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我还我以为，你是因为知道我不想嫁给祁营洲，所以来帮我的。”
她说着，声调恹恹。
一个是为了满足心上人的心愿，一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占有欲。
霍九柯大可以对令婵说些漂亮话，用巧妙的言辞装饰自己肮脏的独占欲。
可他不愿意。
在国外，在失去令婵的这一年里，霍九柯日日夜夜都在想，他到底是为什么会失去令婵？
明明他们两小无猜，他是令婵最亲密的亲人，爱人，朋友……令婵为什么不要他了？
是因为他自私自利，一心想要占据令婵的全部，想要控制令婵的生活。
他想要掌握令婵。
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做到，盲目自信的结果，或许就是退婚，他和令婵分隔两地。
他不会再犯这个错误了。
“我……”霍九柯的喉咙有些发颤，“是我错了，婵婵，您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吗？”
他抬起眼，满目的恳切，“我当初创立cN的时候，就想到了江叔叔是做这方面的生意，受尖端技术的影响……婵婵，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帮你。”
他的产业，正好是江家的上游生产力，着当然不是一个巧合。
霍九柯就是要让江家受限于他，乖乖的把女儿嫁给他。
“我高中就创立了cN，前期我在国内，没办法仔细盯着国外那边，幸好他们也没有让我失望。”
霍九柯道：“当时我研究了不少初创公司的管理方法，可能也对你有帮助。”
“高中？”令婵挑眉，“霍家怎么会允许你带走这一块大蛋糕？”
“cN和霍家没有关系。”霍九柯平静道：“我特意分隔，瞒住了霍家。”
那时候血脉问题还没有曝光，霍九柯是霍家板上钉钉的继承人。
他为什么要分开两者？
为了令婵。
江家和霍家是不对等的，霍九柯和霍家也是不对等的，霍九柯很了解霍家，很了解霍夫人，和令婵的婚事就是它们拿捏他的最好工具。
他当然要多做一手准备。
令婵想明白这个关节，叹了口气，语气不禁软化，“你确实让我很伤心。”
“我可以再给你一个机会，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令婵站起身，走到霍九柯前面，弯下腰，她的眼神细细抚摸霍九柯的面庞，似乎要看到皮肉之下的真心。
“我不想再嫁人了，我要招赘。”她任性的要求道：“我未来的丈夫，要入赘。”
霍九柯一听就笑了，“霍也不是我的姓氏，如果我可以改姓江就好了。”
“我们会是最亲密的一家人。”
他说着，眼神像是化开的热巧克力，黏黏糊糊，还在咕噜咕噜的冒泡。
“好喜欢你。”他轻轻道。
令婵站了起来，“如果你真的这么喜欢我，为什么不对我道歉？”
“你说了很多东西，向我承诺了很多未来，但是你欠我的道歉呢？你曾经做过的错事，并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失。”
霍九柯微微睁大眼，他立刻就明白了令婵在说什么。
深吸一口气，霍九柯站起来，深深鞠躬，“对不起。”
他维持着弯腰的姿势，不起来，“我不应该试图影响你的人际关系，干涉你的交友。”
“我不会再过界了。”
他郑重道：“请让我加入率真智能公司，我会带着cN的所有技术作为补偿。”
……
两人谈拢了。
令婵立刻恢复了曾经那副懒洋洋使唤人的样子，“我想吃小蛋糕，你去给我拿点来。”
“好的。”
霍九柯老老实实起身去拿。
他打开门，一眼就看到坐在拐角处的赵许昌。
赵许昌穿着笔挺的西装，坐在扶手椅中，他被令婵打扮的光鲜亮丽，连发呆都凭空多了一股贵气。
原本是不值钱的土狗，现在变成了外国进口的名贵纯血犬。
霍九柯无不嘲讽的想。
“我的衣服穿着舒服吗？”冷淡的男声悠悠的飘进耳朵里。
赵许昌的视线里撞进一双皮鞋，光可鉴人，剪裁良好，透露着金钱的气味。
他抬头，看见霍九柯居高临下的俯视他，满面嘲讽。
赵许昌问：“你为什么不笑了？”
他见霍九柯的次数不多，影响最深刻的就是对方那似乎随时随地都胸有成竹般的气度，霍九柯总是带着笑容，仿佛天塌下来都不会变了脸色。
“……”
霍九柯的脸色更阴沉了，“偷来的东西，你用的舒服吗？”
不舒服。
赵许昌想到自己穿的是霍九柯的衣服就浑身难受，他攻击性变强了不少，“这不是你的衣服。”
他问过了，“这是江家为江小姐的未来丈夫准备的礼服，打算在订婚仪式上穿，江小姐现在没有未婚夫，她可以自由的把这套衣服给她想的任何人穿。”
“这是照着我的尺寸做的衣服，你穿上合身吗？”
不合身，赵许昌：“你两年前的尺寸，现在的你穿上也不一定合身。”
赵许昌从椅子上站起来，气势同样节节拔高，“不过是个旧物，霍先生何必斤斤计较？”
霍九柯笑了，他后退一步，用一种惊奇的眼神打量赵许昌，半饷才道：“所以，窃取我数据库信息的人真的是你？”
数据库。
是平板里的数据库？里面全部都是有关令婵的影像资料，唱歌的跳舞的演讲的，霍九柯特意保存下来的童年回忆。
赵许昌脸一僵，他并不是能说会道的人，面对霍九柯的诘问，他呐呐无言。
“你把里面的东西给祁营洲了？”
沉默对霍九柯并不管用，他能从赵许昌一个细微的表情中看出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你给了，但没有全给……”霍九柯嗤笑，“看来你们的友谊也并没有多么坚固？”
“祁营洲知道你在和令婵搭伙开公司吗？”
赵许昌低下头，半天才道：“江小姐说这是公司机密……你不要挑拨我们公司的员工关系。”
“如果祁营洲突然知道了的话，婵婵会怎么想？”霍九柯问。
赵许昌不明白他的意思，皱眉看着他。
“想办法把平板拿回来，还给我，你如果备份了视频就自觉点自己删掉。”霍九柯沉下脸，脸上的，五官的每一处折线都流露出锋利的冷漠。
“物归原主，天经地义。”
赵许昌皱眉。
这个平板并不在他的手里，而是在祁营洲那儿，祁营洲现在肯定不会把东西给他……
霍九柯不管祁营洲的一脸纠结，平声道：“我给你三天时间，下周一例会，我要看见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