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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她决定举一个不太恰当的例子。

“艾斯,你看达旦姨姨他们家里,他们是山贼,那达旦姨姨就是山贼王。”

“哦?”艾斯举一反三,“那爸爸就是海贼中的王?”

“对呀。”

“那为什么爸爸都是王了我们还不能告诉别人呢?”

妮娅一个头两个大,小孩子的十万个为什么还真是遭不住。

“呃……艾斯啊,你知道吗?这世界上除了山贼,海贼以外,还有其他的人,有一些普通人,他们从未见过海贼,或者被海贼伤害过,所以他们会害怕海贼……还有海军,他们和海贼天天打架。”

“噢我懂了!!”艾斯明白了妮娅在说什么,他又翻出前几天看的绘本,“就像大灰狼一样么?有好人也有坏人……所以我们不能被其他人知道?”

“对!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等艾斯再大点就会了解的。”

“那我以后也可以当海贼王吗?”

“……”

果然这三兄弟就和海贼王三个字杠上了对么?

艾斯啊你这才一岁半就已经开始想当海贼王了?你不想当刺客王了?

妮娅想到了路飞,那可是绝对主角命定之子。

也不知道被她救下来的艾斯以后能不能和路飞争一争……

哎反正都一样,两兄弟分什么你我?

妮娅大手一挥开始给自家弟弟画饼:“当然能!作为海贼王的孩子我们要继承爸爸的意志!”

“那姐姐你怎么不当海贼王呢?”艾斯仰着头看她。

“呃……好问题。因为姐姐要挣钱,好给未来的海贼王弟弟花呀,作为一家人,我们要学会各司其职。”

这个词汇超出了艾斯的理解:“各司其职?”

“对!”妮娅点头,“弟弟负责征服大海,姐姐负责后勤工作,分工合作,我们艾斯才能当上海贼王呀。”

艾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捏着小拳头发誓道:“那我也要挣钱!我不想让姐姐这么辛苦!我可以边挣钱边当海贼王!!”

“哈哈哈哈哈!艾斯你好有志向啊!”妮娅给艾斯竖起大拇指:“姐姐不辛苦呀,姐姐如果哪天很辛苦一定会告诉你的好吗~”

“我会帮姐姐的!我会永远和姐姐在一起!”

姐弟之间的沉重话题结尾还算愉快,妮娅的心情跟坐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最终归于平静。

她哄着艾斯睡了觉,自己一个人站在照片墙前看了半天。

妮娅闭上眼睛,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她又传送到墓碑前了。

照例清理完墓碑前的杂草,妮娅摸着冰凉凉的墓碑说不出来一句话,她回到小洋楼里给后花园的扶桑花浇上水后才回家。

当晚妮娅做了一个梦。

这是罗杰走后这几年她第一次在梦中梦到罗杰。

“妮娅。”

梦中的场景是在帕特里拉岛的码头上,和罗杰离开前的场景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罗杰的脸被梦遮挡了一半,无论妮娅怎么看都只能看到他的下半张脸。

那熟悉的笑容带着欣慰与释然。

“你长大了,你要坚强,要学会向前看。”

妮娅伸手拽住罗杰的衣角:“……可是长大很简单,坚强也可以装出来,向前看真的好难。”

“可你已经在朝前看了,妮娅。”罗杰弯腰把妮娅抱起来,像小时候那样将她放在肩头,指着前方对她说:“你能看到什么吗妮娅?”

妮娅的视线早已被泪水模糊,她顺着罗杰的指示抬头,朦朦胧胧间看到许许多多的身影。

有小小的艾斯,有波兰姐姐,有她的店员们,有达旦一家……还有白胡子老爹马尔科和白团的各位,以及站在最后也隔得最为遥远的身穿白衣的红发少年。

少年压着草帽冲她笑,面容看不真切。

“妮娅。”露玖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妮娅鼻尖传来母亲身上的花香味,她流着泪低头,只能看到露玖的长发在空中飘扬,同样也看不清脸,但那味道不会骗人。

妮娅确信,这就是露玖。

她伸手想要抱住露玖。

露玖接过她,金发少女埋头在母亲温暖的臂弯里,哭的泣不成声。

属于妈妈的那双带着温柔与暖意的手慢慢的抚过妮娅的背:“你真的好棒啊~妈妈会一直看着你们的哦……看着妮娅和艾斯好好长大,健康快乐的成长。”

“我会好好照顾艾斯的……”

露玖轻叹一声:“妮娅,你最重要的事情是先照顾好自己。”

罗杰拍拍妮娅的头,“多睡觉和好好吃饭!哈哈哈哈哈妮娅,这不是你以前用来嘱咐我的话么?”

“可我没有时间了,我……”妮娅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总不能告诉梦中的父母艾斯以后也会死吧?

“一切慢慢来就好。”露玖安慰她。

罗杰鼓励她:“你已经比同龄人强很多了——”

“我好想你们!”

罗杰的声音回响在她耳边:“记住,向前看——终有一天,你会再次见到我们。”

露玖的手不见了。

妮娅保持着拥抱的姿势从码头上站起来,身边的罗杰和露玖都不见了。

微风拂过,将她眼前的一切都吹散了。

她眨了眨眼睛,脸上未干的泪痕让她分不清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

“姐姐?姐姐!!”

妮娅是被艾斯叫醒的。

她一睁开眼睛,就看见艾斯慌乱的脸。

这是艾斯第一次醒在姐姐前面,等他自己穿好衣服开开心心的想来看姐姐时,却发现一向坚强的姐姐在梦中紧皱眉头,泪水哭湿了枕头。

艾斯不懂姐姐的眉头是为何而皱,但他能看明白眼泪——绘本里小动物哭的时候都这样。

“姐姐,你为什么哭了?”

小孩子总是有许许多多的为什么,艾斯迫切的想要知道姐姐为何而流泪。

“因为……我开心!”妮娅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她从被窝里伸出手戳戳艾斯的小脸蛋,笑着对艾斯说,“我好开心啊艾斯,原来他真的一直都在。”

艾斯趴在妮娅床边:“谁一直都在呀姐姐?”

“当然是我们的爸爸妈妈啦!”

“他们……真的有在一直看着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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