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这个之前一直没有出现过的人格看着洛镜，眼神暗沉沉的，里面裹挟着的情绪让人看不出来。
他的手缓缓移到了洛镜的脖子上。
“这样吗？”
洛镜感觉自己意识还是清醒着，但是思绪已经不连贯了。
实在是太疼了！
呼吸困难，心脏像是被什么攥住了一般，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了。
眼前一阵阵的发暗，但是他还是尽量睁大眼睛去看着院长。
还是被勒死吗？
要不要换一下？
已经连续被勒死好几回了，怎么都有点腻了。
或许是洛镜的表情实在是过于的抗拒，院长收回了手。
“……换个方式？”
洛镜艰难的点了点头，他有种自己的心脏已经烧起来了的感觉。
肺里面也仿佛是进不去氧气一般，他感觉自己的肺已经开始摆烂了……
院长站了起来，都到一边，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了一个酒杯。
“这是雪棘果酿的酒，对身体健康的人来说，喝了也没什么事……反而会是很不错的补品。”
“要试试吗？毕竟其他时候，你应该也不会喝这种东西，味道很不错的！”
这算不算是喝毒酒自尽？
洛镜感觉事情突然就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他点了点头，脑中却在想之前刘越玖喝过的那个药剂。
感觉是差不多的东西啊！
院长将洛镜半抱了起来，环抱着他的肩膀，将杯子递到了他的唇边。
液体呈现出一种好看的乳白色，喝下去的时候，洛镜的第一感觉是冰，然后才是微甜的味道。
怎么那么像是醪糟……？
带着一点冰凉的回甘，有一点酒味，相比醪糟，只是多出了一点花香，但是就是这一点，让体验感直线上升。
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了，喝毒酒自杀，绝对不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那股冰凉的感觉一路来到了胃里。
洛镜皱着眉，脸上的红晕已经褪去，变成了彻底的苍白，只剩下眼角的一点。
或许是因为其主人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的缘故，显得格外的脆弱。
之前是心脏和肺在疼，现在索性就是全身都开始疼了……
洛镜挣扎着想要在床上蜷缩起来，整个人都在轻轻的颤抖着，吸进去的氧气已经越来越少了。
他的眼睛半睁着，眼神中的光彩在逐渐的暗淡下去。
“咳咳……”
咳嗽声很轻，洛镜感觉自己喉咙里像是堵了东西，想要咳嗽，但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连咳都咳不出来。
刚才的那一下，嘴里已经满是铁锈的味道。
站在床边，院长看着洛镜的挣扎，眼神里一点情绪都没有。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青年已经失去了神采的双眼上，表情才出现了微微的波动。
“洛镜……？”
没有回答。
把剩下的液体倒进了杯子里，院长一端起杯子，一口饮尽。
他突然有一点理解之前杀了洛镜的那个人了。
他临死前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所以说，他才会提议雪棘酒。
洛镜醒来的时候，院长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轻轻吐出口气，洛镜从床上起身，活动了一下又些僵硬的身体，再次感受到了生命的美好。
床边放着一张字条，看上去应该是院长留下的。
“开门出去就可以离开我的神国，现在游戏已经被我暂停了，现在副本里已经乱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之后再来一次，就可以进入‘决赛圈’——那边那个世界的语言体系，还挺有意思的。”
洛镜的嘴角抽了抽，表情显得有些复杂。
在被掐死和被抹脖子之间，他选择了被毒死……
洛镜发誓他再也不要尝试这种这种死法了，实在是太痛苦了。
——不是没有比这更疼的，只是比这更疼的，一下子就完事了，不会是这样长时间的折磨。
整理了一下身上有些凌乱的衣服，洛镜走向门边，之前在副本里经历的事情涌上心头，他却是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自从进入这个副本以来，他好像就一直在死死死死死死……
以前没有哪次副本，他的死亡密集成这样——不算在西城里的时候的话，那次在旅店里他反复被一只猫杀死，然后就是吃掉自己的心脏的那一段。
嗯……站在病院的走廊中，洛镜摸了摸鼻子，有种觉得自己很变态的即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