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白洛手里的东西,当然没有那么容易回去。
如果这食盒不是申鹤带来的,白洛多半连这玩意儿都不会给还回去。
从食盒的做工和精细程度来看,这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工艺品,平时把玩一下、或者当成装饰品放在壶里,倒也挺不错的。
不过里面的鱼可以丢,食盒可不能丢。
这食盒多半是万民堂的东西,如果丢了的话,就算卯师傅不会去找申鹤的麻烦,多半心里也会有些芥蒂。
白洛不想给申鹤带来麻烦,所以就还了回去。
至于闲云那边......
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以后,鱼去了哪里,那只大鸟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对方记恨他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绝对不会为难她的乖徒儿申鹤。
总之,这种恶事咱干起来可是没有任何的心理压力。
听着身后屋子里闲云那一声贯彻云霄的“白洛!”,白洛哼着小曲儿来到了绯云坡的街道上。
现在已经是海灯节的期间,所以路上到处都是一副张灯结彩的模样,路上孩童们欢快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同样嘴角挂上了笑意。
此情此景,白洛首先想到的,却是达达利亚。
过年嘛......除了和家人团圆以外,最重要的事情不就是和朋友搓麻将聚餐吗?
他又想起了当初两个人蹲在街边唠嗑的场景。
真是怀念啊......谁能想到,路边两个夜不归宿看起来跟街溜子一样的家伙,居然是身居高位的执行官。
也不知道达达利亚那家伙跟着自己师父离开以后,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回到愚人众里。
回去让安德烈去打听打听吧。
思索之际,他在街口遇到了一个预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的人。
钟离。
“刚才去了留云那里?”
手里提着装有机关鸟的笼子,钟离看着白洛,出声询问道。
尽管已经化名闲云,但在熟人面前,钟离还是会叫对方“留云”这个称呼。
“嗯,之前和她打了个赌,过去看看进度。”
点了点头,白洛回应道。
尽管这场相遇看起来像是一场偶然,但凭借对钟离的了解,白洛知道对方是特意在这里等着他的。
“那个赌约我也有所耳闻,看来留云这次要吃大亏了。”
示意白洛跟自己过来,钟离似乎已经预见了这场赌局的结果。
且不说身为契约之神的他是那场赌局的见证者,退一步讲......和白洛打赌的,有几个能有好下场?
尽管从明面上来看,留云借风真君的赢面要更高一些,但从白洛迫不及待的模样来看,赢了是不是一件好事儿,还真不好说。
他可是从白洛手里吃了不少亏的。
“吃亏不至于,但我占了她一点点便宜倒是真的。”
瞄了一眼笼子里的机关鸟,白洛笑道。
他没有说谎。
无论是机械生命的课题、还是多托雷的技术、乃至于桑多涅的手法,他多多都通过那些图纸传授给了闲云一部分。
毫不夸张的说,就凭借他给出的那些东西,让闲云叫他一声师父还真没毛病。
也就是对方心里可能会膈应一些罢了。
“说起来,您老也是真够闲的,这时候还有功夫出来逛街遛鸟。”
随着钟离来到了一家小吃摊上,白洛看着他熟练的回应着伙计,忍不住吐起了槽。
再怎么说,也是璃月最重要的日子,这位老大爷是一点儿紧张感都没有。
哪像凝光,估计头发都快掉秃了。
一点点儿情况都能让她一晚上睡不好觉。
倒不能说她太过于敏感。
类似的节日,她也不是没有经历过,每次都能毫无压力的镇住场子。
最关键的问题,还是在于白洛这小子啊。
无论他出现在哪个国家,那里必将遭受劫难。
比如说现在。
这小子从枫丹离开以后,那个刚刚经历过各种劫难的国度,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恢复着元气,各方面都一副欣欣向荣的模样。
反倒是璃月,自从他回到璃月以后,到处都是一副危机四伏的模样。
什么牛鬼蛇神都钻了出来。
换谁不紧张?
与其说她紧张海灯节,倒不如说她紧张白洛。
“往生堂的事情有堂主和虫虫在,她们两个足以应付大部分的情况,不需要我坐镇。”
就像是没有听出白洛的话外之音,钟离回应道。
无论是将璃月交给七星,还是让虫虫加入往生堂,都是他做过的无比正确的事情。
如果没有让出权力,现在头疼的就是他,而不是凝光。
如果没有把虫虫招揽进往生堂,堂主的那摊子事儿肯定要他伴随左右。
总之,即便坐在他身边的白洛很是欠揍,他一眼看过去也有点眉清目秀。
“所以你这次又要考验哪位干部?放过天权星大人吧,我都不忍心偷她的群玉阁了。”
招呼伙计给自己上了一份和钟离一样的早餐,白洛顺手将从闲云那里顺来的那条鱼摆在了桌子上。
也许看钟离是老顾客的缘故,店家不仅没有因此而生气,反而客气的帮忙递上了餐具。
他会认为钟离想让他帮忙考验某些人,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不然呢?就单纯请他吃顿饭?
但这顿饭到底是往生堂请,还是北国银行请,到最后还不好说呢。
反正绝对不是他们两个掏钱。
他们没钱。
“现在的璃月已经不用去考验了,凝光的表现足以说明七星的底蕴,我想说的事儿......反倒是和你有关。”
之前的考验,七星可是给出了一份让他十分满意的答卷。
至少在没有神明的相助下,他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所以考验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年纪轻轻就秃了,会影响璃月形象的。
“我?你想做什么?”
本来都已经抬起筷子,准备吃鱼了。
白洛听了他这话,顿时警惕了起来,身体“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这原本应该第一口吃到的鱼,也被钟离趁机抢了先。
不过......
“这鱼......万民堂的?”
颤抖着放下了筷子,钟离拿起纸巾擦了擦自己嘴角的红油。
这种仿佛是岩浆和雷电碰撞到一起,在嘴里产生了超载反应的多层次口感,太独特了。
按理说这种味道应该让人难以下咽才对,但偏偏却又给人一种难以割舍的感觉。
就好像你明明知道明天括约肌会受到难以忍受的折磨,却偏偏舍不得那一口火锅一样。
这种手艺,也就那位万民堂的小师傅才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