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柳总说这是凤印,象征着身份和地位,我不能这样随意放置,会惹来皇帝不喜。”
女声慵懒,带着几分不置可否:“砸都砸了,还在意这个作甚。”
她语气微顿,继而轻佻起来:“我偏要把这凤印当普通首饰,崽崽,你去寻个妆奁来放置这不值钱的凤印。”
“崽崽,以后等你做了皇帝,做十个八个一样的印章,让我砸着玩,可好?”
……
明明是不曾有过的记忆,但燕弋的嘴角却不自觉的勾起,隔着时空,他对那道女声嗯了声,仿佛在回应。
待回过神来,他有些怔愣的看着手中凤印,脑海里,那个女人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崽崽,你发过誓的,认我为主,绝不会背叛我。”
“崽崽,过来,我给你暖暖手。”
“崽崽,我好冷,你快来抱我。”
“崽崽,帮我——用手。”
一叠声的崽崽,伴随着越来越清晰的画面,燕弋心脏一阵剧痛。
他单手撑着卓沿,疼得弯腰,疼得直不起身来,疼得冷汗淋漓。
帝王咬牙,不吭一声,右手攥紧凤印,从始至终都没有松开。
直到那股几乎让五脏六腑化为齑粉的痛感消失,他才慢慢站直身体。
帝王的表情没有丝毫痛后的虚弱感,反而明亮饱满异常——一直空荡荡的心脏,终于被填满。
盛盼,盛盼。
他想起来了。
那段丢失的记忆,他想起来了。
少年捂着心脏,感受着胸腔里跳动的失而复得的餍足感。
他闭着眼,没有看见,在他找回被抹掉的记忆的那一刻,空气里飘来一道金色的光电,钻进他的识海,另一道完全不属于他的记忆与他毫无阻碍的融合。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他蓦然睁开眼,眼底星光骤亮:“原来如此。”
江宴是他,燕弋是他。
盛盼为他而来,为了拯救她而来。
他低笑,满足又珍惜。
看着手中凤印,少年重新闭上眼,轻声:“盛盼,等我,我去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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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盼睁开眼,周围一片安静,刺耳的光线进入眼帘,她抬手,遮住阳光。
这个举动像是打破安静的咒语,下一秒,纷沓接踵而至。
第一个划破空气的,是一个少年带着嘲讽的声音:“盛盼,你死心吧,我不会喜欢你,也不会接受你。”
然后是接二连三的嘲笑声。
紧接着就是各种议论,幸灾乐祸,指指点点。
盛盼皱眉,她还没有接收这具身体的身份,暂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这次好像是她本名?
她放下手,没了遮掩,眼前的一切进入她漂亮的瞳孔里。
应该是一个告白现场,距离她三四步远的地方,有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长得是挺帅的,但对见惯美色的盛盼来说也就那样。
只一眼她就撇开视线,扫向周围,半晌,她悟了——
地点是学校教学楼的走廊上。
时间点应该是中午放学后,毕竟阳光真的好晒好刺眼。
哦豁,这具身体在对一个男孩子表白,被拒绝了。
盛盼赶紧低头看自己打扮……很好,也是一样的校服。
那还行,不算出格,小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