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大爷家出来，余果的心里不是个滋味。职场一呆这么几年，什么脾气秉性的客户余果都碰到过，但每次都是这种家长里短最戳人心。
“果果，我看大爷这项目是黄了！”瑶瑶系好安全带。
“谁说不是呢，自己的退休金自己都不能做主，大爷心里得多难受。”余果叹口气。
“果果你说，大爷明明知道那些保健品是诓人的，他为什么还坚持买？”瑶瑶想不通了。
“你没听大爷说，小李不光帮他换灯泡通厕所，还随叫随到做饭陪聊，这些大爷的子女们可都没做到，所以即便大爷知道小李真正的目的，也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余果看了下时间踩下油门。
“看来人年纪越大越需要陪伴。”瑶瑶小声嘟囔着。
不知道是不是磁场不对引起的星盘水逆，自从老赵一走，妮可这个新领导来了以后，余果的职场生活就眼瞅着艰辛坎坷了许多。
不提别的，就说说老大爷这个项目，目前的局势已经很明朗了，余果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煮熟的鸭子再次起飞。心里堵着火，余果的车速也就越来越快，吓的副驾上的瑶瑶直咽口水。
一个甩尾把车停好，余果和瑶瑶刚进公司就撞上了从茶水间出来的艾米。都是干这行的，这个时间不可能量尺结束，再从余果和瑶瑶的面部表情来看，稍微一推断就知道项目九成是出问题了。
“哟，这么快就回来了，敢情不会是煮熟的鸭子自己掀锅盖飞走了吧！”艾米的调侃声很大，大到巴不得整个名堂都能听到。
瑶瑶刚想一个箭步上前怒怼两句，没曾想前一秒就被后方的余果拉住，下一秒余果直接就站到了艾米面前。
“有意思没意思，看不惯我就直说，别指桑骂槐拐弯抹角。”余果回怼回去。
“对，我就看不惯你怎么了！”艾米仗着新来领导是自家表姐，底气足的很。
“挺好，那咱俩就看看谁先把谁耗走。”余果直接略过艾米走向工位。
“嘿，一个项目都没拉到，也不知道哪来的脸皮说大话，余果你就等着离开名堂吧！”艾米掐着腰喊话，谁知下一秒就被旁边的瑶瑶猛撞了一下，要不是旁边有人扶住她，当场艾米就得趴地上。
“唉哟，不好意思艾米姐，我的错我的错，真心没看见这儿有个大活人！”瑶瑶撒完气也冲着工位走去。
名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主要是大爷当时登门致谢的时候闹的动静挺大，这个项目眼瞅着要黄，那前后的戏剧性可真够茶水间嚼两句的。
“你们听说余果那项目黄了吗！”
“哪个项目？”
“就上次一老大爷登门致谢的那个！”
“记起来了记起来了，唉哟，当时看大爷的意思板上钉钉的事，怎么就黄了呢！”
“之前有老赵在的时候，余果在名堂还有点名气，现在再看啊，当时到余果手里的项目八成是老赵喂的。”
“话不能说的这么难听啊！”
“这还叫难听，我没说余果抱老赵大腿就不错了，当时名堂谁不知道老赵偏袒余果，看来是有一腿啊……”
公司的茶水间就是一个八卦中转站，既然是八卦，那尺度这一块也那就没什么底线，说出来的话就比那咖啡渣还讨人厌。
瑶瑶看着一旁眉头紧锁的余果大气都不敢出，她想说两句能让余果宽心的话，但是思来想去就是想不到一句合适的。
就在余果周遭的气压快要降到冰点时，突然有人传话到。
“余果，妮可让你去办公室一趟。”来人压低声音。
“什么事？”余果下意识反应。
“不清楚，咱都是老员工，我提醒你一句，最近主动辞职和被辞的都不少。”来人四下扫了眼悄悄的跟余果说到。
带着一肚子的疑惑，余果敲响了妮可办公室的门。
“请进。”
“妮可您找我有事？”余果顺手把门带上。
“余果，坐，刚泡好的茶。”妮可的笑容看了让人心安。
眼看着到手的项目要飞了，这个节骨眼上领导有请，还是新换的领导，再加上刚刚同事的提箱，此刻端着茶杯的余果还真琢磨不透妮可到底在想什么。
“之前赵经理跟我专门提过你，说你有韧劲对待业务认真不轻易放弃，之后我接触下来发现，赵经理说的还差了一点，你工作中还带了一点英气。”妮可补充到。
“您谬赞了，我都不好意思了。”余果大脑在快速琢磨，妮可这么夸赞她，接下来是不是会来个突然转折。
“余果，哪个项目拿下之前都不容易，但是放弃却是一瞬间的事情，以前带我入行的师傅说过，没有拿不下来的项目，只有找不到的软肋。合法的前提下，要多思考多动动脑筋。”妮可边品茶边说到。
茶香四溢中，余果嗅出了其他的味道。
从妮可办公室出来，余果就被早就等在一旁的瑶瑶给拽了过去。
“轻点轻点，扯到肉了！”余果小声提醒。
“果果，妮可找你干什么，是不是要劝退你，你放心，只要是你离开名堂，我立马跟着你一起离开。”瑶瑶表决心到。
“傻不傻，跟着我干什么，是能发你工资还是能养你后半生啊！”余果轻轻的拍了怕瑶瑶的头。
“不会吧，那妮可还真的把你劝退了！”瑶瑶一撇嘴，感觉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打住，把眼泪憋回去，搞的和我要过去了似的。”余果当场叫停任何煽情场景。
“那你倒是说啊，妮可叫你过去是因为什么，你俩谈了好长时间的。”瑶瑶微皱眉头。
“也没什么，就是随便闲聊了两句，对了，那老大爷的小女儿是干什么的来的？”余果询问到。
“好像是护士。”
“哪个医院。”
“中心医院，离咱公司还不远，果果你想干什么？”
“没有拿不下来的项目，只有找不到的软肋，中心医院走着。”余果示意到。
瑶瑶听不懂余果在说什么，但还是紧跟上对方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