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月和云景也从外面冲了进来,正想咋咋呼呼的开口喊二姐。沈清雪就连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让他们不要说话。
沈清月和云景不明所以,但也很快闭上了嘴,呆呆的看着沈清雨。
沈清雪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旁,柔声的开口问:“二姐,你怎么了?”
沈清雨像是这时才注意到身边有人才听到声音一样猛的回头,上去就抓住了沈清雪的胳膊:“三妹?三妹!方谦呢?方谦呢?”
沈清雪心里很是忐忑,方谦早就已经下葬。可看沈清雨现在在的样子,就像是非要见到他一样。
“二姐,你都忘了吗?姐夫他已经...”
“他是不是还在等我?他说要带我走的。”沈清雨神情恍惚,说着说着居然笑了起来。
“二姐!”沈清雪从没见过沈清雨这幅模样,一时间也乱了分寸。眼前的这个情况就像是魔怔了一样。
“不对,还有云亦!云亦呢?”沈清雨问。
还没等沈清雪回答,沈清雨就抱紧了自己的脑袋:“他没死,他一定没死,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他。”
沈清雪被她这痴狂的模样,吓得目瞪口呆:“二姐,你冷静一下。”
“对,我没杀人,他该死,他杀了那么多人,他杀了方谦,杀了阿七。对,他该死,不怪我。”沈清雨痛苦的呜咽着。
她一闭上眼就能想象到那天的场景,就能感受到她手上沾满鲜血的样子,甚至还能感受到血的体温。
沈清雨仿佛陷入了可怕的梦魇,他使劲的捂着脑袋,一遍一遍的催眠着自己,这不是她的错,这不是她的错。
沈清雪将她搂进怀里,大声的喊着:“对,这不是你的错,他本来就该死,他害死了我们所有的亲人!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不关你的事!”
沈清雨像是因为她的话而得到了平静,慢慢的她松开了自己的脑袋,也不再去揪扯自己的头发。
“三妹,我不想杀人的。可是他当着我的面杀了方谦,杀了阿七。”沈清雨将脑袋埋在沈清雪的怀里,痛哭出声。
太压抑了,太痛苦了,即便是她昏迷了五天,可她每天都在做噩梦。她每天都能梦到自己满手鲜血,走到哪里都有一个声音在对他说,你杀人了,你杀人了,你是个杀人凶手。
沈清雨无时无刻不在被梦境,不在被心魔所折磨。
沈清雪轻轻的抚着她的背:“二姐,没事了,都过去了,现在局势已经稳定了。”
是的,经历了五天的动乱,现在的局势已经彻底稳定。因为云亦的暴毙,安定王顺理成章的登上了皇位。
朝中原本那些老臣就比较信服安定王,他的继位可以说是顺理成章,道路坦荡。
和那些原本被云亦收买的官员,大部分也都是开明,识时务的人。眼见着安定王得势,登基为皇,那些人自然也不敢反对。不管朝中局势如何变化,只要他们能安安心心做官就好。
可这里面唯独有一个意外,那就是范唯昭,他在安定王登基的第二天就直接辞官回乡,从此不再踏入仕途。
如此又过了五日,沈清风也带着慕翩然从边关赶了回来。
虽然京城的局势已经稳定,可边关的局势还不稳定。
云亦为了能够登上皇位,拖住太子,和边关小国做了许多交易,现在大周朝边关的地界都十分乱。
整个地方鱼龙混杂,哪里的人都有。而大周朝的原住民更是过的水深火热,稍有不慎就会被当做出气筒。
沈清风这次去边关也是为了调查这些情况,直到把京城的局势彻底稳定,再次出兵去边关。
沈清雨经历了五日的昏迷,五日的修养,现在精神已经好了许多,已经可以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消磨时光。
沈清雨再醒来后的第二天就去祭拜了方谦和阿七,当然,阿七的墓碑上面刻着的是:子维之墓。
沈清雪端着药碗和蜜饯站在凉亭的转角处,看见沈清雨独自一人坐在凉亭里发呆,不由得叹了口气。
“二姐,该喝药了。”沈清雪将托盘放在桌子上。
沈清雨淡淡的撇了一眼黑乎乎的药汁,就皱起了眉头:“三妹,这么多天,我怎么都没见到顾圆衡?”
自从她醒来已经五天了,这五天里她都没有见到过顾圆衡。
“他是云亦的奸细,虽然这些日子我一直刻意回避着他,他也没起到什么作用。但他以前毕竟做过云亦的奸细...”
“你把他赶走了?”沈清雨问,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
“没有,我还没来得及找他算账,他就已经自己先走了。具体是哪天走的我也不知道,不过等到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院子已经空了。”沈清雪仔细的去回想他消失的那一天的情景,但怎么也想不起来他到底是哪一天离开的:“应该就是在宫变的那一天,趁乱走的,就是怕我们会找他算账。”
“说到底,他也就只比四妹大了一岁。”沈清雨道。
“二姐,话虽然这样说,可是我们家里人都拿他当亲人,对他那么好,他还是来回的替云亦传递消息。要不然你也不会被抓进宫,也不会失去了...”孩子和姐夫...
沈清雪的话说到一半就止住了,她怕会勾起沈清雨的伤心事。
各沈清雪又岂会不知道她想说什么?沈清雨么搓着手里的铜钱,眼光幽深:“三妹,我这几日想起,他好像给我写过一封信,说我还欠他一个愿望。”
“是有这么回事儿,怎么了?”沈清雪问。
沈清雨将手里的铜钱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又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纸条:“这是我在我的枕头底下找到的,这张纸条就压在这个铜钱的下面,应该是他走之前留的。”
沈清雪一头雾水,满脸疑惑的打开纸条,时间上面写着三个字:“原谅我。”
沈清雪将纸条折起来,神色复杂。
沈清雨道:“这个应该就是他的愿望,是我欠他的一个愿望。”
“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