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他重复着这个字，将她箍进怀里，紧紧的抱着，“霜儿，我怎么能杀你，我做不到，我只求你，不要杀人，不要杀人，我求求你。”
心好疼，连呼吸都疼。
他怎么能杀她，怎么能下得了手，他已经欠了她那么多。
有那么一瞬间，白芜霜甚至抬起了手，想抱抱他，抱抱这个她日思夜想，怎么也忘不掉的男人。
回忆如潮水涌来，她总爱往他怀里钻，抱着他比女子还细的腰，趴在他怀里装睡着，等着他主动抱她。
总爱摩挲着他的颈肩，因为他那里最敏感，凑在他耳边，轻唤一声，师尊。
可是……过去再多的美好，都改变不了他已经是别人丈夫的事实！
“哈哈哈。”白芜霜笑得很魔性，一把推开他，“你不会真的心软了吧？凌紫越，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和你心中的苍生，你不杀我，我只会杀更多的人。”
“不能，霜儿，你不能这样。”
“不能？哈哈，凌紫越，我可是妖，人人喊打唾弃的妖，妖，天生就残暴不仁，天生就该吸食人类的精气修炼。”
凌紫越心里痛，眼里更痛，是他，一步步把她逼成了这样。
他一步步逼近她，“霜儿，是我对不起你。”
她一步步后退。
“你要吸，就吸我的吧！”
他还在逼近。
她已然失了神，只知道一步步后退。
“只愿你吸了我的精气，在我死后，能改邪归正，还天下一片清明，我………死而无憾。”
吸他的精气？
她怕脏了自己。
“啊………”
白芜霜一声急吼，此时才发现，她已经退到了河边，一只脚踩空，身体失去平衡，向着三生河里倒下去。
凌紫越蓦然睁大了眼，满眼都是惊恐，这要是掉到了三生河里，她会连尸骨都被腐化的。
“霜儿………”
千钧一发之际，凌紫越拉住了她。
可她的衣袍还是碰到了河水，在她被急速拉起的时候，卷起了漫天的三生河水，如雨点般落下。
就在那一刻，河水落下的一刻。
在她惊惧的眼中，毫不犹豫的震碎了沾染上河水的衣服，将他扑倒，护在身下。
漫天河水滴落，尽数落在身上。
额头倾刻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水，她咬着牙，忍着撕心裂肺，皮肉被河水腐烂的痛。
望着完好无损的他，却笑了，他没事就好。
唇瓣已被咬出鲜血，腐肉的味道混合着血腥味和汗液充斥着嗅觉的每一寸神经。
源源不断的眼泪从眼角顺着耳边滴落在地，他动了动手，想摸一下她的脸。
她还是那么爱他，无论他做了多少伤害她的事，她还是爱他，怕他受伤。
他的傻丫头，她怎么就不能想想自己。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他来不及反抗。
他多想身上的那个人是自己，被河水腐蚀的那个人是自己。
“霜儿………”
这两个字，是他一整颗颤抖的心。
白芜霜自嘲的掀了下唇角，唇瓣流出的鲜血一滴一滴，滴在他脸颊上，却始终流不出一滴眼泪。
“凌紫越，你满意了吧？”
后背钻心刺骨的疼，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她支撑着起身，才发现，浸了这么多河水，她的修为却没有被削掉。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