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月再睁开眼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了。
空气中满是消毒水的味道,她手背上扎着针,刚睁开眼,便看到药水正在缓慢的滴落。
旁边,杜二爷见她睁开眼,夸张地叫道:“哎哟喂我的姑奶奶,你可终于醒了!”
纪明月坐起来,杜二爷问:“要喝水吗?”
问完水已经送过来了。
纪明月喝了一口,抬眸就发现杜二爷双目灼灼地盯着她,眼神很是古怪。
她问:“干嘛?”
杜二爷说:“你跟破军什么关系?”
纪明月想起那道背影,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我手机呢?”
杜二爷把手机拿给她,纪明月给霍涔发了个视频。
霍涔那边很快就接了,背景是他的办公室,镜头晃了晃,霍涔的脸便露了出来。
他揉着眉心,神情看起来很不爽,不知道谁又惹他生气了。
霍涔瞥了她两眼,问:“你怎么在医院里?”
纪明月胡说八道:“来看一个朋友,你昨晚干嘛去了,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霍涔似乎有些无语:“……喝多了。你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了?”
“没有吗?”纪明月睁眼说瞎话,“哦,可能我记混了,梦里面给你打的吧。不说了啊,我过两天就回来了,想你哦霍先生~啾咪~”
杜二爷在旁边看得叹为观止,十分佩服她信口雌黄的本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
“你是不是也觉得破军和霍涔很像?”他问。
纪明月点了点头。
岂止是像啊。
她毕竟和霍涔一起生活过这么久了,那个背影,简直就是霍涔!
杜二爷紧跟着叹了口气,对她说:“是挺像,但我帮你看了,他不是。”
纪明月挑眉:“你见过他的脸了?”
“我去看了破军的档案。”
每个人来地下场的人都会留存档案,杜二爷第一时间就去翻看了破军的,除了一个背影相似,可以说霍涔和破军之间没有任何关联的地方。
他如此这般一说,纪明月表面点头表示认可,心里却不以为然。
她作为有几重身份的人,能在纪明月和K之间转换,她相信霍涔也能做到。
只不过,若说霍涔是破军,太不合理了些。
因为两个人年龄相差太大了,破军在地下场称王称霸的时候,霍涔还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呢。
杜二爷说:“别想了,另一件事可能更值得你花时间好好想想。”
纪明月以为他说的是中途被中断的比赛,“我也没想到破军会突然出现破坏规则……”
“你该感谢他的出现,要不是他,你这会儿估计命都没了。”毕竟签的是生死合同,当时个场面,就算伤疤男当场把纪明月废掉或者打死,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地下场就是这样,实力就是一切,黑暗的让寻常人无法想象。
杜二爷说:“你怀孕了。”
纪明月是真的震惊了:“你说什么?!”
这家伙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她怎么可能怀孕?!
听了这个消息,她只觉得可笑:“你在说什么屁话!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杜二爷笑了:“怎么不可能?你是没跟霍涔上床还是怎么的?你都怀孕一个多月了。”
纪明月:“……”
她懵了。
她怎么可能怀孕呢?
她早些年被那对养父母折磨,身体受了很大的损伤,医生早就对她说过,她很难怀孕,怀孕的几率很小很小……
她一直觉得这是医生比较保守的说法,实际上就差直接跟她说她绝不可能怀孕这话了。
她也一直都以为,自己是不可能怀孕的,所有在和霍涔亲热过后,从未做什么避孕措施。
杜二爷看她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莫名的觉得好笑,“以后别来我这里了,打打杀杀已经不适合你了,你要是在缺钱,我想办法给你弄。”
纪明月根本没听进去,下意识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面上不显,心中已经是滔天巨浪,惊奇不已。
她真的……
怀孕了?
这太可怕了!
可是,又很神奇。
杜二爷叨叨了半天,她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短短的数分钟,她的脑子飞快转动。
末了,问:“我怀孕这件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杜二爷说:“除了我没有别人知道。你倒是倒在擂台上,破军把你抱下台后,我就过去了。大家都在猜测你和他的关系……咳,扯远了,我意思是我把你带来医院的,i检查结果出来之后,我第一时间就让医生不要声张了。”
“目前的话,应该是没有人知道这个消息的。”
“好。”纪明月说:“那你找人把我在这个医院的档案销毁了,或者伪造一份也行,别让任何人知道我怀孕的消息。”
杜二爷明白了她的意思:“你不打算让霍涔知道?”
纪明月:“嗯。”
在目前这个风口浪尖上,这个孩子的到来,并不那么合适。可是纪明月想留下这个孩子,却不想让霍涔知道。
倘若在不久的将来,她和霍涔兵戎相见,那么她不希望在他们的感情之外,还有这样一个孩子成为两人之间的羁绊。
杜二爷办事效率极高,很快便让人改了病历。
纪明月在医院待了两天就出院了,她前脚刚出院,远在北城的霍涔便收到了消息。
与此同时,还有纪明月的病历。
顾墨此时就坐在霍涔的对面,眼神火热地盯着他。
这几天,他天天来霍涔的办公室,天天这样盯着他开,仿佛要在他脸上盯出个花儿来似的。
不怪他这么反常,实在是霍涔那天在地下场的动静,把他给镇住了!
两人从小一块儿长大,霍涔干的任何事都有他一份,他以为他知道霍涔的所有秘密。
然后,忽然有一天,这个你以为非常了解的兄弟,摇身一变,变成了某个地方的传奇人物!
不说别的,那可是地下场啊!
顾墨见他盯着病历皱眉,想起那天他在地下场的壮举,贼兮兮地凑过来,匆匆扫了两眼。
“哦,还好还好,都是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他说。
说完,他看向霍涔,贼兮兮地问了第一百遍这两天都在问的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去地下场的?破军,破军,你他妈这个名字放出去多吓人啊!”
霍涔整个人周身笼罩着一层阴郁之气,他现在恨不得马上去找纪明月,或者让纪明月回来,但是又顾及纪明月的身份。
顾墨还天天在耳边叭叭。
他烦不胜烦道:“我不是破军,他早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