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密道,站在破庙里,一切又如常。
白风一眼就注意到墨瞳染红的袖子,担忧道,“夫人,你的伤口得赶紧包扎,咱们快回去吧。”
墨瞳应了声,“走吧。”
二人回到大街上已经快天黑了,白风本想直接回去,墨瞳拉住他,“我先处理下伤口,然后去买身衣服换上再回去。”
白风知道她是不想让慕怀祺担心,也就答应了,只是手臂上划了道口子,刀口不长,在医馆里上了点药,去买了身衣裳换上,二人赶回去时天已经黑了。
刚一进门,就撞上慕怀祺站在院子里,站在月色中,衬得整个人愈发地清冷贵气。
看着墨瞳这身行头,慕怀祺似笑非笑地问,“你们这是去哪儿了?”
墨瞳走上前,还特地张开双臂给他展示了一下,“怎么样,我这乔装很不错吧?”
待她一走近,慕怀祺便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眼睛,白风很自觉地想要先退场,难得地却被慕怀祺叫住了,他看向白风,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儿,你陪夫人出门,还让她受了伤?”
墨瞳:“?”
她简直震惊地看着慕怀祺,他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她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划伤的手臂,并没有血渗出来,他怎么会知道的?
白风就知道瞒不住,即刻躬身抱拳道,“是属下的错。”
“哼,果然。”慕怀祺一步跨近,焦急地牵起墨瞳的手,上下打量着,“伤到哪儿了?严重吗?谁伤的你?”
“……”墨瞳蹙眉,好家伙,这人是在诈他们呢?
“别那么紧张,我自己伤的。”
慕怀祺骤然抬眼,“什么?”
“这件事儿说来话长,不过我和白风今天出趟门还是很有价值的。”
听到墨瞳这么说,慕怀祺又瞥了眼白风,后者立刻意会到是什么意思,只说了句“属下先告退了”,就走得飞快。
墨瞳看着白风远去的背影,“你别老吓唬人孩子行不行?”
“我哪有吓唬他,是他自己也意识到在这儿站着不合适,才先离开的。”
墨瞳:“……”
慕怀祺现在没什么心情开玩笑,“你们今天去哪儿了?为什么你要伤自己?”
墨瞳看到他那紧张的模样,抬手在他眉心掸了一下,“能不能别露出一副丧妻的表情?”
慕怀祺:“……别胡说。”
“不是我胡说,如果有镜子的话,你自己照照看,我不过是在手臂上划了道小口子而已,又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伤。”
听到她这么说,慕怀祺并没有松口气,还将目光转向她的手臂,“你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划伤手臂。”
“那你得听我说啊!”墨瞳啧了声,“你老这么神经紧张,我有什么事儿都不能跟你说了,在你眼里我是有多不能自理?”
慕怀祺即刻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你现在的情况不同以往……”
“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也别担心过头了,更何况,还有白风在,你是信不过吗?如果真有什么危险的话,白风就算是拼了自己的命也会保我安全的,这一点你不清楚吗?”
慕怀祺连忙道,“是是是,是我过度紧张了,那我听你说,好不好?”
墨瞳开始讲述今天发生的事情,说到凌绝教右使的时候,她又故意卖了个关子,“你猜那是谁?”
慕怀祺思索片刻,道:“莫不是东方玉兰?”
墨瞳惊讶地看着他,“你知道?”
慕怀祺摇摇头,“原本不知道,也不太确定,但听到你这么问,我便猜了。”
墨瞳忍不住冲他竖起大拇指,你牛。
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你会猜是东方玉兰呢?”
慕怀祺笑道,“如果不是认识的人,你也不会让我猜啊,而且听你这语气,此人肯定是十分意料之外的人。”
墨瞳还是觉得疑惑,“可是意料之外的人有很多啊,比如你府上的那些女子也都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啊。”
“是,但是这人应该是我们平日里从未注意到的。”
“听你这话,平时你很注意你府上的那些个王妃夫人什么的?”
慕怀祺意味深长地觑着她,嘴角噙着笑,“你吃醋啊?”
“去去去,说正经事儿呢!”
“不是我注意她们,而是在她们嫁进府之前我肯定是要查清楚她们的底细的,不然让一些心怀不轨之人借机把细作送到我府上,岂不是多些麻烦。”
听他这么说,墨瞳倒觉得有道理,“看到是东方玉兰的时候,我很震惊,但是我又不那么意外。”
慕怀祺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因为她是东方家的人?”
“可能有这个因素在。”墨瞳接着说,“她当时在疗伤,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墨瞳又把蛇的事情说完,“我之前就在怀疑这噬心蛊早已溶进我的骨血,所以要是用我的血去饲养那些生物,会不会导致他们受到我的控制,事实证明,我成功了。”
慕怀祺似是猜到了她想做什么,蹙眉道,“你是想利用你这点来对付东方佑?”
“白风说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还真是没说错。”墨瞳调侃,“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噬心蛊跟其他的毒不一样,哪怕是百毒不侵的人也无法免疫噬心蛊。”
慕怀祺想要否决她的这个想法,但是他又很清楚墨瞳的性格,如果她真的决定要这么做了,就算他否定,对方也一定会坚持的,他只好问,“那你有什么计划吗?”
“计划当然是有的。”墨瞳说:“我打算明天回知府了。”
慕怀祺下意识地握紧她的手,“明天?可是你的身体还没养好呢?”
“你把我当成什么娇弱的小姑娘吗?就那点伤早没事儿了,再养下去,我该养废了。再者说了,现在时间得抓紧了,京城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也没有消息,雍王到底在计划什么,咱们也都不知道,如果我再不回知府,知府不久陷入一个什么样的情况就很难说了。我既然身为铁骑将军,又答应了你父皇要铲除凌绝教,那我就必须要圆满地完成这个任务。”
慕怀祺心疼她,“你其实可以不用给自己这么多的负担的,有我在,我可以处理好。”
“那你这就是在看轻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慕怀祺想想还是罢了,这丫头永远都是这么要强,他只好由着她去,然后在一旁护着她,辅助她,但他还是忍不住感叹,“早知如此,当初我就该极力阻止你当这个什么铁骑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