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瞳大清早起来晨练,没练别的,就专心打了会儿太极。
正好这时候,慕怀元进到院子里来。
“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慕怀元笑道,“还这么有闲情雅致。”
墨瞳打完最后一套拳法,慢悠悠地收腿收拳,一个深呼吸结束。
“现在什么事儿都不用干,自然是有时间闲情了。”
慕怀元缓缓走近,笑了笑,“你的心态最近似乎变得好了许多。”
这话听着怎么觉着有点儿怪怪的,墨瞳哼了哼,“怎么我在雍王殿下眼里心态一直很差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慕怀元笑着解释,“只是相较于前些日子你那般急切想要除掉凌绝教来说,现在可谓是看开了不少。”
墨瞳嗤了一声,“就当那时的我疯魔了吧。”
慕怀元垂眸,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知道是老七的死,让你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别跟我提这事儿。”墨瞳急着打断他,她微皱眉头,“我不信慕怀祺死了。”
慕怀元一顿,他看着墨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一天没有找到慕怀祺的尸首,我绝不信他死了。”
慕怀元看着墨瞳眼里闪烁着坚定而又绝望的微光时,他说出口的话却是打破她的希望,“未曦,事已至此,我不希望你那么偏执,当时那种情况下,整个南徐山庄的地道都塌陷了,埋葬着数具残骸,都无法辨清谁是谁了,当时不是还在那里发现了老七的贴身信物吗?我知道你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但我不希望你一直走不出来。”
“认清事实,然后呢?”墨瞳抬眸看向慕怀元,反问道:“然后发现我连给慕怀祺报仇的能力都没有,只能忍气吞声,任由凌绝教的为非作歹?”
“未曦,你别这样。”慕怀元露出怜爱的神色,“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凌绝教不是那么容易就除掉的,咱们一步步慢慢来。”
墨瞳自嘲一笑,“是啊,慢慢来,这不过就是自我安慰的借口罢了,雍王殿下,你不用跟我说这些了,这些天我想了挺多的,有时候感觉放下身上的担子才能想明白一些事情,我现在啊,就想好好的放松一下身心,重任可就一下压到你头上了。”
“这是什么话,这也是我的职责所在。”慕怀元柔声道:“近段时日你就好好休息吧。”
墨瞳点了点头,而后又看向他,提了一句,“哦对了,我昨日让信使捎了封信回京,不出意外,明后日便能抵达皇宫,若是皇上有回信,还要劳烦雍王多注意些。”
“嗯。”慕怀元应道。
之后墨瞳晨练完就准备去睡个回笼觉,慕怀元也离开了。
慕怀元派人去调查了昨晚郊林遇袭一事,但是没有什么进展。
“我已经试探过了,东方未曦可能并不知晓信笺被劫之事。”
黑衣人问:“那还会有谁能那样找准时机呢?”
慕怀元沉默片刻,沉声道:“你继续去查,我会多注意东方未曦这边。”
“是。”
说罢,黑衣人便在眨眼间消失了。
慕怀元还在想之前黑衣人提到的手上有疤的人。
他好像对这人又有点儿印象,可是手上有疤的人太多了,又该从哪儿查起。
正当他想得入神之时,高晖和魏杰在外面敲了敲门。
“进来。”
二人进来后,就直奔主题。
“王爷,人找到了。”
慕怀元微顿,随即就凝着两人,沉声道:“在哪儿?”
“在城西口的一家酒楼,叫源兴酒楼。”
“这家酒楼规模不算小,不止可以饮酒作乐,还能听曲看戏,而且能在里头消遣的,可都是城里的大户人家。”
慕怀元冷哼一声,“听你二人这么一说,这两人还是会享受的主。”
两人没有说话。
“你二人发现他们时可有打草惊蛇?”
“没有。”魏杰说:“我们在城中巡查了几天,源兴客栈也每天都去,今日才发现这两张生脸,属下和高晖是便装进的酒楼,无人发现端倪,之后属下就派人暗中盯住他们,随即便回来汇报情况了。”
“好,先跟着看看,咱们今晚再做打算。”
二人:“是。”
深夜,慕怀元让魏杰和高晖先去试探一番,离开肖府后,便去与跟踪那两个身份神秘的人的侍卫会面。
“怎么样?那两人住在哪儿?”
“他们就住在城东的一家客栈里。”
“现在过去。”
侍卫领路,两个人跟着往城东过去了。
抵达客栈的时候,已过子时,侍卫始终低着头,叫人看不清楚表情,“那两个人就住在三楼西南边上的房间。”
“好,你先回肖府去禀报王爷,我们先去打探一下。”
侍卫:“是。”
待侍卫离开,高晖说道:“咱们试探完了以后是把人带走还是直接把人杀了?”
魏杰压低声音说:“没有殿下的命令,还是不要冲动行事的好。”
“可是咱们现在并不清楚对方的底细和实力,万一人家这会儿还醒着,咱上去免不了要交手,怎么办?”
“免不了要交手,也不能直接把人杀了,弄晕了带走。”魏杰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还是先确认一下再说。”
二人达成一致,旋即悄咪地溜进客栈,因为知道房间所在位置,所以二人很快就站在了房间门口,室内静得落针可闻,两人更是不敢说话,生怕会打草惊蛇,于是只能用手语和眼神交流。
或许是两人共事相处得太久,培养出来一种极高的默契,互相都很快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而后,高晖从身上掏出一支烟筒,戳破门纸,朝里面吹了口迷烟,静待几秒后,迷烟挥发了,里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魏杰才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哪怕动作再小也避免不了开门时的吱呀声。
两人都有些紧张,但望向床时,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凸起一团的被褥上,里面明显躺了个人。
发现没有动静后,两人才继续往床边走。
魏杰看到了一个背对着他们的身影。
但这时候两人也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可一时又说不上来,直到高晖行至床畔看清楚了躺在床上的一个人后,他才恍然,分明是有两个人的,但是床上只躺着一人,还有一个人呢?
那侍卫明明说了就西南边上的房间,可西南边就只有这一间房啊……
难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