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内回荡着她的声音，牢房外则是一片寂静。
她难受的双眼充满血丝，牙关紧咬，努力让自己维持一点理智来梳理现在已知的线索。
如果说，自己早就已经暴露的话，那她之前传递回去的消息，会不会已经被掉包了？
不得不说，她这番猜测可谓是歪打正着。
因为这一则假消息，让血香木在断层崖损失了上百人。
而她至今，还不知此事。
可是，她似乎即便是死，也没办法让太子殿下给她报仇。
因为，潜伏在云芷的身边，并非是太子殿下的指令，是她自己，为了以后能在白烨身边某得一个上妃之位，还让所有人都以为是太子殿下派她来的。
“……”必须要想个办法，从这里逃出去。
但是身上的痒痛感，快要将她给折磨疯了。
上百里之外的皇都。
刚下早朝，白烨便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堂而皇之的来到皇帝的寝殿。
身后还跟着几个曾经待在皇帝身边的心腹太监。
意思不言而喻，曾经皇帝的东西，现在都是他的。
躺在床上的皇帝瞪着眼紧盯白翊，仍旧嘴歪眼斜，说不出一个字，勉强张嘴，却只能发出一些“啊啊啊”的声音，像个哑巴似的。
“皇兄，你又该吃药了，这几日，臣弟忙于朝政，都很少来看你了，也不知道派来的人，有没有好好的伺候你。”白烨说完，伸手一挥。
王公公一如往常，拿着松木软盒走上前来，站到白烨的身边，弓着身子将木盒子打开。
里边整整齐齐的放着十几枚药丸。
白烨瞥了眼后，抬手捏起一枚。
这药，是琛梧研制出来的，也就是最开始给皇帝吃的药。
都说是药三分毒，但这要，却是七分毒。
最开始服用，效果令人神清气爽，但随着体内毒素的累积，就会越来越依赖这种药物，脾气也会越来越大，不吃这种药物，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到了后期，随着体内的毒素越来越多，身体开始发病，变得虚弱。
就像皇都如今这模样。
随便生个气便嘴歪眼斜，还好不了了。
他恶狠狠的盯着白烨手中的药丸，嘴里不断地发出狠毒的声音，却说不清楚一个字。
“皇兄放松，吃了药就能平复情绪了。”白烨抬步来到床前，居高临下的俯视床上的人，眼底划过一抹轻蔑的笑，紧接着抬手，将药丸狠狠塞进皇帝的嘴里。
这种药入口即化，药性也几乎是瞬发。
但在药丸入口的瞬间，皇帝铆足了劲，艰难的咬住了白烨的手指，眼神发狠，牙齿上的力道也变狠起来，一瞬的功夫，便将手指咬出了血。
“嘶……”白烨疼的倒吸了口冷气，迅速将自己的手抽回。
修长的食指被咬破一层皮，血一直往外冒。
“敬酒不吃吃罚酒！敢咬我？”
一抹阴鹜从白烨眼底划过，紧接着他毫不客气的抬起手，一巴掌甩了过去。
皇帝半张脸被扇的红肿，血沫子从嘴角流了出来。
作为先皇长子，他活了三十余年，这三十余年来，还是第一次挨巴掌。
他只能瞪眼看着白烨，说不出一个字，眼神却是满满的不服。
他不服气，白烨更是觉得自己这一巴掌打的不解气，转身将盒子里的药丸抓起一大把，狠厉的弯身一股脑全部塞进皇帝的嘴里，低声吼道：“让你敢咬我！还敢瞪我！吃死你！全给我吃下去！”
几个太监站在白烨的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将药服用下去后，皇帝脸色变得煞白，让脸上的巴掌印更加显眼了，紧接着，咳嗽了几声，歪斜的嘴唇开始颤抖，仿佛是在用力的压制着什么，但还是没压制住。
一口黑色的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距离足够近，黑色的血喷了白烨一身，皇帝浑身开始抽搐，痛苦的面容更加扭曲。
“找死，还敢脏了我的衣服！”
他这身龙袍，是才命人赶制出来的，今日第一次穿，就沾染了黑血这种晦气的东西。
王公公到底是跟随在皇帝身边多年的人，如今就算是叛变了，也稍微有些于心不忍，连忙道:“五殿下，这样下去，皇上是会没命的！”
“怎么，心疼你旧主子？”白烨危险的目光错落到他身上，声音愈加压迫：“你若是心疼的话，不如代替他死，意下如何啊？”
“老奴没有，老奴是为了五殿下着想，还请五殿下明鉴！”王公公吓得急忙跪倒在地上。
另外几个太监也跟着跪了下来，一个个都心惊胆战的。
之前他们感觉皇上变得有些可怕，但如今皇上和五殿下一做对比，根本就不算什么。
以前他们见了五殿下还能嘲弄一两句，毕竟五殿下生来就不光彩，但如今，他们却时刻要小心自己的脑袋，生怕随时保不住命了。
“这么看来，你还挺会做奴才的啊！”白烨脸色带着些许笑容。
王公公不敢再说话，只敢满脸讪笑，头颅逐渐低垂下去，紧接着，白烨便抬起黑色的靴子，狠狠踩在王公公背上。
那力道，压迫着他整个身体匍匐在地面上，脸贴着冰凉的地面，冷的心都在发颤。
“来，让你旧主子好好的瞧一瞧，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喜欢当忠狗奴才是吗？把本王鞋底舔干净！”
满是羞辱的话，令王公公脸上的讪笑都有些维持不住。
虽然在宫里当了几十年的奴才，但从最开始侍奉先皇到现在，他即便受过不少的屈辱，却也没干过给人舔鞋底这种事情。
这是毫不保留的侮辱！完全就没把他当人看！
“还愣着干什么?舔！”白烨一只脚踩踏在他身上，另一只脚的鞋底已经伸了过来。
王公公看着脏兮兮的鞋面，不动。
即便在宫里当了几十年的奴才，他心里自尊多少还是有点的，皇上虽然有时候对他不好，多少还给留些自尊，可这位五王爷，实打实将他当做了个畜生对待！
“不想舔？”白烨一觉踹到他的脸上去，仿佛已经看穿了王公公的心思：“你是觉得自己卖主求荣还配有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