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杳还是第一次感到如此疼痛，她艰难的走进屋内的时候就失去了支撑自己身体的力气，全身上下像是被捶打了，几乎是一瞬间就跌坐在地。
服了系统了，虚弱buff是这么上的吗，要不是它跑去写论文了她高低把它拽出来一顿臭骂。
在她想要挣扎着站起来的那刻，容景笙匆匆忙忙地闯了进来。沈杳尚未曾见过他显露出这样紧张的神情，然而尽管舌尖打颤、身体痛楚万分，她还是有心思在那里饶有兴趣地想着，他的焦急情绪似乎因为她受伤。
“师尊……”他的手微微颤抖着搭上沈杳的脉，那里传来的感觉十分微弱，仿佛她随时都有可能逝去的生命，他眼神中透露出明显的恐慌，像是要哭了，“师尊，您真的还好吗？”
不争气的徒弟总是爱哭，真的很麻烦。迎着他楚楚可怜的目光，沈杳的手搭在了他的头顶上像是拍大狗一样，露出了些许无奈之色，淡淡地安慰道：“只是小事，何必为此忧心忡忡呢？”
容景笙听到沈杳的声音，心下更加难受，他刚准备开口说我们回玄清宗好好休养，沈杳的声音就再次响起，“再说了，死又如何，人都会死啊。”
“师尊你不能这么说，死了我就没有师尊了。”容景笙听到这话几乎心都跌至谷底，声音都在颤抖，“我没了师尊怎么办？”
“没事，所以别做让我失望的事啊。”沈杳笑了，借着容景笙的身子起身。
容景笙低下头，面色微微僵硬，他怎么告诉她自己已经做了让她失望的事？
“在那里发什么愣？”沈杳声音虚弱，已经躺在床上，“该休息休息了。”
“……嗯。”
夜色如水，容景笙等到耳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之后才转了身，身旁的人最近又瘦了，整个人如同随时会飞走的雾，他对此感到恐慌，想起她曾说的很快会离开，离开难道就是大限将至？
他不愿，也不想，沈杳给了他温暖，把他从浓稠的黑暗中打捞起，但是她却因为他的到来受了那么多伤。
他没忍住伸手揽住沈杳，怀里的人瘦的背后的蝴蝶骨都硌人，他低低的呢喃着：“师尊，不论怎么样也不要离开可以吗。”
第二日起来沈杳明显感觉自己又虚弱了几分，难得偷了会懒，只是背后的热源让她有些难受，这人怎么有睡觉抱人的坏习惯？开了口，“容景笙，离本尊远一点，太热了。”
“噢，对不起师尊……”容景笙松了手，“我去问小二有没有早膳……”
小二倒是上道，容景笙去问的时候就道有，还特意用碗碟装在盘里给容景笙，师徒倒也就这么和谐的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白日出去转转，晚上看看有没有魔族——只是魔族应当是那次被打怕了，倒是没再过来。
但是愉快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沈杳收到掌门传音的时候正在喝粥，听到那边的声音后无奈的想，又要开始工作了。
“师尊，这是？”容景笙看沈杳脸色垮下来，问。
“边界战事吃紧，魔族大能也出来了。”沈杳心里无语，这真是一刻不带闲的，“该过去了。”
容景笙听到这个消息，面色微暗，抿了抿唇，手指微微缩紧，“好。”
边界离此处并不远，否则魔族也不可能时常过来肆虐，沈杳和容景笙到的时候正值两方休息，沈杳便就这么直接降了下来，洛煜看到她从天而降的时候微微皱起了眉，声音冷然带了些嫌弃，“怎么，你出去一趟还又虚弱了，不是让你别来了么，没和掌门说？”
“我不来你打的过？”沈杳撇了撇嘴，声音带着沙哑，“那边你又不是不知道，家底都快派出来了，还有叛变的东西，就连掌门都过来了，我还能不来？”
“……”洛煜撇了撇嘴，知道沈杳说得是对的，“你这状况……算了。上次你抓回来又逃跑那个魔族你记不记得？这次又出现了。”
沈杳思考了一下，“诡孽？”
“嗯。”洛煜点了头，“也不知道怎么跑出去的……没有玄清宗的人带它不可能出去，倒也奇怪，它跑的时候明明很虚弱了，这次竟然是能和白月打的有来有回不落下风。”
旁边的容景笙听到诡孽两个字，面色苍白了起来，只是沈杳和洛煜都没有看他，沈杳闻言“嗯”了一声，“可能魔族有什么秘法帮助恢复吧，掌门呢？”
“在后面。”洛煜道，“你要过去吗？”
“去吧。”沈杳点了点头跟过去，想到容景笙没被安排，转头道，“你自己转转吧。”
“你还管他。管好你自己吧。”洛煜对容景笙也不是很待见，他对所有沾点魔的都不是很待见。
掌门正在后面，见到沈杳进来，一眼便看出了她状态不太好，“这是又严重了？”
“嗯。”沈杳没必要矫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的虚弱，掌门看了看，“从那次你徒弟出走你把他救回来就这样了，该说不说……他确实像你的劫难，而且是死劫。”
可不是嘛，原主死在他手里，自己用这个身体也会因为他而死，不过应该之后原主不会有什么问题，总得来说她反而是帮助原主度过了死劫。
“不可逆么？白月也没办法的事不多。”掌门叹了口气，“你这，倒像是生命力都在流失了。要不你回玄清宗，这场战斗就别参与了。”
“无碍，人都有劫。”别拦着我完成任务！
“你这么决定了，那便这样吧。”掌门叹了口气，难得没客气的叫她沈峰主，“沈杳，你如果真……我们也会照顾好容景笙，在他不犯天理难容的事的话。”
跟托孤似的，沈杳嗤笑一声，“掌门，你说这话你自己信不信，他没犯错的时候也没见你们放过他，就一把剑而已。”
掌门笑了笑，大家都知道彼此是客套，沈杳这么指出来他也不多说了，“没失控的话，不会对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