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饿，真的好饿。”
肉包子散着热气，面粉的香气和肉香，饿了一整天，莫大的诱惑。
沈杳恍惚着，把那节指骨往嘴里塞，却在入口的前一秒被打落，她抬头看向罪魁祸首，他在流泪，像是做了什么，有什么温热的液体顺着喉管落下去，胃间传来温热的感觉。她张开唇，无意识的吮吸。
容景笙几乎是看到沈杳握着指骨失去理智的瞬间就过来一巴掌打落那罪恶的指骨，忽略它身上的巨大诱惑，他低下头看着沈杳，她面色迷茫，嘴里无意识叨念着饿。
不可以吃，吃了这些东西，便会一同堕落。
他颤抖着用剑刃划开手腕，鲜红的血，他一滴也不敢浪费，把她的头抬起来，手腕放在她唇边。
是了，饿鬼地狱中的人，最想要吃的就是血肉。这血灌下去沈杳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些许，她睁开眼，看着自己唇边皓白的腕和自己喉间的腥甜气味，怎么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伸手推开容景笙手腕。好在那一处划得不深，一会便有愈合的事态。
沈杳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看着容景笙，片刻后轻声道，“快些走吧。”
只是没走多久那种饥饿到失控的症状就又开始了，容景笙沉默着，揭开那薄薄的痂，就这么给沈杳喂进去。
好在最后还是走了出去，走出去的时候身体的饥饿感一下就消失了，沈杳眯了眯眼，看向身边的容景笙，他由于过度失血唇部都惨白，叹息一声，“多谢你了。身体如何？”
“还好，灵力已经恢复了。”容景笙道，他看着沈杳，半晌道一句，“师尊没事就好。”
他不说这句还好，说了之后沈杳也觉得自己良心隐隐作痛，这么豁出命来给她放血续命保持理智，她得多冷漠才能无动于衷？
“下次没必要伤害自己。”沈杳道，“你得先关照自己才是。”
容景笙嗯了一声，但是很显然没听进去，沈杳对此也没什么好多说的了，一时沉默下来，竟然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容景笙打破了沉默，他闭眼调息了一会，道，“师尊，我恢复的差不多了，去下一个地方吧，也不知道从这里出来用了多久。”
沈杳看他仍旧有些苍白的脸色，“再坐一会吧。”
“知道师尊担心我。”容景笙笑了笑，“只是补血之物总得去城镇里找不是？我们过去吧。”
“……好。”沈杳点头，当是同意了这个提议，让容景笙感应了一下最近的城镇，师徒二人便动了身。
“从哪里来的？”这次守城门的可认真多了，看着沈杳和容景笙，就算衣服气质一看就身份地位不凡也没有松懈，冷着一张脸问。
“北边。”容景笙道。
“北边？青山镇你们是怎么过来的？”守卫听到容景笙这么说，表情更警惕了，“那一处可是被一个很强大的魔族镇守了，已经很久没人从那边过来了。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告诉你我们怎么过来的。”沈杳笑了笑，“那个魔族死了。”
“死了？”守卫瞳孔微微放大，看二人云淡风轻的模样不似作假，便问了一个问题，“既然如此你们应当是修士，你们来自于哪个宗门？”
“玄清宗。”其实很不想给破宗门宣传来着，但是玄清宗确实有很高的认可度，这三个字一出，守卫眼神就变恭敬了，“两位且稍等，我向镇长通报一番，正巧此时也有玄清宗的弟子在青山镇……啊，正巧，这不就来了。宋姑娘你看，这里有两位来自玄清宗的修士。”
不等守卫说完，那姑娘便转了头，看到沈杳二人瞬间就笑了起来，“沈峰主。”这宋姑娘，不正是宋纾？她看向沈杳，微微笑道，“没想到在这里遇见您。您和景笙是出游的？”
“嗯。”说话的是容景笙，他微微挡在沈杳身前，宋纾也不介意他的冷淡，笑了笑对守卫道，“守卫大哥，这是玄清宗青玄峰的峰主。”
“啊，那我真是罪过大啦，竟然拦了这么大的贵客！”守卫听到宋纾打招呼的称呼就知道面前的人身份不凡，笑了笑，“有眼不识泰山了这不是？”
“不必这么客气。”沈杳摇了摇头，“那，我们先进去？”
“自然是可以的。”守卫让出一条道，沈杳和容景笙一同走了进去，宋纾道，“我也是经过此地。沈峰主和景笙是北边来的，看来那个大麻烦已经解决了？”
其实是它自杀制造出来的饿鬼地狱，倒也没怎么解决，沈杳顿了顿点了点头，“只是那玩意实在缠人，我们月圆之夜到的那处，如今也不知晓多久。”
“如今已经是月末了。”宋纾道，“看来是真的很麻烦，景笙在都处理了这么久。”
半个月才走出那实际只有两千多米的距离，沈杳顿了顿，不动声色看向容景笙的手腕，那处的伤口已经痊愈了，只有融于她身体的血液还有容景笙略微苍白的面容证明着那场用命浇出来的道路有多残酷，沈杳顿了顿，“这附近，可有药铺？”
“有的。”宋纾也不问为何沈杳需要药铺，指了指路，“沈峰主去买就是，青山镇靠山多药材，这药铺里面药材还算齐全，应当是足够用了。我还有事，就先不陪峰主了解此处了，明日我便会离开这里，峰主放心就是。”
“多谢了。”沈杳听得出来她话里意思，这是不会给玄清宗说他们行踪了，道了声谢，宋纾摇了摇头笑起来对沈杳道，“我该给峰主道谢才是，曾经的恩总没机会还，这等小事还是做得到的。”
宋纾走得快，沈杳拖着容景笙去药铺，叫来了大夫摸脉，这大夫年纪挺大，须发尽白，手指搭在容景笙手腕，片刻后道，“气血亏空，开些补气血的就是。还有一点就是他啊，总是肝火旺盛。这个症状调理的药物我也给他一同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