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箬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外头传来脚步声,盛盼先一步从伽箬身上跳下来,躺回软毯上。
小青掀开车帘的时候,马车里的两人一躺一坐,丝毫看不出先前半分旖旎。
她有些忧心的看着闭着眼的公主,低声问:“圣僧,公主现在如何了?烧退了吗?”
伽箬垂眸看了一眼脸颊依然泛着红的少女,嗯了一声:“退了。”
小青这才松了口气,喜道:“这就好,圣僧,您也去休息一会儿吧,马车会停留两个时辰,等天亮了再赶路。”
僧人抬眸看了她一眼,片刻后起身,走下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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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的十天半个月,队伍全速赶路,终于在半个月后的一个夜里,马车进了皇城。
如盛盼所料,车子七拐八拐,最后停在一处豪门大院前,小青扶着她从马车下来的时候,宅子里有两列小厮奴婢打扮的人举灯走出来迎接。
大约是顾忌着伽箬,侍卫王建还特意解释了一句:“今日天色已晚,宫门已落锁,还请公主将就一晚,明日再回宫。”
话落,又对伽箬道:“圣僧,此番多有辛劳,内已备好厢房,圣僧快去歇一歇吧,有什么打算明日再说。”
这差不多就是赶人的意思了。
也是,这么个金屋藏娇的地方,若不是看在伽箬是个和尚,且还被誉为圣僧的份上,王建肯定不敢带他来这里。
盛盼闻言,轻笑出声,抬起眼对上伽箬的视线,眼底华光流转,哪里有半分即将被软禁的忧愁烦恼。
但她越是如此,伽箬反而对她先前的说辞越发深信不疑——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对这个女子格外了解,也格外冷不下心来。
所以对她几次三番的逾越之举,他都没有很强硬的拒绝,只觉得守住本心即可,随她胡闹便又如何。
僧人双手合十,怂了句佛号,跟在家丁身后往厢房走去,路上,他垂眸观察一路所见,发现这座宅子里的人,不论是家丁还是婢女,全都是练家子。
他修长指尖不自觉捏住缠绕着的佛珠。
一路长途跋涉,把公主安全送到宅院之后,短暂交接之后,一行侍卫便全都离开了,包括小青都没留下。
伽箬进去自己厢房,熄了灯,等外面看守他的家丁离开之后,悄无声息的离开宅院,他飘在半空,几息之后无声落在宅院上方。
这样的高度,足以让他看清……主院那边现下灯火通明,婢女们都在忙忙碌碌的准备,而那些家丁则戒备森严的守住所有出入口,整个院落数下来,最起码也有五六十人之数。
比起和亲的仪仗都要森严隆重许多。
伽箬闭了闭眸,再睁眼,他看向皇城位置,半晌后,他飘身朝皇城方向而去,只是可惜,他的速度仍然慢了半分。
宅院距离皇城还有一段距离,行经一处密林的时候,血腥气顺风而来,伽箬赶至,看见护送长公主的队伍……尽数被杀。
无一幸免,包括王建和小青。
这些人,都知道了长公主回京的秘密,注定要死。
僧人沉默的站在月色下,一身月白僧袍被吹得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