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太清楚老八的手段了,他就是个无情无义的冷血之人,他的手下也没有一个是善茬。
虽然她看到了贺临一挑多的场景,可是,那房间里的人和老八的人不一样。
不知不觉的,女人的目光就落在了方向盘上。
“要不要把车开走,自己逃?”
女人自言自语,但是很快,她就自嘲地笑了笑。
能逃去哪儿呢?
那个人手里有着关于自己的录像,等明天听到刀哥那边的事情后,恐怕,自己也就彻底出名了吧。
等到了那个时候,去哪儿有区别吗?
此时此刻,女人也只能选择相信贺临了。
小诊所里传来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但是很快就停歇了。
女人盯着那个黑漆漆的洞口,在一片寂静中,慢慢地捂住了自己的心脏。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女人就要绝望的时候,坏掉的卷闸门突然发出几声巨响,紧接着,她就看到贺临抱着一个小女孩出来了。
贺临小心翼翼地将女儿放在后座上,这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女人不知道,当他闯进去,看到自己女儿被放在简陋的手术台的时候,他整个人的心都碎了。
好在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这些人还在等结果,所以女儿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此时此刻,他有些庆幸,女儿幸好是昏迷的,并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事情,不然,这绝对是一个不小的心理阴影。
“谢谢。”
重新坐会驾驶室,贺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他是后怕的,如果他去了刀哥提供的地址,他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才能重新找到这个地方。
他更不知道,等他找到这里的时候,女儿会不会已经……
贺临根本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的任何事情。
女人看着前方,道:“不用谢,就当抵了刚才你救我的恩情。”
一命换一命,两个人都没亏。
“但是我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事情对你来说不难,但是对我来说,却是灭顶之灾。我猜你女儿肯定需要一个人来照顾,作为交换,我可以帮你照顾你女儿。”
贺临深深地看了女人一眼,道:“你很聪明。”
这确实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从一开始的果断报复到后面努力把展现自己的价值,让自己得以获救。
更难得的是,她很清楚什么是分寸。
贺临点了点头,道:“你要我做什么?”
“从老八的手里拿回一些录像,包括底片胶带。”
贺临挑眉。
录像……
这个年代,什么样的录像会让一个女人在意,无非是……
这个女人,比自己想象的好要经历得多。
“地址。”
这是同意了。
女人笑了,然后指了一个方向。
很快,两个人就来到了一个小区里,在一套很普通的房子里,找到了女人口里的录像带。
“这个房子他会经常过来,但是不会在这里住。我被他带过来几次,所以记得这里。这些录像,有一些是和我一样的女人的,也有一些,是各种虐待小孩的,还有一些……”
女人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贺临已经从她恐惧的表情里猜到了。
看着整整一面墙密密麻麻的录像带,贺临沉默了。
以前的他从来不知道,某些地方居然如此的藏污纳垢,而安N县的黑暗,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拿走你的就行,其它的,别动。”
东西太多了,两个人根本搬不走。
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他们只要保证自己的利益不被损害就行。
所以,女人带着录像,贺临则是去了公共电话亭,给警察局拨通了个电话。
做完这一切,贺临终于开着车,带着女人和女儿一起回到了自己的房子。
“先生回来了?”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女人下意识地拉紧了自己的衣服,藏在了贺临的身后。
贺临抬头,发现赫然就是韩一栋。
走得太着急,贺临都没有给韩一栋交代什么,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韩一栋居然还在屋子里等着。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韩一栋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目光落在了贺临身后的女人身上,但是他也只是看了一眼,很快就将目光转移开来。
“辛苦韩老了,这是你的车,完璧归赵,谢谢。”
韩一栋诚惶诚恐,连连摆手表示不用。
贺临扫了一眼屋子,发现屋子已经收拾过了,只是门却没有办法了,只能重新换一个了。
“先生,我刚才看了一下,你这里不能再住了,不如,去我家暂住几日?如果不方便,我给先生订酒店也可以。”
贺临不由得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韩一栋也是个聪明人啊。
和聪明人说话确实轻松。
“那就酒店吧,我自己付款。”
贺临没有拒绝韩一栋的好意,但是也不想占人家便宜。
韩一栋没有拒绝,同为医者,他很清楚,医者有医者的骄傲,勉强是对对方的侮辱。
这一次,换成了韩一栋驾车,贺临坐在了副驾驶上,而女人则坐在了后座,小女孩的脚边。
其实贺临是想坐到后面去的,但是看了看女人褴褛的衣衫,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坐副驾驶,让女人在后面能自在点。
他没有看到,当他把后座给了女人之后,女人眼中一闪而逝的感动和怔然。
很快,韩一栋就将车重新开回了县城里,然后找到了县城中心的一家酒店,以他的名义登记了一个套房。
贺临直接交了一个月的房费,和韩一栋寒暄了几句,就劝对方赶紧回去休息,而自己则是带着女人和女儿上了楼,住进了这家酒店最好的房间。
套间有三间,贺临很满意,不由得在心里继续夸了韩一栋好几句。
女人率先查看了三个房间,然后很果断的选择了最小的一个,把最大的主卧和另外一间客房给让了出来。
贺临也没有和她客气,把女儿抱进了另外一间房,重新给她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之后,这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
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套干净的浴袍,站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