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跑了,东方佑二话没说就追了上去。
慕怀元凝眉望着东方佑的身影,稍后也跟了上去。
黑衣人跑得并不快,而后面东方佑还在穷追不舍。
黑衣人脸稍稍一偏,余光扫到身后的人,便转过身迅速甩出两枚细如牛毛的银针,而东方佑也灵巧地躲过了。
跑了一段距离以后,黑衣人突然停下来了,并且转过身淡定地睨着追过来的东方佑,后面还紧跟着一个慕怀元。
慕怀元看着对面离得不远的黑衣人,沉声问道:“你是何人?”
“何苦多问,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们吗?”黑衣人嗤了一声。
慕怀元微蹙眉头,这轻佻的语气……
“那你就去死吧!”
说罢,东方佑便如同一阵风似的扑了过去。
慕怀元想要拦却来不及,不过试一试对方也好。
黑衣人早料到东方佑会先攻击,他轻轻松松地就躲过了一击,并且他在观察东方佑攻势的弱点,他打得太急了,出招迅猛且力道很足,如果要想胜过对方的话,只能从下盘攻破。
黑衣人在以退为进,在防守的时候抓准时机,朝东方佑下盘放出暗器,果不其然对方不防备中了招。
东方佑左膝一屈,黑衣人趁势一掌拍到东方佑的胸口,对方往后退了好几米,但因为腿上受了伤没有站稳,但慕怀元及时冲上来扶住了东方佑,不然他肯定会摔下去。
“就这点程度也敢追上来。”
黑衣人极具嘲讽的一句话激怒了东方佑,他瞪圆了眼睛,今晚本就心情不好,再被这么一刺激,他更是不管不顾地要发泄,他挣脱掉慕怀元,就又扑了上去。
“阿佑……”
慕怀元拧眉,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太沉不住气了,这么轻易就被激了。
这个人似乎是在试探他们,他的招式看着不像那个人,那他当时躲在房门外偷听是无意寻到他的房间去的?
看着两人激烈的打斗,慕怀元倏地想到了什么,眼看着东方佑不敌对方,便突然也扑了上去,黑衣人警惕性极高,反应极快,转过身一掌抵挡住慕怀元的袭击,二人皆往后退开两步。
慕怀元一把将还准备冲上去的东方佑拦在身后。
“阁下深夜来访,究竟有何贵干?”慕怀元并未有进一步的攻击,而是淡定询问。
黑衣人眯了眯眼睛,他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嗤笑了一声,他垂眸拍拍手,“闲来无事,就想来逛逛,倒也不是故意要找到雍王那儿去的。”
慕怀元盯着他,边思考边说道:“阁下既认识本王,又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瞧雍王这话说的,若是在平时,说不定我会以真面目示人,可今晚,我要是露出脸来,那岂不是白打扮这身了?”黑衣人笑道。
慕怀元眯了眯眼睛,这个人说话的口气着实很像慕怀祺,但是他却又能确定对方不是慕怀祺。
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这段时日里他要找的其中一人,他今日主动现身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只是单纯地是试探?
而此时另一边,肖府里平静得很。
好像根本没有人发现刚刚发生过什么。
而墨瞳也在自己的屋里待着,但是她并没有闲着,而是在制作暗器。
一听门外的风吹草动,墨瞳便知道是有人来了。
“将军。”
墨瞳迅速藏好东西,走到外边去开门。
侍卫低着头,又叫了一声“将军”,而后道:“属下有要事禀报。”
墨瞳却觉得他很奇怪,但是也让他进来了。
她走在前头,让侍卫关门,“什么事儿?是案子有进展了还是什么?”
“都不是。”
墨瞳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走到桌边坐下,“那我就更好奇你说的要事是什么了。”
侍卫忽然在这时候抬头,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挺有范儿啊,就是这好奇心还是一如既往的强。”
闻言,墨瞳微顿,而后抬眸,就看到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来人竟然是许爻。
“阿爻?你怎么来了?”墨瞳确实还挺惊喜的。
“来看看你。”
“快快快,过来坐。”
许爻应了声,走到她旁边坐下,墨瞳又给他倒了杯茶,“你这个时候混进来也不怕被发现啊?”
虽然许爻也有些功夫底子,但到底不如他们这样的身手。
“我想一般人应该不会发现我。”
“嗯,但我们这府里住着俩不一般的人。”
许爻“嗯”了一声,“我知道。”他端起茶杯又喝了口茶,“但是那俩这会儿估计追得正欢呢。”
听他说话这意思,看来他是知道她说的俩是哪俩,但是她却有些不明白他的话了。
“什么叫追得正欢?”
“云策天把他们引出去了。”
墨瞳一愣,而后瞟了许爻一眼,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阿爻,你俩什么关系啊?就为了让你进来看看我,堂堂一国之君还得去吸引火力,嗯?”
“……”许爻淡淡地瞥她一眼,“胡说八道什么呢?他有他的计划,为什么说是因为我?”
云策天可不是那种人。
墨瞳戏谑地笑了笑,却没有说什么。
“不过慕怀元那边最近一直在暗中搜索你俩的身影,你俩可得小心啊。”墨瞳提醒道。
“嗯,昨天已经碰过面了。”
“什么意思?被发现了?”
许爻点了点头,“不过不怎么中用,特别容易就上当。”
“那只能说慕怀元手下的人不太行。但是慕怀元这个人还是要多多提防的。”墨瞳说:“慕怀元这人城府极深,你很难猜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而且我也从未见过他真的出手,所以不太能确定他的实力,但是听慕怀祺说,肯定不会差。”
“就是这个人害得你变这副模样的?”
“不是他。”墨瞳一听到提这个就厌恶地皱了皱眉,“是另一个叫东方佑的,这个人跟慕怀元走得特别近,相对于前者,他就没有那么容易沉得住气,并且激将法对他来说百试百灵,但是这人很变态,炼蛊的,而且特别擅长用毒,我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就是被他拿来试药试死的。但是那什么鬼噬心蛊却残留在体内来残害我了!”
许爻这些天也一直在打听和研究关于解这噬心蛊的法子,但是不管是看书还是从慕怀祺那儿听说,都是无解的,这个想来墨瞳应该是心里有数的,但明知是无解,慕怀祺却还是在百般地想法子。
提到这个,他便问道:“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没有。”墨瞳摇摇头,“最近那种不适感越来越少了,我也不知道原因,可能是因为快要死了,但我之前听东方佑说我这个噬心蛊越到后面发作就越痛苦,但是我除了五感愈发灵敏以外,就没有其他的感觉了。”
还是说是上次慕怀祺给她的药的缘故?
许爻微微蹙眉,他沉默着,对这噬心蛊他不够了解,他问过云策天,对方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这种蛊毒,那就说明炼的人极少,从慕怀祺那里了解到的也完全让他没有制作解药的头绪。
“别担心了,顺其自然吧。”墨瞳看出了他的心思,“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也不怕再死第二次,我只想在死之前把该做的都做了,不能像在现代那样,死得不值当。”
许爻听着她故作莫不在意的语气,更是一阵心疼,“那慕怀祺呢?他舍得你死?你又舍得下他?”
他早就看出来墨瞳很爱慕怀祺了,他以前不曾见到过的墨瞳都在慕怀祺面前出现过。
墨瞳端着茶杯的手一抖,而后僵硬地收紧了力道。
她知道慕怀祺还没有放弃给她找解药。
墨瞳低头苦笑一声,“舍不得也没办法啊。”
他们之间不会有生离,但是却阻碍不了死别。
许爻看着她哀伤的神情,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她极少会有这种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