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里的研究员也是有严格的等级区分的。
分为一级、二级、三级、四级、五级研究员。
其中一级研究员等级最高，再往上是学术委员和实验室主任负责人。
科学计算国家重点实验室的学术委员是李博涉，至于实验室主任一直是个谜。
按照规定，二级研究员以上才能够进入核心区。
于阳荣这些年一直是三级研究员，晋升二级失败。
明明他的研究成果丰厚，发了很多顶尖的期刊，在实验室里也兢兢业业地完成工作，达到了二级研究员的标准。
可是偏偏就是晋升不了。
他也曾经问过李博涉原因，李博涉的回答很简单，在于阳荣听来，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敷衍——还需要再考察看看。
于阳荣不知道自己还需要考察什么，只能将不甘心的情绪压下去。
可是，谁能告诉他——
凭什么那个姓姜的，一个刚过来的研究员，就能够进入实验室的核心区。
这太不公平了！
旁边有研究员徐明浩拽了下他的胳膊，小声提醒道：“李教授还在，再说了那个姜研究员也不一定是关系户。”
于阳荣冷硬的脸上连一抹笑容都扯不开来，语气讥诮，
“什么不一定，那个姓姜的绝对就是关系户。我在生姜工作平台里面搜索过了，团队里根本没有姓姜的。”
科学计算国家重点实验室的数据资料都是保密级别的。
生姜工作平台据说是科学计算国家重点实验室的负责人，实验室主任亲自开发的，供内部交流使用，能够查询到所有成员的信息。
于阳荣将jiang这个姓氏的彻底筛选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一个能对得上的。
不在成员名单里的研究员，还能是什么情况。
最让人不齿的关系户。
“李教授也没必要骗我们。”徐明浩虽然对姜喃的身份也有好奇，但是并没有太多愤愤不平的情绪。
李博涉虽然不是科学计算国家重点实验室的主人，但是也是其学术委员，需要对实验室负责。
怎么可能塞个关系户进来。
见着于阳荣又开始甩脸色，甚至将键盘敲得格外大声，徐明浩捏了捏眉心，安抚道：
“咱把自己手头上的事情最好就行了。其他研究员的事情我们也没有资格管。”
“再说了，生姜工作平台也没有对我们完全开放权限，你看我们不就查不到实验室的主任负责人？”
于阳荣闻言，唇抿出了嗤笑的弧度，“她能和实验室主任比吗？”
实验室主任可是能够单独带领一个国家重点实验室的人。
至少也是院士级别的。
那个姓姜的，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是什么院士？
-－-
科学计算国家重点实验室。
姜喃脱了白大褂出来，又去了一趟李博涉在实验室的办公室。
“最新实验的数据都在这里了，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李博涉将桌面上放着的一沓资料递给了姜喃。
姜喃扯了张凳子过来，在凳子上坐下来，双腿交叠着，那一沓资料就这么放在膝盖上，漫不经心地翻。
速度很快。
“要不要给你拿几张草稿纸？”李博涉想了想问。
毕竟这本资料涉及到大量的繁复的计算，环环相扣。
姜喃“啊”了一声，腿懒懒地撑了撑，掀了掀眼皮，下巴微抬着，“草稿纸？”
她顿了几秒，才继续，“有在草稿纸上演算的时间，口算都出来了。”
李博涉：“……”
是他冒犯了。
和普通人共事久了，他差点忘记了世界上还存在姜喃这种人——
一出手，就是智商炫技。
－－－
等到姜喃翻完资料，才过去了半个小时。
“看完了，是有点问题。”
姜喃拿起笔，挽了一个笔花，陆陆续续地在资料上标画了几个地方，
“这几个数据过于保守，试验的时候可以再大胆一点，测试的数据我写在了旁边，让研究员们参考测试。”
李博涉翻了翻，赞同地点了点头，“好。”
姜喃看了眼时间，将包背在了肩膀上，“那我先走了，对了经费还够用吗？”
科学计算国家重点实验室虽然每年都有国家下拨的科研经费，但是远远不够用。
一个新的突破性的进展，背后耗费的财力是巨大的。
姜喃暗中从自己的小金库里面砸了不少钱进去。
提到经费，李博涉的眉头微微拧了起来，“还能用一段时间，但是这才是只是开始。后面真正投产使用，估计……”
李博涉没说完，姜喃却是懂了，眸光深了深，言简意赅，“放心做，其他我会想办法。”
“想办法？不会是去跳舞和唱歌吧？”
李博涉拍了拍姜喃的肩膀，一脸慈爱又心疼，跟看小辈一样的眼神，
“那点儿钱不赚拉倒，又唱又跳，动脑还要动脚，可别把自己累着，我那还有点钱，我也拿过来当科研经费用。”
李博涉在华夏数学圈也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数学院士，年轻时也单独带领国家重点实验室，现在年纪大了，才慢慢退下来，自然也知道一个国家重点实验室所要耗费的财力。
而姜喃的国家重点实验室几乎从来没有经费紧缺过。
李博涉隐约有猜到什么，在姜喃接二连三暴露出音乐鬼才J神和最强编舞师的身份之后，他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姜喃混娱乐圈就是为了给实验室赚科研经费。
这是什么样感天动地的精神！
“钱您留着自己用。”姜喃唇角微微勾着，眼尾上挑的弧度勾勒出几分潋滟的光，“李教授，格局打开。”
她会的可不止唱跳。
李博涉听得一脸懵逼，“？”
他的格局怎么了？
姜喃一个国家院士，发展唱跳的副业他觉得自己的格局已经打开了。
还能怎么打开？
难道直接幻想姜喃是三百六十行状元吗？
姜喃也不管李博涉的思绪扯到多远了，朝着他招了招手，关上李博涉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
时间有些晚了。
外面，普通研究员的工作区灯还亮着。
还有几个研究员在忙着工作。
姜喃扫了一眼，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很快收回了视线。
不过在路过于阳荣办公桌的时候，姜喃忽然被于阳荣喊住了，“姜研究员。”
对于“姜研究员”这个现编的称呼，姜喃还有些不太熟悉。
少女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脚步停下来，“嗯？有事？”
于阳荣踢了踢脚边的垃圾袋，下颌抬起来，指使的语气，“帮我把垃圾扔了。”
姜喃低了低眸，眼里无波无澜。
看了于阳荣一眼，很深的一眼，眉眼依旧浅淡。
隔了几秒，姜喃平静地将垃圾袋提起来，吐出了一个字，“行。”
左右也就是帮自己实验室的人带个垃圾的事情，姜喃也不至于太计较。
于阳荣：“姜研究员，以后我这边的垃圾就交给你打扫了。新人嘛，总得多干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