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语琴和容云像受到极大惊吓似的看着站在氅帘前的明媚人儿,这是谁,就不用多说了,她们俩都知道——徐幼容。
可两个小姑娘没料到徐幼容会为徐幼珊出头,一时间慌了。
“别叫我姐姐,谁是你们姐姐?我就这么说话了,怎么着?”
话落,徐幼容身后那五个眼神凌厉的婆子就站上前来了,吓得房语琴和容云顿时噤声,掉头就跑。
而看着那两道慌张跑走的背影,徐幼珊一时愣了,话也说不出,徐幼容有火的声音却从一旁传来:“你个愣头青,被人欺负了不会反击啊,真是丢尽了我们徐家的脸。”
接着徐幼容伸手一把抓起徐幼珊,面色不好的骂道:“你真是个麻烦。从现在起,你就跟在我后面,一步都不许离,省得人丢了不说,还丢我的脸。”
徐幼珊还是诡异的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怔怔的看着前面将近要高她一头的纤细背影,眼里晦涩不明。
这个晚上,从北定王府的寿宴里,流出了这样一个消息——徐家姐妹,情深得很啊!
当然了,这是后话。
北定王府
石矶西畔
四妃之一的德妃亲来北定王府,带来了周惠帝的圣言及庞大的赏赐恭祝老王妃其寿无疆。这在外人看来,似乎是极其被皇恩宠眷的一件事,可在齐家人自己看来,却就并不是那么美好了。
“当年先帝文治武功,武皇后巾帼不让须眉,哪一个不是盛世豪杰,可怎么就会出了这么一个……”后半截音湮灭在了老王妃的眼刀子里,可话者还是不屑的撇了撇嘴。
一旁的齐老夫人就笑:“你个顽猴,都老皮老脸的了,怎么还管不住嘴。”
“大姐。”
叫齐老夫人大姐,又能在老王妃面前这般畅所欲言的顽猴,在北定王府里现只有一人,北定老王爷和老王妃的幼子,现太医院院首,齐沅。
“好了,别贫了,这德妃也是心大的,手都伸到你们那儿去了。”老王妃最后看着齐老夫人和郑老夫人说道。
“我们家现在根本没有嫡系姐儿,就只有几个臭小子,那德妃想绑我们上船,不是只能看向大姐她们的几个孙女。”齐沅嘲讽道。
原来刚刚德妃在走之前,果然提起了要见见徐家的几位姑娘,可裴氏和连氏早防着呢,因此当时就歉身道:“娘娘恕罪,不知娘娘竟会开恩召见她们,所以早前就怕惊驾而赶她们去游园了。”
德妃笑道:“果然是徐家的女儿呢,好有礼貌。”
裴氏和连氏答道:“娘娘谬赞了。”
德妃却拢了拢云鬓,说道:“这次没见到,也没什么,反正马上就是太后的千秋岁宴了,到时肯定就不会再这么错过了。你们说呢?”
“娘娘说的是。”
“呵...”德妃还是轻轻的笑,只是笑声回荡在这场雪里,有些冷。
之后,德妃就起驾回宫了,可石矶西畔里却黑了一屋子人的脸。在齐沅来时,看着这莫名的气氛还抖了两抖,但在问清是什么事后,他就嘲讽起来了。
这很明显啊,德妃这是有意要相看徐家的姑娘们,想早早为她的儿子选一位不仅身世背景显赫,还要德貌双全的儿媳妇了。
可德妃想挑,那也要看徐家愿不愿意让她挑啊。
“容姐儿和嬗姐儿翻过年头就十三了,你们是不是该好好打算打算了?不要真被别人钻了空子。”老王妃看着齐老夫人和郑老夫人沉声道。
徐家这种门第,现下是不与皇室有牵扯为上,这是徐家大房和二房共有的默契。但徐家越想明哲保身,有的人就越想把他们扯进漩涡里不放。德妃是其中之一,可绝对不会是唯一的一个。
“母亲您放心,我们早开始着手准备了的,可现在的情况您也知道,合适的本就没几家,其中还有不少是与几位皇子牵扯不清的,那剩下的选择就更少了,所以我们也慎之又慎。”选择不是少,根本就是屈指可数。
而齐老夫人更加没说的却是,其实早在很久以前,他们就考虑过徐幼容的婚事了,对方就是翟冉的第五子,这几乎是最好的选择,但………所以现下可谓是从头再来,而能选的就那么几家,却都有各自的不妥之处,真真是伤透了脑筋啊。
“是啊,婶娘您就不用担心了,这种事我们一定拎得清清的。”
郑老夫人当然也是知道这徐幼容和徐明嬗的婚事没定下来的原因,可这不能明讲,因为怕会勾起老王妃的感伤,所以现下也只能附和齐老夫人道。
唉...齐沅这时就在旁边暗叹,北定王齐家历来为王世子选择妻子,家规里那是白纸黑字规定着的,一定要从清流世家中挑选,或者就是从不从仕的诗书望族里选择,而像江左徐家这种顶级门阀,是根本不可能的,不然,何必这样为难?
而齐家现下的嫡系子弟中,年岁适合与徐幼容和徐明嬗联姻的却又只有今北定王世子一人。
……
……
石矶西畔中众人现正在为徐幼容和徐明嬗的事着急,可这当事者的两人却浑然不知。
现下只是在没心没肺的发着呆...在烧着霜丝碳,怀抱玉兰花银暖炉,坐在三面驾起氅帘的小亭子内,望着阳光下的鹅毛大雪——发呆。
这小亭子当然就是刚刚徐幼容找到徐幼珊的那座,而徐幼容本已牵着徐幼珊要离开了,打算去与约定了会合地点、然后同样分头去找徐幼珊的徐明嬗和徐明婳会合,但徐幼容拉着呆呆的看着她的徐幼珊还没踏出两步,却又突然停住,然后就向婉儿吩咐道:“你派人去明嬗和婳姐儿离开的方向找过去,告诉她们珊姐儿已经找到了,并带着她们来这儿。”
婉儿应下,并马上派人去找徐明嬗和徐明婳。
而听到了转述的徐明嬗二人就奇怪了,徐幼容既然已经找到徐幼珊了,那带着她回到她们约定会合的地点就好了啊,干嘛还要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