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国袭响箭的接连响起,此时昭和仁川的寝宫内,有着无数的人影跪伏着。
这些人都是扶桑的高层,前方是文官,后面是武将,如果仔细看去,会发现在跪伏的武将中,松本正在其中。
此时的松本颤颤巍巍跪伏着,哪怕隔着距离,但依旧能够听到前方房间内,昭和仁川的怒骂,毕竟,这可是扶桑第一次被敌军给打到国内,他们还不自知,而且根据探查,现已查明,敌军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心心念念准备入侵的新凉。
谁能想到,这个新凉,胆子竟然这么大,敢杀到他们国门,而且看规模,此次敌袭的兵力,少说都有十来万。
十来万的敌军水师,就这么正大光明的打到国门口,是赤裸裸的羞辱,别说昭和仁川,只要是扶桑的官员,就没有不动怒的。
耳边不断回响昭和仁川的怒骂,这种怒骂持续了有一刻钟左右,最后昭和仁川逐渐冷静下来,很快下达了最新旨意。
“传朕之令,让京都城外的第一、二、三近卫军出动,给朕挡住这伙新凉水师,同时,让第四、第五军从两翼出击,务必将新凉水师彻底击溃。”
“第六、七、八军,接管京都城防,第九、十军做预备军,随时听从朕的调遣。”
“城防军、京军回归城内,做好被突袭的准备,谁敢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一律杀无赦。”
随着昭和仁川的命令下达,下方跪伏的官员陆续起身,而后得旨转身离开。
昭和仁川能够坐上扶桑的皇位,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冷静下来,而后迅速下达最新的作战命令。
从昭和仁川的命令看来,目前的局势,还没有想象的那么危急。
虽说新凉的水师,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但从了解的情况来看,此次攻打扶桑的水师,只有十来多万人,而他们扶桑总兵力有三十万人。
就算昭和仁川无法一口气将所有的兵力全部集结,但就扶桑京都四周的兵力,都有十多万,所以,目前只要挡住眼前的水师,等地方的军队赶来,到时就是这批水师死无葬身之地。
此次的敌袭,昭和仁川也查清楚了统领水师之人,并没有苏祁安,而是手下的几名心腹。
什么王九、樊崇,就连越州水师都参与进来了,这才是最让昭和仁川愤怒的原因。
本以为,想利用越州,与其交好,而后联手出兵,打新凉一个措手不及。
谁承想,昭和仁川还没出兵,结果等来了新凉的主动攻击,而越州水师的参与,说明了,这就是一个计。
他派出的所谓使节,早就被小越王给耍了,而他还不自知,他可是扶桑的天皇,竟然被一个地方的小王给如此戏耍。
如果不是要解决眼前的麻烦,昭和仁川出征新凉,第一个要攻打的就是越州,他定要给越州假以颜色。
随着越州水师的参与,不用想,他派出的使节,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而他的那位大哥,本以为会顺势死在越州,没想到竟然和新凉勾结一起,反叛扶桑,借兵攻打扶桑。
这是昭和仁川最没想到,也是最不能忍受的,虽然他并没有看到昭和良川的踪迹,但这次攻打扶桑的新凉水师,可不是师出无名。
正是打着昭和良川的名号,要肃清扶桑朝纲,要让他退位,还扶桑百姓一个太平。
这可让昭和仁川又气又怒,他真的低估了这位好大哥,被他囚禁了这么久,竟然给他来了这么一出。
竟敢勾结新凉,反叛扶桑,成了名副其实的卖国贼,但凡昭和仁川能够预想到,他的大哥有这本事,有这一日,说什么,他都不会放他随使节出访越州,势必将他囚禁折磨至死。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多的怨气也无济于事,眼下昭和仁川能做的,就是尽快打垮这支来犯的水师,而后将昭和良川抓住,势要将他千刀万剐。
随着昭和仁川的声音不断响起,跪伏在下方的一种朝臣,纷纷得旨离开,渐渐的,只剩下十来人。
随着昭和仁川最后一声,退下的声音响起,这十几人,心里皆松一口气,而后起身离开,就在这时,昭和仁川的声音再度响起。
“松本留下,朕有话问你。”
此话一出,刚准备离开的松本,身体一抖,脸色煞白,他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随着其他官员离开,松本默默上前,跪伏下来,不等他开口,昭和仁川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松本,你隐藏的够深啊,就连朕都小瞧你了,说吧,你是什么时候和新凉勾结一起的!”
