榊原司对于队内现在这种状态有些手足无措，主要是他从来都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从国小开始打球到现在，这是他第一次面对队友打球气氛沉闷的问题。现在已经不能说是沉闷了，可以算得上是尴尬了，就连换上场的黑尾铁朗和清水有生也逐渐的不开口喊球要球，搞得榊原司有些惆怅。
——这么沉闷，中津南这个学校是有毒吗？
可能是第一次看到榊原司这种茫然又有些着急的表情，所有人都被榊原司这个表情逗笑了，榊原司学着小泉恵的双眼皮看他们。
“我说……你们是不是需要什么强力解毒剂？”
“比如？”小林远抬了抬眼皮。
榊原司顶着双眼皮边接过边裁递过来的球边看回去：“比如训练翻三倍什么的。”
“这种每次都拿来用的威胁梗真是够了。”入江泽推了推眼镜吐槽，“你就不能换句话吗？”
“梗不在老，有用就行。”反正两个一年级生是打起精神了，神采奕奕的仿佛刚才没有油导致没有动力的人不是他们两个一样。
第一局的失利让冰帝的队员都有些改变，但是也很奇怪的只是一点点变化，跟之前放的很开比赛的队伍判若两人。榊原司将比分拉开后降低了重心准备接一传，中津南的问题这才被有空观察对面的榊原司看了出来。
队员不合。
并不是队员间的磨合问题，而是队员间相处的问题。
榊原司拉住准备转位去发球的小林远低声说了几句，然后面对着小林远投来的目光，榊原司稍稍勾起了唇角，冲着小林远露出一个有些温和的笑容。
小林远咂舌：“阿司，你真的有点阴险的。”
“恩？这怎么能说我是阴险呢？”榊原司有些诧异，“这是有正常思维的人都能想到的好吗？”
——我没有正常思维，真是对不起你了……
小林远被吐槽的顶上了生无可恋的表情脸走到底线处准备发球。
中津南的川上在后排，小林远的发球刚好发在川上和另一个队员的中间，不出榊原司意料。川上和另一个队员撞在了一起，一传也接飞了。
冰帝发球得分，小林远看了一眼没有回头的榊原司的后脑勺，忍不住“啧”了一声，拍了拍球等待发球的哨声。
接二连三的这种球让中津南的半场有些骚动，虽然进攻组织起来了但看起来好像每个人都憋着火。直到本该传给川上和大岛的球被二传手直接托给了后排，甚至在后排跟不上的时候干脆放弃了进攻直接打了小球。
中津南的队员在赛场上吵起来了。
这一点几乎是让人觉得很不可思议的事情，所有人都盯着中津南的半场看，中津南的监督示意裁判叫了暂停。
小林远拍了拍榊原司的肩膀：“阿司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按理来说都打到这个时候了，不应该出现这种状况吧？”
榊原司耸了耸肩，跟着其他人一起走到教练席旁边，拿毛巾擦了擦手心的汗：“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在赛场上这么做，反正对我们来说有利就行了。”
“恩……我听说好像是因为他们的主攻和副攻在训练的时候太……”小泉恵听到两个人的谈话插了一句进来，迟疑了一下在脑内搜索了一下形容词，“自负？所以其他人对他们不满很久了。”
“小泉桑是怎么知道的？”佐藤彗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
“啊我也总有认识的人嘛。”小泉恵背对着湘原重雄挥了挥手上的手机，“当然是问来的啊！”
榊原司喝了口水将目光投向中津南那边的教练席，他们的监督好像是在骂人，所有人都低着头没有动作的样子。短短的暂停时间结束，比赛重新开始，经过暂停之后的中津南又像是恢复到了一开始的样子，没有了刚才起内讧的模样。
-
“——前辈小心！”榊原司迅速的伸手拦了一下泷岛明。
是过来救球的泷岛明差点没收住力撞上球网架，因为这个球还没有落地，所以泷岛明也没来得及说什么迅速的回了位。
没有了进攻的冰帝盯着对面场地球的移动轨迹，榊原司和入江泽并排移动着准备拦网。
“右边！”
双人拦网得分，21：19，冰帝领先。
湘原重雄冲着裁判示意换人，佐藤彗举着写有12的牌子站在场边，清水有生见状立马跑了过去，跟佐藤彗一起握着12号牌子站在场边几秒后下了场，被换上来的佐藤彗一扫之前的低迷状态整个人神采奕奕的。
“阿司！”佐藤彗伸手打了一下榊原司的后背，“等下多给我传点球啊！”
榊原司慢吞吞的伸手摸了摸背上被打到的地方：“前辈，很高兴看到你有了要球的想法，但是我还是想说你刚才在场下休息到连脑子都休息不见了吗？”
