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阎王也不惧!
这话,何等逆天。
犹其是在他这样一个资深的医生面前。
连他都无法做到的事,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凭什么有这种底气?
一时间,韩一栋愣在当场。
驳也不是,应也不是。
“哼,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敢在韩老面前班门弄斧!”反倒是李老板,毫不掩饰讥色冷笑道:“你知道他老人家什么来头么?”
“就敢说这话,还不惧阎王,真敢吹啊。”
“我警告你,你女儿要是出了任何事,跟我药店无关。”
“韩老帮我作证,这小子八成是要用他女儿的命来讹诈我!”
韩一栋把他银行卡抢走,让他少挣了钱,他心里十分不爽。
但碍于韩一栋的身份,发火是不敢的。
于是便把贺临当成了出气筒。
故意构谄编排他。
几句话功夫,便把他说成是个丧尽天良,不择手段的诈骗犯。
贺临此时已转过头,从针囊里捻出一根银针,目光烁烁看着女儿。
哪有功夫理这种颠倒黑白的俗人。
倒是韩一栋听不下去,冷着脸喝斥道:“小李你闭嘴!”
“医者仁心,这小伙子看起来也是个医生,最起码的尊重你要懂。”
“不懂就出去!”
他干了一辈子医生,双袖清风,一身薄名。
最在乎的不是自己的名誉,而是整个医药行业的声誉。
虽然不认识贺临,但见他借银针为自己女儿治病,这便说明了这小伙子应该也懂中医。
说话是夸张了点,可心系女儿他能理解。
李老板这编排的话就过份了。
“韩老我……”李老板万万没想到韩老竟然帮着贺临说话,顿时气结。
“别啰嗦,赶紧出去!”韩老连连挥手。
他倒不是说因为几句话,就厌恶李老板,毕竟这么多年的交情。
只是知道贺临现在还没下针,受不了干扰。
但落在李老板眼中,可不是这回事。
顿时以为韩老在帮贺临,讨厌上了自己。
心里不禁一凉。
想着自打韩老回来这几年,自己药店生意蒸蒸日上,都是靠韩老名声带动。
要是韩老跟他翻脸,他以后在安N县,恐怕只能喝西北风了。
谁还敢来他药店做生意?
平常都好好的,就自从贺临出现,韩老就改变了对他的态度。
越想越气,便把这一切都怪到贺临身上。
恨恨瞪了他几眼,一脸不甘心退出屋子,心里怨恨滔天:“小杂种,你坏我跟韩老关系,断我前程,老子跟你没完!”
贺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李老板忌恨上了。
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放在眼里。
他此时此刻,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女儿身上。
之所以迟迟没有行针,是因为身体不适。
刚才被车撞到吐血,虽然不是大问题,但毕竟受了伤,再加上此时的身体就是个普通人。
根本无法做到被灵魂指挥入微。
平常动作没影响,可行针这种极其细微的活,却不敢马虎。
何况还是在头部,里面是人体最为精密的器官-大脑。
以肉眼就能看出女儿脑干严重受损,颅内积血。
终于,足足过了七秒。
贺临长长呼出一口气,紧绷的身体彻底放松。
咻!
一声轻微的破空尖啸声后,手中的银针竟已凌空射进了小萝莉发际根部的神庭大穴。
直没入半。
“嗬……”这一手,顿时吓的韩老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喝。
红润的脸上充满了震惊跟激动。
双手竟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我看到了什么?”
“这……”
“这是神临一手吗?”
此时此刻,韩老心中,一个声音在疯狂呐喊着。
但是他怕影响到贺临,硬是用几十年的心境修为压住,不让自己出声。
双眼圆瞪,一点都不敢离开那枚银针。
银针从贺临手里脱手而出,隔着十公分左右的距离,准确无误地射进神庭大穴。
竟比他全力捻针还要快、狠、准。
这一幕,循环在他脑海中浮现。
他曾听祖辈提起过,针炙若是学到化境,便有可能领悟神临一手,就如围棋中的神之一手般。
一针定人生,一针夺人命。
他曾经一直以为,这只是传说。
人怎么可能做到神临一手。
可如今,他觉得自己看见了。
这辈子活着能亲眼看到这神奇的一幕,就是现在立刻死也心甘情愿了。
只是,一个巨大的问号,又在他心里蹿了出来。
这个看上去其貌不扬的小伙子,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会传说中的神临一手?
背后的韩一栋惊涛骇浪,正在治病的贺临却风平浪静,波澜不惊。
这一针,确实是神临一手,是他用了以前修炼时百分之一的力量,把身体调动到极致才勉强施展出来。
为的便是护住女儿的神魂,以便接下来的工作。
这一针至关重要。
接下来就简单了。
又是一要银针捻出,轻轻刺进了左侧太阳穴,反复提插捻动。
每一次提插,都能看见一丝鲜血从针孔中溢出,越来越多,颜色乌黑。
“神迹……神迹啊,我从来没想过,颅内积血还能这么放?”韩一栋彻底看呆了,已经压制不住内心震惊,念念有辞。
神庭、太阳两个穴位,是人体极其重要的死穴。
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万劫不覆。
平常中医针炙,若无必要绝不会动这两个位置。
可贺临竟如此轻描淡写,便以神庭定魂,太阳泄血,神乎其神。
这一刻,他彻底服了。
不管贺临是什么身份,他决定了,事后他立刻拜师。
短短刹那,他想法变了。
活到老学到老,不学到这手绝技,他现在死不瞑目。
“银针不过是工具,拘泥于工具那就是死的,用手术刀跟用针在某种程度上有什么区别?”贺临头也不回,淡淡说道。
一句话,便听的韩一栋恍然大悟。
老脸一片欣喜,两眼精芒毕露。
相比之下,在屋外偷听的李老板,此刻表情却如丧考妣。
韩老竟然说那小杂种是神迹。
这……
想到自己之前对贺临的态度,看来以后是一点希望都没了。
既然如此,一不做二不休!
李老板眼里闪出一缕阴毒之色。
走到柜台前,拿起座机拔通一个号码,小声点头哈腰了几句,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小杂种,整不死你,我就不叫李炳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