这话一出,立马把松本吓了一跳,他连忙磕头解释。
“陛下冤枉啊,末将真没有和新凉勾结啊,这话从何而起啊,还请陛下明示。”
“是嘛?好,那朕就让你死个明白,你可知国袭响箭所发何处?”
“好像是来自码头,但具体是哪里,末将就不知道了。”
“是一座废弃码头,而发出国袭的,不是别人,是和你有过节的熟人,奈良丸,朕的贴身护卫。”
松本一怔,眼中带着惊色,虽然他有想过,但心里还是抱着几分侥幸,可被昭和仁川这么证实,松本的脸色顿时煞白。
他当然明白昭和仁川的言外之意,很简单,因为他和奈良丸日常有矛盾,而此次奈良丸遭遇新凉水师的袭击,最终导致他和一千名京军全军覆没。
偏偏就是这么巧,奈良丸早不遇袭,晚不遇袭,偏偏是和他一起搜查山林,遇到了新凉水师的袭击。
而且带奈良丸去那座废弃码头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手下。
怎么看,都会认为松本和新凉有勾结,正好碰着搜山一事,故意将奈良丸引诱去废弃码头,借新凉的手,将其一网打尽。
松本不蠢,他连忙磕头解释,“还请陛下给末将一个解释。”
“解释?哼,好,朕倒要听听,你如何给自己脱罪。”
此时的松本深吸一口气,沉思一会,轻声道,“陛下说的没错,我与奈良丸之间的确有过恩怨矛盾,只要稍微一查,就很清楚。”
“但恩怨归恩怨,末将绝不会做出背叛扶桑的事,甚至还与新凉勾结,借新凉的手铲除奈良丸。”
“别的不说,就末将如何与远隔重洋的新凉建立联系,就是一个大问题,而且即便建立了,末将为何不直接反叛,反而费尽心思,派人将奈良丸等一千京军,引诱到一座废弃,在借新凉水师的手铲除,这未免有些多此一举吧。”
昭和仁川盯着松本,而后轻吐一句,“继续。”
“陛下,以末将来看,奈良丸等京军遭遇新凉水师,最终全军覆没,说句大不敬的话,乃是他咎由自取。”
“嗯?”昭和仁川皱眉?
但松本,此时面无惧色,轻声道,“奈良丸一向都是爱抢占功劳,这事只要陛下稍微询问,就知道他的为人。”
“末将觉得,奈良丸之所以去那座废弃码头,多半是以为发现了叛乱武装登陆的地点,而后想趁着末将等城防军封山搜林之际,来个守株待兔,打叛乱武装一个措手不及。”
“没想到没有等来叛乱武装,反而等来了新凉水师,这就是末将认为奈良丸等京军的真正死因。”
松本的侃侃而谈,昭和仁川没有开口,目光闪动,沉思一会,说道。
“你说的,也并无道理,但却无法说服朕,毕竟,这只是你的猜测,并无证据。”
“请陛下恕罪,恕末将直言,陛下刚才所说,也是猜测,并无证据。”
昭和仁川一怔,眼中浮现一丝冷笑,冷冷道,“好啊,松本你敢这般质疑朕?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昭和仁川的眼中流露些许的寒光,让人有种不寒而栗,而此时的松本,就像换了个人一样,深吸一口气道。
“回陛下,死,没人不怕,末将也不例外,但末将没做过的事,末将绝不认,哪怕是陛下觉得末将有杀害京军的嫌疑,末将没做就是没做。”
昭和仁川散发寒意的目光,不断流转,就在松本认为自己会被拿下处死,突然,他的耳边响起昭和仁川的大笑。
“哈哈哈,松本,朕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硬骨头,之前你可不是这般啊。”
“看你不服气的样子,想必还有一半的话没有说出来吧,说吧,朕给你这个机会,让你说个痛快。”
看着喜怒无常的昭和仁川,松本也是被他的举止给弄懵了,但他能够肯定一点,自己的命,应该暂时保住了。
既然昭和仁川都这么说了,松本自然不会藏着掖着,直接把自己的心里话一一倒来。
“回陛下,奈良丸等一千京军,遭遇伏击,最终全军覆没,这事末将来之前,就思考过。”
“可能想的不全对,但末将觉得,奈良丸他们的身死,不是意外,反而是故意为之,貌似就是为了将京军一网打尽。”
“哦,此话何来。”昭和仁川明显来了兴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