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消费过的金额，为什么不能退款？”尖锐的女声响起。
闻声丽人馆前台围过来一圈人看热闹。
“你好女士，咱们店会员卡里没消费的余额是可以退的，你这个套餐当时享受过优惠赠送项目，现在按照规定，是要扣除这个费用，您这边不同意。”
“我为什么要同意，那些项目是你们赠送的？”
“我们是套餐才有赠送，你现在取消套餐服务，赠送的那些项目就要收费，当初我们说的清清楚楚的，也签了协议。”
“你们店大欺客，当然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喽，不就是不想退钱？”
“大家伙看看啊，这家就是个黑店专门骗钱的……”
凤十八伸着懒腰从沙发上坐起来，睡眼朦胧，脸上带着不快。
不过是小憩一会，竟有人扰她好梦。
“叫你们老板过来，我倒要和她好好说说，消费法她懂吗？信不信我叫工商局来查你们！”
凤十八拨开人群，就看到叫嚷的女人，哟，老熟人啊。
陶茜同样看到凤十八，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白了她一眼，要不是这女人，大哥一家也不会现在这么惨，竟还要自己接济他们。
只不过现在分身乏术，等下再找她说道说道。
“既然你们不能做主，叫你们老板来啊，信不信我打，叫市场监督局来。”
陶茜趾高气扬，说话间不耐烦的频频翻白眼。
凤十八看着众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问道：“你找老板什么事？”
陶茜见凤十八接话，不乐意了：“关你什么事？”
小赵连忙介绍：“女士，这就是我们老板。”
陶茜怔住，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愣愣看着凤十八，她怎么会是这家店老板？
在她发愣期间，小赵快速把事情经过同凤十八描述了一遍。
凤十八听完似笑非笑弯了一下嘴角，陶茜同乔晓路离婚后，虽然被小情人骗光手头的钱，但靠着儿子股份的分红，过的还是很潇洒的。
现在竟要退会员卡里的钱，想来必然是手头拮据，这事可就很有意思了。
陶茜哪里看不懂她笑容里的揶揄，刹时涨红了脸，从前自己在她面前高高在上，今日竟被她看笑话。
但想想能和小男友畅快旅游共度春宵，她也就鼓起勇气开口。
“既然是熟人，那更好不过了，会员卡里没消费的余额退给我，其他的我就不计较了。”
凤十八接过小A递过来的套餐协议说：“这上面明确标注如果取消餐餐，消费过的赠送项目需要付费，而且你也在上面签过字。”
陶茜有些心虚，却仍然大声道：“谁会看那些内容，我不知道有这条协议。”
小赵听她这样说，连忙解释：“每个顾客办理套餐，如果有赠送项目，我们都会告知的。”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附和：“确实有，我记得签协议的时候店员说过。”
又有人接着说：“我也记得有。”
凤十八笑着开口：“我们这么大的店，怎么会贪那些蝇头小利。”
陶茜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那把扣掉的部分退给我。”
她强撑着说：“我在这里做护理这么久，一点效果都没有。”
凤十八反击：“没效果你还消费这么久？”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噗嗤笑出声。
陶茜拿到退回的卡费，狠狠瞪了一眼凤十八，然后气呼呼离开了。
以吉九爱看热闹的性子，很快跟了上去。
没一会之后它飞了回来：“二十出头的小男生，娘里娘气的，陶茜这眼光不行啊。”
凤十八冷笑：“一般正常小年轻怎么会爱上她？”
吉九点头，深以为然。
陶峰在原先的职业圈彻底混不下去，大龄失业男再就业的艰难可想而知。
且还不说家里那一堆破事，李秀芬整日咒骂不停，婆媳大战随时爆发。
陶欣欣越来越沉默，学习也一落千丈，陶峰找她谈话，刚开了头，她就怼了一句：“管好你自己的事。”
陶峰半晌没上来气，这是造了什么孽，居然活成现在这样子。
都是为了要一个儿子，可这么久过去，也没个动静。
“真是操蛋的人生，”他气的摔门而去。
楼下两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拦住他：“认识陶峰吗？”
陶峰一头雾水：“我就是，什么事？”
两个男人上下打量他一番：“这也不像国企高管啊？”
“你妹妹借了高利贷，现在找不到她人，你是她家人，替她还钱吧。”
“操，”陶峰忍不住骂粗口，这个妹妹越来越离谱，做出来的事真是不可思议。
钱他自然还不出，被人一顿挤兑，临了又被威胁：“还不出钱，我打断你妹妹的腿。”
陶峰怒极：“随便你们，她跟我没关系。”
狠话摞了，却还是忍不住拨了电话过去，电话响了一会才接通，那头音乐震天，陶茜一开口就明显半醉状态：“我的好哥哥，又有什么事情？”
陶峰极力忍住没发脾气：“你又在哪里鬼混？儿子也不管，你还是一个母亲吗？”
陶茜不以为然：“他又不是没断奶的小娃，哪需要我管？”
“你借了高利贷？”
陶茜瞬间酒醒：“他们找你了？”
陶峰叹气：“你能不能别这样堕落，你看看现在的你是什么样子？”
陶茜被训就有些不高兴：“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陶峰摇头，失望挂掉电话。
夜风微凉，城市万家灯火，他对这个世界彻底绝望。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他走进街旁小馆，两杯白酒下肚，他似乎又变成那个高高在上人人捧着的成功人士。
追债人不知从哪里打听到陶茜的前夫是乔晓路，找到他的公司。
乔晓路忍怒替陶茜还了贷款，上诉变更儿子的监护权，并要求收回陶茜住着的别墅。
官司最终，乔晓路夺回抚养权，陶茜变得一无所有。
她哭着向儿子认错，想打感情牌获得，儿子对她失望至极，毫不犹豫上了乔晓路的豪车。
没个落脚点，她搬去陶峰的住处，原本一地鸡毛的生活，更加混乱不堪，整日争吵不断。
陶峰下班，听到家里争吵声，连门都没进扭头又出去了。
两碟小菜，一瓶白酒，所有烦恼都抛到脑后。
夜深，他跌跌撞撞从饭馆走出来，脚下踉踉跄跄，不小心踢到路上一块凸起砖头，摔了个狗啃泥。
好一会没有起身，竟响起打鼾声。
凤十八驻足，踢了两脚，陶峰睡的跟个死狗一样。
看来不需要她落井下石，他的人生已经彻底毁了。
摇头转身离去，机车轰隆隆的声音由身后急驰而去，吉九眼尖，大喊：“那黄毛后面坐着女人是陶欣欣。”
“罪过，罪过。”
凤十八默念两声，消失在夜幕里。
【此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