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可·勒梅停顿了一下,仔细观察艾文脸上的表情,然后才轻轻地说,“我在里面看到了死亡!”
“死亡?!”艾文吃惊道。
“是的!”看到艾文脸上惊愕的表情,勒梅不禁露出了笑容,“这肯定是准确的,是不是?!这个石盆做了一次灵验的占卜,证明了它的准确性。要知道,在两年前与阿不思谈过之后,我已经把魔法石毁掉,这样就能避免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的窥伺。但这同时也意味着,我再也不能制作长生不老药来维持生命。”
即便艾文还在些担心刚刚在石盆幻影中看到的那个鬼鬼祟祟的男人,但是听到对方的话,气氛还是一下子变得沉重。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确定是不是应该安慰一下勒梅。
“好了,孩子!不要露出这样一副表情,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勒梅继续用轻松地语气说道,“死亡对我们来说是一种解脱,我和我的妻子佩雷纳尔已经准备好要品尝死亡的滋味。”
“可是......”
“我知道,对你这样年纪轻轻的人来说,这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对于我们而言,死亡实际上就像是经过漫长的一天之后,终于上床休息了。”勒梅挥了挥手,示意艾文不用在意,“而且,你一定听阿不思说过,对于头脑十分清醒的巫师来说,死亡不过是另一场伟大的冒险。要记住,这远远不是结束。”
空旷的走廊内,只有勒梅低沉苍老的声音在回荡。
他似乎在暗示着什么,但是艾文却听不明白。
虽然自己之前在很多魔法典籍上看到过关于死亡的描述,但全都语焉不详。
在那些已经失传的古老学说中,有多巫师认为死亡并不简简单单意味着生命的终结,而是一场新的轮回的开始。
这已经超脱生命本身,成为魔法学另一个神秘的分类。
只有真正强大的巫师,才有资格对其进行探索。
而普通人,只会用尽一切方法延长生命,避免死亡。
虽然知道的并不多,但如果这真的属于魔法的一种的话,那么肯定有什么秘密隐藏在其中。
艾文不认为只是在死亡来临时,闭上眼睛坦然面对那么简单。
很显然,勒梅肯定知道些什么。
不过还没有等到他发问,勒梅就眨了眨眼睛,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但现在并不是告诉你的时候。我的孩子,等你的生命即将走到终点时,你就会明白我今天说的话的意思。”
勒梅仔细打量着艾文,嘴角带着笑容,看着他脸上的疑惑。
“我不知道那天会有多久,这完全取决于你自身的选择。”勒梅的目光缓缓向下,落在艾文胸前挂着的挂坠盒上,“和其他人相比,你还有另外一种选择。你也有一块魔法石,像我之前一样,这意味着,不论你想拥有多少财富、获得多长寿命,都可以如愿以偿。”
“我这块不行!”艾文颓然说,“它原本是属于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格兰芬多在千年之前对这块魔法石进行过改造,它现在除了能够提供魔力之外,没有其它任何用处。”
他打开挂坠盒,将魔法石取了出来。
不规则的红色石块,在他手中发出柔和的光芒。
“我并这样认为,如果你对炼金术稍微有一些了解,就会知道,点石成金和制作长生不老药不过是魔法石中魔力运用方式的一种。关键在于魔法石本身,这才是基础。只要有这块魔法石在,一切皆有可能。”勒梅弯下腰,仔细观察着艾文手中的魔法石,“这块魔法石拥有很强的力量,比我之前那一块要强大的多。”
他没有将魔法石从艾文手中取走,而是保持这个姿势,一直观察了五分钟,才缓缓地抬起头。
“虽然我对诅咒这方面并不十分了解,但毋庸置疑,这块魔法石里面的力量非常纯正、强大,远远超出我的想象。”勒梅注视着艾文,轻轻地说,“破解你身上的诅咒并不成问题,事实上,只要掌握方法,不管你想要得到什么,它都会帮你实现的。”
“我该怎么做?”艾文下意识地问道。
“这涉及到非常深奥的炼金知识和相关理论,对于你来说,还太过遥远。”勒梅笑道,“你现在需要做的,将这块破碎的魔法石恢复完整,尽快找到另外一半。”
艾文将魔法石收了起来,对于另外一半碎块,他只知道是在八百年前那场战争之中,被堕落马人带走。
他不知道对方现在藏在哪里,一点线索也没有。
不过从小天狼星之前说的话来看,邓布利多应该已经知道了,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只要去寻找......
“虽然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并不合时宜,但你要知道,魔法石其实并不是多么美妙的东西。”勒梅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向艾文告诫道,“拥有它,你看似得到了一切,但实际上却失去了更多。这也符合炼金术最基本原理,所有物质之间的转换都是守恒的,我一直用了六百多年才明白这个道理。”
艾文眨了眨眼睛,他又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和邓布利多一样,勒梅总喜欢说一半留一半,他的所有告诫都是点到为止,剩下的让艾文自己去思考。
这或许是值得赞赏的教导方式,但无疑却足以将人逼疯。
“使用魔法石,你会得到无尽的财富和寿命,但你同时要做好放弃更多的准备。”勒梅看着艾文,缓缓地说,“作为一个先行者,如果你征求我的意见,那么我会告诉你,这些看似重要的东西实际上没有任何好处。”
“我不明白......”
“等你明白时,你就可以坦然地面对死亡了!”勒梅喘息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今天是我们第一次相识,但不出意外,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艾文抬起头看着这个老巫师,他双眼中的光芒在缓缓消散。
此时此刻,他就像一个即将死亡的老者一般,生命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的体内流逝。
勒梅挥了挥手,打断了艾文的提问,示意他继续听下去,“在摧毁魔法石那一刻,我就已经做好迎接死亡的准备。但是因为有一件事情放心不下,我才一直没有行动。今天看到你,我终于可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