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失去母亲有多痛苦,我不知道失去亲人有多难过,我不知道当军妓会生不如死。我什么都不知道!行不行!”沈清雪同样瞪着他,说了一通反话。
现在这个时候,也只有她敢这么对他说话了。也只有她能把他骂醒。
安定王心情复杂地跌回了座位上。
“你可以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安对王这个封号有多么讽刺,我知道只喝酒成不了任何事,我知道你们再这样下去,那就真正的成了废人。”沈清雪说完之后长叹了一口气,缓了一下时心情才问道:“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和你说这些的,我是想问,征远呢?他怎么没和陆家军一起回来?”
“他回不来了。”安定王道。
“什么意思?”沈清雪问。
“就是他死了,他死在了边关上,你走后的第二天他就死了。”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点,他不是已经吃了九转丹吗?我走之前他气息不是一直很平稳吗?他怎么会死?”沈清雪不可置信的拽着安定王的衣襟:“你在骗我对不对?都这个时候了,你能不能说实话?”
“三妹,陆将军真的死了。”方谦艰难的开口,声音里带着沙哑:“我们都怀疑是丹药有问题,一开始都还好,直到最后一天,就再也醒不过来。他是在睡梦中去世的。”
“不可能!你们一定是在骗我。”沈清雪不相信的摇着头,步步后退:“那是我师傅给我的九转丹,怎么会这样?一定是你们在骗我。我不信,我要见他!”
“三妹,陆将军从十岁起便跟着父亲征战沙场,这一生他都在保卫边关,所以他的尸骨也葬在了边关附近最高的一座山头。这样他依然可以守卫者,他用生命所谓的边关!”方谦道。
“不!我不相信!我还是不信!他说过等这些事情结束了就会娶我的,他还带我去见了成亲用的新宅子,他跟我说公公婆婆都很好相处,我不信他就这么死了,我不信。”沈清雪说完就夺门而出。
“你要去哪!”安定王连忙抬着醉熏熏的脑袋,奔出来拽住了她。
沈清雪猛的一甩胳膊,推开了他:“一定是你们在骗我,我绝对不信他就这么死了。丹药明明是好的,他怎么可能出了之后就死了?”
“沈清雪!你刚骂了我!你自己怎么就不清醒了!陆家军现在听我的命令,他们是跟着我回来的。边关十几万战士的眼睛都在看着,我们谁都不相信他已经死了,可他就是这样无声无息的死了。我们都还期盼着第二天他能醒来,可是仗都结束了,他还是没有睁开眼。太医把脉过后才确定,他就死了好几个时辰了。”安定王也是悲痛难忍,虽说陆征远和他也只是政事之交,可他是真的很爱惜这个忠肝义胆的将军。
“为什么会这样?他是怎么死的?”沈清雪此时已经接受了一半这个事实。
“就在睡梦中,很安详的死去。”
“身上没有伤口?”
“没有,甚至原本受的伤都已经在愈合了。”
“那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有人给他下了毒?”沈清雪问。
“不会,在外面看守的都是陆家军,陆家军都是他的心腹。而且自从他服下九转丹后,就嫌少有进食。”
“那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九转丹出了问题?不可能,那是我师傅给我的。”沈清雪脑袋特别乱,神情都有些恍惚。
“沈清雪!你刚劝过我,你自己要振作。”
沈清雪摇头,崩溃的痛苦,陆征远的死成了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看到。我应该留在那里的,我不应该这么快就回去。”
沈清雪因为这件事,回家之后就一病不起。
家里头已经没有了沈清雨这个顶梁柱,现在主事的沈清雪又一直卧病,沈家又陷入了惶恐之中。
不少下人都在心中感慨,沈家的主子管的虽然松快,待下人也很好,但在这里做事也太提心吊胆。
沈清雪在卧病的第五日,总算是重振旗鼓。她振作的很快,也很会自我调节。
虽然她仍然想不通师傅为什么会害陆征远,而她又不能直接上门询问,更何况师傅现在又去四处云游了。
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这么颓废下去,她还有一个最大的仇人,正活的逍遥自在。
所以,她不能有事,也不能颓废。即便这个仇人身上有再多光环,身份再高,她也会尽力的把他拉下来。
而她现在的立场,正好和安定王是同一个立场。
沈清风见沈清雪已经能下床在花园里走动,心里也是松了口气,这些天可都是慕翩然在试着管家,她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就觉得头疼。
“三妹,你总算是大好了。”沈清风道。
沈清雪点头。
“你怎么就突然生病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沈清风问完之后,又觉得这个症状和沈清雨当年有点像。
沈清雪笑了笑:“大姐,征远死了,我带去的丹药有问题,他再也没醒来,就直接在梦里去世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谁要害他?”沈清风大惊失色,更让他觉得害怕的是沈清雪居然是笑着说出了这些话,这让她感觉很不妙。
“不知道,我也猜不出谁要害他。不过安定王却是这件事情最大的受益者,现在陆家军都听他的。”沈清雪嘴角依旧挂着笑,可这抹笑让人看的毛骨悚然。
“三妹,安定王怎么会害陆将军?你一定是想多了。”沈清风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是啊,他的确没有理由害他。而且征远是因为丹药才去世的,丹药我一直都是随身携带,直到亲手未经他嘴里,根本不可能有出差错的地方。”
“所以...你怀疑是给你丹药的人...”
沈清雪点头:“是啊,你说师傅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她是在帮谁做这件事呢?”
“你是说...”
“我不知道,我只是有种感觉。他就是我最大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