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手指刮上我鼻梁，眉眼弯弯，唇边勾弧，漾起玩味痞笑。
“呵，被人在乎，竟是如此美好。”挠挠鬓角，斜眼瞟空。
“呃，有几个追过我的女同学，说过好几次，想来医院上班，要不给帮下小忙...”
“顾羽涅，不许，若敢把花花蹄子弄到身边，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双手叉腰，我撅嘴故作生气。
羽涅咧开嘴，勾起得逞浅笑，“好，依你，不答应。”
房车里。
“别闹，我困，想睡觉。”
我哈欠连天，困得不行，头发吹个半干就爬上了床。
等羽涅收拾好，我早已睡了个七荤八素。
他在外侧躺下，伸手摇我。
枕着他手臂翻过身，背对他继续与周公下棋。
先刚洗完澡出来，他就已躺在沙发睡着，还打起鼾声，往常是不打鼾的，看来今晚他也累得不轻。
现在他反倒是没了困意。
见摇我不醒，他便放弃，开始在我背后念念碎。
“祝医生是我的学姐，在读大学时，就与男友去了c国...”
两人结了婚，育有两个女儿，老公出轨卷走两人所有的积蓄，独把两个女儿留给她。
带着孩子回到国内，经人推荐来到医院工作。
她才上班不久，办公室还在装修，羽涅如今也很少在办公室，就让给她用，自己也就偶尔用下办公桌。
做完手术太累的话，就和衣在宿舍的空床将就休息。
听着听着，我的睡意也被赶跑了，翻回身子，面朝他，诘问：
“她学历高，气质好，性感胸前还有料，老实交待，动过心没。”
“动过！”攥住我捶过去的拳头，羽涅展颜一笑：
“大美女谁不爱看呀，我是正常人，只觉得好看，魂还是觉得我家茵茵更好。
祝医生在大学时就是班花，很多人追，只要她上班，必会有人送花来。
今晚若不是要救不留，我都不敢去办公室，怕被人追着打。”
接着他笑容一收，换为正色：
“现在不想睡了，就给我说说今晚的事，好么，你胳膊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今晚发生太多事，我一时不知该从哪件说起，垂目玩弄着他胸前的衣扣，不敢与他对视，心虚的嗫嚅：
“羽涅，我，我看到了一件隐秘的事，关于顾羽衡与顾夏二人...”
我不敢再继续说下去，闭上眼，竖起耳朵，等待羽涅出声。
等了片刻，也没声音，仰头上看，正好对上他凝视的眸光，心一慌，情急之下决定出卖九蓠。
指着在沙发上趴窝，朝着床的鸟屁股，语无伦次：
“是它，是九蓠带我去的，不，不是我，我想退出，可它不出来，我就只能待着...”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只有自己能听见，宛如是第一次偷人东西，被抓现行的小偷。
“那小子不太对劲，怕对我家茵茵生歹意，小爷我就去看看他的过去。
唉，这小子真是...害得小爷我又要念许久的经，才能祛除污秽。”
九蓠躬弓身子，沮丧的唉声叹气。
“你俩都看到什么了？”羽涅这才出声。
先把羽涅手臂，从我头下放回他身边，张开胳膊把他双臂，连同身子一起桎梏着。
侧脸贴他胸前，这才敢说出口：
“看，看到豪华的酒店房间，顾羽衡喝了被下药的红酒，然后就与人在床上...，那，那人就是顾夏。”
“九蓠，这种事你自己去就可以了，干嘛要带上茵茵。”羽涅没怪我，反而埋怨起九蓠。
“猪脑壳，我能自己去，还用费那个劲儿带着灵识干嘛，只有忆海归墟才可以去。”
九蓠小爷无故被埋怨，很是不高兴。
“唉，这事既然已知道，我就全告诉你吧。”
顾世勋与苏苁蓉要忙生意上的事，根本没精力管三个孩子，只要他们不饿着，教育就交给老师，但有些事老师也无法顾及。
顾夏比顾羽衡大许多岁，成熟早，三个孩子又在一起长大，渐渐地对顾羽衡产生了越矩的情愫。
