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好大一张脸。”
李银花脸色铁青：“你怎么骂……”
时桥：“奶，你别误会我没说你，我说春霞的脸盘子大。哟，仔细一看，春霞跟你像是一个模子长出来的，别人一看不用猜都知道你俩是祖孙。”
***
“不错，有我的风范了，以后有人最贱欺负你就这样骂回去，我再教你几招……”
回去的路上，秦文玉给时桥传授骂人心法。
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哦，原来还可以这样，娘你好厉害。”
“骂人没意思，有些人嘴贱骂她不痛不痒不长记性，打一顿知道厉害了下次就不敢了，上次你打春霞就很不错。”
额……其实她也没打，只是拦着许春霞去帮田桂枝。
“可是许春霞和她娘还有时家人都不怕打的样子。”
时家人被她收拾过一次，时桥仔细想了想那次好像没怎么打人，只是把他们绑在一起吓唬居多，果然还是欠打吗？
“……时家人经过这次短时间不会来找事了，田桂枝母女……”秦文玉顿了下很是无语，“没长脑子，死猪不怕开水烫。”
打也打过骂也骂过，没有哪次她俩占了便宜，还是要凑上来，可不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么。
秦文玉用时家赔的钱光明正大给时桥买肉吃，惹得村里的大小媳妇纷纷夸她是个好婆婆。
当初嘲笑时桥嫁了个没用的傻子，现在倒是羡慕她找了个好婆家，虽然穷了些也没饿着她，更没硬逼着她下地干活。
这个年代不提倡分家，一家十几口人大大小小住一起，基本都是婆婆当家，婆婆好比男人好顶事，讨婆婆喜欢的儿媳妇才能在婆家有好日子过。
要是以前时家肯定有人会去找时桥，现在一个个都不吭声，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跳不起来了。
许贵生倒是很看不惯：“指甲壳大点的事，还要去买肉，这不是浪费钱是什么。”
其他人都没说，只有田桂枝打抱不平：“那时桥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她还年轻吃什么肉，也不知道拿来孝敬长辈，你跟娘这么大年纪了还能活几年？应该吃些好的。”
许贵生&李银花：“……”
这么蠢的儿媳妇当年是怎么娶进门的。
自从上次田桂枝在河里洗澡被人看了去后，许长富嫌弃，最近没打人了只是也不愿意跟她说话，听到这蠢话也没开口阻止，爱干嘛干嘛去。
许春霞觉得她娘说的对，要是她爷爷去把肉拿过来她也能沾沾荤腥不是？
“二哥就算娶了媳妇也是你养大的孙子，没道理只顾媳妇不要爷奶。村头那个老头子岁数跟爷爷一样大，精神头也好去年还不是说死就死，这辈子都怕没吃过两次肉。”
许向进憨憨地问：“碗里的肥肉不是肉吗？”
许家劳动力多挣的工分也多，还有以前许靖尧上交的工资没用完，生活水平在村里算不错的那类，大半个月能割次肉吃。
许春霞：“……”
怎么会有专门拆她台的蠢弟弟。
许贵生瞪了眼田桂枝母女：“吃饭就吃饭，说什么话一点规矩都没有。”
田桂枝&许春霞：不是你先开口的吗，还不是怕没人附和，你尴尬。
这话只能在心里吐槽。
许贵生：“老婆子，喊你去找老二媳妇拿钱的事怎么样了。”
闻言，许长福和他媳妇朱翠芳眼睛“唰”地亮了。
李银花把那天的事说了一遍，倒是没有添油加醋，只说：“她们家我惹不起。”
许贵生皱眉：“她不认我们这个当爷奶的，但我们不能不管靖尧，你再去一趟好好给她讲道理。”
许向进听不明白开口问：“爷爷，为什么你要去拿二哥的钱，我们家没钱要饿死了吗？”
“……你二哥跟我们是一家人，他的钱就是我们的钱。”
“哦——”
他还是不明白，又憨憨的问：“那你把二哥赶出去的时候怎么不给他钱？”
“……小孩子问这么多干嘛，吃的你饭。”
手痒想打小孩！
***
当天气热的晚上需要在屋外纳凉时，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时桥和许靖尧去找村长开介绍信。
“省城的医生真能治好靖尧这病？桥丫头你想清楚哦，这样每个月跑一趟钱花了人也受累到时候……先前的钱也是借的吧？你们还有一大家子，这钱留着生活也容易些。”
赵余山说这话是真心实意为时桥一家考虑。
时桥领了他的好意，只是：“只要有希望，我都不会放弃。”
眼神和语气都透着坚定。
到了省城，两人先去找了蒋胜东，约好半夜收货。
再去看望丁老师，给他带了些鸡蛋和自己院子里摘的青菜。
房子修好后，秦文玉到处找了菜秧来种。
“怎么又拿鸡蛋来，上次拿的我都吃了好多天。”
嘴上说着嫌弃的话，眼里却透着笑，还主动给两人倒了水喝。
“今晚就在这里吃饭，我正好买了块肥瘦相间的好肉，上次你们留下来的面粉还有，包包子给你们吃。”
丁老师生活清苦，领低微的救济粮生活，买这块肉怕是花了他攒了很久的钱和票。
时桥知道是因为他俩要来，特意买的。
“让靖尧帮你，包包子这事我不会。”
“哈哈哈，终于有你这丫头不会的，你俩好生歇着我去包。”
许靖尧主动跟上去：“桥桥歇着，我来。”
丁老师看病厉害，包子包的也好，许靖尧居然包的也不错。
面是早和好的，包起来就快了，时桥也没当真歇着，去帮着洗了菜。
包了小葱猪肉、土豆猪肉，煮了丝瓜鸡蛋汤。
三人有说有笑热热闹闹地吃了顿饭。
时桥发现丁老师话比上次多了。
回到自己房子，许靖尧先去给两人烧洗澡水，时桥趁这个时间把鸡蛋和鸡先拿出来。
在县城自由市场，时桥找刘小田帮忙买了三十多只箩筐放空间，每只能装300个鸡蛋。
这么多鸡蛋清点起来要命，什么破空间，赚点钱这么麻烦，为什么不能直接给她钱呢？
她只喜欢致富的结果，不喜欢过程。
数了两筐时桥就不耐烦了，留给许靖尧去数。
许靖尧倒是听话搬了张小木凳坐在箩筐前数的认真。
半夜蒋胜东蹬着他的三轮车来了，昏黄的灯光下看见满院子的鸡蛋，嘴角弯的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