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经纪人的抱怨好似永无止境，将手机开免提放在沙发上，顾帅盯着电脑屏幕，某v的热搜热度还在节节攀升，那是属于一个和他熟悉又陌生女人的热闹。
出社会的早，顾帅高中便退了学，家里条件差出去找活挣钱，受过骗也经历过别的，从看守所到工地他都待过，社会的黑暗面的阻碍，他一步一步向上走的无比艰难。
他记得看守所里的毫无尊严，也记得在地下酒吧驻唱的冷遇，rap本来就不是主流，在地下酒吧没怎么受欢迎过。
沙发上的手机不知何时挂断了电话，他将手机拿过来看屏幕上的照片，那是一张女人从健身房出来的照片，眼神漫不经心，仿佛任何时候都胜券在握，那隐隐的危险锐利能轻易俘虏无数人的心脏。
太耀眼的光芒了，黑暗里的光，似乎天生就应该站在那个星光灿烂的舞台上。
与他这个出道已久，还查无此人的十几线歌手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顾帅沉默的看着手机，将通讯录翻到烂熟于心的号码，等了半晌喝尽高脚杯里的酒，最终还是长叹一声没有打过去。
进剧组后，这个时间应该睡觉了吧。
酒宴当天经纪人难得露了个笑脸，他开着车不忘告诫。“这次是姚小姐赏识你，顾帅你态度得端正。”
“你也知道你出道多少年了，事业上一直没有起色。”
“你真的甘心这样下去吗？”
“在娱乐圈幸运儿都是少数，你没有后台没有背景人脉，就只能给人赔笑脸装孙子，忍气吞声。”
“这次能和姚小姐搭上关系，我可费了不少劲。”
经纪人说到这不放心转头，补了一句。“今年的合约就到期了，公司有计划不签你了，你也知道你的那点粉丝，你还一直不圈她们的钱。”
“公司不是做慈善的！”
“千万别惹姚小姐生气，这代价别说你我。”
“连公司都付不起！”
酒宴门口像是在豪车展览，平时高高在上的大明星们都沦为了陪衬，点缀着星光，顾帅看到访谈节目上痛斥潜规则的男歌手，笑的温柔跟在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身侧，举止亲密。
意料之中，他不动声色，跟在经纪人身边走进会场。
在场的都衣冠楚楚，衣香鬓影，谁又能看透表象下的糜烂与放荡，娱乐圈里，从来不缺直白到赤裸的人性。
如果是再早些年，顾帅不会来，年少轻狂的时候他也信过努力，也桀骜不驯过。
现实是便是他不准备接受潜规则，都要服从公司的安排。他早些年攒了一些钱，买了房子后每个月都要还房贷，他不是什么大牌歌手，和公司解约后不会再有通告跑。
至于跳槽，怎么可能有公司去挖一个出道多年没有起色的小众歌手。
宴会的某个角落，陆无雪穿着一件黑色礼服坐在沙发上吃冰淇淋，黑纱遮住桃花眼，透出一种若隐若现的神秘感。
系统发散思维道。“狗币，你现在这副打扮特别适合从手包里掏出一把手枪。”
那画面感，都足够系统脑补出一个民国谍战大场面了。
经纪人房子旭端了东西回来，吃着牛排叹了口气。“你非要这个邀请函，是来找顾帅的吗？”
这个理由他自己问着都信，谈恋爱十天半个月想不起来一次，这都叫什么事啊？
“要不，你和顾帅分了吧？”房子旭心想，好歹长痛不如短痛，他这个良心，实在不想再看自家艺人继续祸害顾帅了。
“你不会是想来和他提分手的吧？”
房子旭说完前一句环顾四周，警惕道。“还是李星辰在这？”
陆无雪淡淡点了点头。“分手。”
还没等房子旭痛斥渣女，她便咽下冰淇淋继续道。“分不了一点。”
万一顾帅一个想不开噶了，她岂不是几十万年有保障的业务质量出现了瑕疵？
要知道，她是个诸天有口皆碑的杀手，也是个业务百分之百完成的雇佣兵。
房子旭表情复杂，怀疑陆无雪故意大喘气。
“那你是来看顾帅的？”
说这话的时候，房子旭寻思，难道付出终有回报这句话是真的，还是说，陆无雪吃错药了？
他总觉得，后一个很有可能。
“算是吧。”陆无雪余光瞥着顾帅，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看到原身的小男友，很难形容那种气质，俊美颓废中透着易碎感，仿佛轻易就能揉碎，又仿佛永远压不垮。
说实话，以她的经验看这种气质很容易引起一些变态的注意力。
房子旭惊讶道。“你真的是来看他的？”
陆无雪没应声，懒得再重复一件显而易见的事情，她今天除了来看顾帅，还是为了弄明白接下来解决谁，顾帅才不会有噶了的念头。
从源头解决掉麻烦。
姚景晨端着酒杯笑盈盈，经纪人领着顾帅殷勤的搭话。“姚小姐，人我给您带来了，您看看感不感兴趣。”
位高权重，有权有势，姚景晨从来都不缺感兴趣的男色，她漫不经心一瞥提起了些兴趣。“他叫顾帅？”
“好名字。”
在她看来，能让她高看一眼的都是好名字。
经纪人赔着笑脸让开身位，将身后长相俊美的顾帅露出来，顾帅身量是中上，在娱乐圈男星的平均身高不算太高，也就一米八五。
他穿着银蓝色的西装，公司的设计师特意凸显出了个人气质，颓废的碎发，配着忧郁又冷静的眼眸，高挺的鼻梁，说不出的引人觊觎。
顾帅正了正脸色，打了声招呼。“姚小姐好。”
经纪人见状催促道。“姚小姐酒没了，还不快去再给姚小姐端一杯过来。”
姚景晨挑了挑眉没反驳，顾帅的西装里头其实没配衬衣，配上他那正经冷静的眼眸，给人一种禁欲的诱惑，不得不承认，姚景晨确实对这个没什么起色的小歌手起了兴趣。
姚景晨眼里的热度，那毫无遮掩的视线落处顾帅自然感觉的到，他想起换礼服的时候根本没看到配套的衬衫，公司真是毫不掩饰，想将他打包送到人床上的打算。
那有什么办法，忍。
顾帅端着一杯香槟走了回来，没有顺应心意离开宴会，纵使那火热的视线让他厌恶，想到下个月的房贷，想到公司的压力，想到多年没有起色的rap事业。
他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可能人，大多时候总会心存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