佐藤彗：“……啊？”
小林远带着慈祥的目光关爱了一下这个智障：“阿司的意思是，打了这么久的一五，你怎么还停留在二四的时光里？”
佐藤彗：“……”想活跃一下气氛怎么那么难？他感觉他的人生简直艰难的都没眼看了。
比赛继续进行，看台上冰帝的应援声一直都没有停过，即使是在第一局输给中津南失利的情况下看台上的人还是努力的在为冰帝加油。
或许真的是因为看台上的加油声，也或许是因为场上的情绪被榊原司和佐藤彗联手带动起来了，冰帝在佐藤彗换上后连着得分，仅仅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第二局。
25：20。
互换场地的时候榊原司看到走在对面的川上盯着自己，目光有些说不出来的奇怪。
将对方的目光直接抛到脑后，榊原司和队友一起站在湘原重雄面前听监督对刚才以及下一场比赛怎么打的意见。
当冰帝恢复到平时比赛时候的状态时，中津南根本就不是冰帝的对手，更何况对方队内还“貌合神离”。像是马上就要离婚的夫妻一样，表面上看起来和和气气的，其实私底下恨不得和对方老死不相往来。
湘原重雄也能理解对方监督没有换人的想法，说实话如果真的换人只能选择将两个攻手换下去，而两个攻手真的被换下去了，中津南就不会有进入全国大赛的成绩了。
3：1，冰帝成功进入二分之一决赛。
双方站在网前隔了一张网面对面，榊原司在和川上握手的时候才知道川上当时的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榊君，你是怎么做到……这样的？”川上握着榊原司的手有些复杂。
榊原司不明白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微微歪了一下头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我是指……你们队内气氛这么好……”川上像是有些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我听说你们冰帝训练也很严格……”
榊原司这才明白对方到底是想说什么，他想了想，松开了握着川上的手说。
“团队是很重要的。因为排球永远都不是一两个人的游戏。”
-
走回休息室时榊原司身边的两个人一直沉默着像是在思索什么。
榊原司有些奇怪：“前辈你们在想什么？明天和白鸟泽的比赛吗？”
“不。”佐藤彗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你刚才跟中津南那个主攻手说的话。”
“啊那个啊。”榊原司笑了一下，“排球本来就不是一两个人的游戏啊，你见过谁打比赛上场只上一个人的？”
佐藤彗：“……”什么？
入江泽：“……”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
小林远：“……”我竟然觉得阿司说的很有哲理？
黑尾铁朗：“……”我真是脑残了才认真去想阿司的话。
“做什么那个表情？”榊原司看着四双死鱼眼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感觉有些碍眼。
“不，没什么。”小林远淡然的说，“我只是突然想表演胸口碎大石。”
榊原司：“……”
从休息室出来往球馆外停车场走的冰帝一行人在同样的路上碰到了白鸟泽的队伍，白鸟泽的队服其实很显眼，那么一大片的白色。其实很少有队伍会选这样的队服颜色，就连冰帝里面的短袖都是黑色居多，这是因为打球的时候尤其是排球，在地板上滚来滚去，有时候一场下来自由人可能都没有站起来过，队服很容易脏。
牛岛若利神情自若的盯着冰帝一干众人的目光站在了榊原司的面前。
“我为我之前说冰帝是不出名的小学校道歉。”牛岛若利一向都是一个有什么说什么的人，和榊原司面对面的站着，牛岛若利才发现榊原司已经快和他一样高了，“不过我还是觉得，白鸟泽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榊原司有些头疼牛岛若利每次见到他都想让他去白鸟泽，或许不是去白鸟泽，而是去和他搭档。榊原司抬手按了按眉心，然后冲着牛岛若利挑了挑眉：“我说牛若，有没有想法……来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