顾羽衡只把她当姐姐，并不知她的心思。
那年暑假，顾昌河约顾羽衡去酒店客房看片。
以往也一起去看过几次，有三次顾夏也在。
那时顾羽衡对男女之事，也才刚懵懵懂懂，自小无人管束，自律性弱，好奇心重。
没犹豫就去了，临到中午，顾夏提着快餐来到客房。
吃完饭，顾昌河先行离开，只留下顾羽衡与顾夏二人。
两人为何会到一张床上，各一套说辞，顾羽衡说顾夏给他表白，他拒绝，顾夏就在红酒里下春药，让自己失控。
顾夏则说顾羽衡强迫她看片，然后兽性大发。
最后父母全站到顾夏这边。
顾羽衡说的酒瓶酒杯，现场都没有找到。
顾昌河说中午，三人根本就没喝过酒。
还有就是发现顾夏时，人已昏迷不醒。
赤裸的身上布满咬痕，下身全是血，客房的内外间地上，也都有血迹，与凶案现场，没有任何分别。
那天凌晨只有一名保安守在监控屏幕前，早上四点多，正是人最犯困的时候。
保安新来不久，还算尽责，捂嘴打了几个哈欠，揉眼时发现八楼，有名男子从一间贵宾房出来。
男子岁数不大，走路姿势很怪异，而且他出门后，没有关门的动作。
他也只当那男子是瘾君子，但出于职责，他还是上到了八楼，想去检查下。
看到现场，他通知了安保主任，这名主任是顾夏的亲舅。
他认出了顾羽衡与顾夏，没有报警，直接通知的顾世勋。
这种事自是不能报警，为了赔偿顾夏，同时也为了堵住她的嘴，苏苁蓉将在顾氏集团的所有股份，全部转给顾夏两兄妹。
顾世勋也让出一半的股份，现在的顾氏，相当于就是顾夏两兄妹的。
苏苁蓉净身退出顾氏，重起炉灶，自立门户。
这个酒店落到顾夏亲舅名下，给了那个保安一大笔钱，让他离开Z城。
顾羽衡把自己关在房间整整三个月，没日没夜地打游戏。
后来更是书也不读了，白天睡不醒，晚上不见人。
顾世勋把他吊起来打，伤好后，离开家再也不回，没钱就去找苏苁蓉。
羽涅来后，一有空就去四处找他，因要从混混手里带走顾羽衡，自是也没少打过架。
顾夏俩兄妹参加工作后，顾世勋就各送了一幢别墅给他俩，所以也不与顾世勋夫妇同住。
三个月后，顾夏突然离开Z城，说去旅游散心，这一走就是一年多。
再次出现时，怀里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与她站在一起的，就是那个值夜的保安。
俩人已成亲，孩子也有了，顾世勋也没办法，只有认下这门亲。
孩子很瘦，那保安也瘦，所以都以为俩人是亲父子。
孩子四岁还不会说话，不能自理，是个智障。
五官越来越像顾羽衡，就与他小时候一个样。
顾夏才道出实情，自此，这孩子成为顾夏手中，最有力的棋子。
那件事让顾羽衡自暴自弃，而这个孩子则成为顾羽衡最大的要挟。
“羽涅，你有没有想过，整件事一开始就是一场阴谋。”我想起那个有粉末残留的酒瓶。
“我怀疑过，监控录像当时就删了，再说已过去这么多年，就算有也早已被覆盖。
顾羽衡能想起的，只知酒瓶里有粉末，后面发生什么，怎么回的家，全都不知道。”
脑中浮现出顾夏两兄妹的脸，我咀嚼下唇，道出怀疑：
“你有没有觉得，在顾夏与顾昌河的身上，没有一点你爹顾世勋的影子。
但说不像吧，嘴巴与下颚又有些挂相。”
“我才来Z城见到他俩兄妹时，也有这样的直觉。”羽涅没有反驳我的怀疑。
“你是医生，就没有拿你爹，与他俩兄妹的毛发，去做鉴定么。”
“想过，去给爹妈说这事，被一顿训斥，让我不得再提此事。
并确定顾昌河与顾夏，就是他与前妻所生的孩子。”羽涅回答。
我继续腹诽揣测：
“又或许...找到那个酒瓶，就能帮顾羽衡洗刷冤屈，解开心结。”
羽涅展开手臂，揽上我肩头，无奈苦笑：
“孩子怎么办，不管当年是谁的错，已成事实。
睡吧，我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