁天罡道长?
听闻他精通岐黄之术,又擅长奇门遁甲,说不定能有办法救世子。”
房玄龄微微欠身,眼中满是恳切,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急切地向李世民谏言。
李世民原本黯淡的眼眸瞬间闪过一抹光亮,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紧接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动作有力而果断,
“好!就依你所言,我马上入宫。”
东宫之内,李建成正眉头紧锁,在书房内来回踱步。
李承道刚踏入书房,便察觉到了异样的气氛。
“父王,您这是怎么了?”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
“承乾现在昏迷不醒,情况危急。”
李建成停下脚步,缓缓说道,声音里满是疲惫与忧虑。
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额头上的皱纹仿佛在这一刻更深了。
“啊?”李承道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怎么会突然这样?他不是刚才还好好的吗?”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眼中满是担忧。
“承道,你一定要记住,”李建成缓缓走到李承道面前,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神色凝重地说道,
“争皇位是我和你叔父他们之间的事,与你们这些孩子毫无关系。
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们。”他的目光中,既有父亲的慈爱,又有上位者的威严。
李承道神色肃穆,重重地点了点头,他感受到了父亲话语中的分量,也明白此刻的局势严峻。“父王,我记住了。”
他坚定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成熟与担当。
——
“父皇!”李世民扑通一声跪地,声音带着哭腔,几近哀求,
“承乾危在旦夕,唯有袁道长或许能救他一命,还望父皇恩准,速速将袁道长请来!”
他双目布满血丝,泪意盈盈,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脊梁,悲伤的气息如阴霾般笼罩着他,双腿虚软得几乎无法支撑身体,摇摇欲坠。
李渊看着眼前被痛苦击垮的儿子,心中满是心疼,眼眶也微微泛红。“裴继!”
“快马加鞭,不惜一切代价,哪怕踏破千山万水,也要将袁道长给我请来,一刻都不许耽搁!”他声音里的焦急如同燃烧的烈火,不容置疑。
李建成也走上前,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担忧:
“老二,你先别太着急,承乾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他试图安慰李世民,伸出手想扶起跪在地上的弟弟。
“不是你的孩子,你当然在这说风凉话不腰疼!”
李世民此刻已被痛苦和焦虑冲昏了头脑,理智荡然无存,想都没想,就对着李建成怒吼出声。
李世民一声怒吼,声如洪钟,震得殿内空气都微微震颤。
这一吼,仿佛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他身形晃了晃,无力地垂下头,肩膀轻轻颤抖,像是暴风雨中一棵孤立无援的小树,满心都是惶恐与不安,静静等待着父皇那如雷霆般的斥责。
李渊站在那里,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李世民,最后定格在李建成身上,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那动作里似有无奈,又似有深意,令人捉摸不透。
李建成尽管不满二弟,但也知晓他此时心中的难过。
不久,袁天罡一袭道袍,衣袂飘飘,踏入了秦王府。
他径直走到李承乾身前,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李承乾的面庞,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来。不一会儿,他的眉头不自觉地拧成了一个“川”字,双唇紧闭,一言不发。
这沉默的氛围,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得长孙氏的心直直往下沉,仿佛坠入了无尽的深渊。
她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近乎哀求地问道:“道长,承乾还有希望吗?”
她以泪洗面,眼泪都快要流干了。
袁天罡眉头紧锁,口中喃喃自语:“奇怪,奇怪,真是奇怪。”
他来回踱步,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极为棘手的问题。
片刻后,他停下脚步,缓缓说道:“世子的身体没有任何的问题,非但如此,反而比秦王都要强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