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
刺耳的咀嚼声在河边响起，黑暗中死寂一片，传入耳中十分渗人。
四个徘徊在岸边的大汉，足以让水底的那个怪物出来了。
如宋思预料的差不多，那东西力大无穷，几个大汉根本没有反抗之力便被生生撕裂了身体。
和猿猴一般比例的身体，因为被水泡烂而东一块西一块的皮肤，以及如树根般结实的肌肉和锋利的爪牙。
这怪物就像是一只被核辐射之后又扒了皮的大猩猩，丑到爆，但力量也强的可怕。
别的不说，撕烂几个寻常的武夫还是很轻松的。
宋思站在三十多米的一棵大树后面，看着视线中抓住一个大汉脑袋猛啃的鬼怪和旁边不停颤抖的女鬼跟老妇人，手中铁锤已经快要握出汗来。
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够将其致命一击的机会。
一旦这个鬼怪重新躲进水底，那么他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嘎吱嘎吱！”
这东西的牙齿十分锋利，就像是一支支匕首，轻松地便将坚硬的颅骨咬碎。
怪物吃的很快，二百斤左右的大汉不到一刻钟便吃了个干净。
“吼！”
将嘴边的血迹和肉沫舔掉，怪物冲着女鬼和老妇人吼了一声，似乎在交代什么事情。
之后就见两鬼战战兢兢的点头，而那鬼怪则是转身往水里面爬去。
怪物的速度不慢，距离河水不到三米的距离两个呼吸时间便能够抵达。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柄巨大的锤子从天而降，精准无比的砸在了那怪物的脑袋上面。
“噗嗤！”
血肉崩碎，脑花四溅。
前一秒还嚣张狂妄的吃人怪物，下一秒就被砸烂了脑袋。
“擦，忘了跟系统大爷要个任务了！”
从树后面走出来的宋思一脸的郁闷，为了能够一击毙命他的精神高度紧张，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这个怪物身上了，都忘了例行公事的要个任务。
“叮！击杀筑基中期水鬼！任务完成获得百年份随机药材一株！”
“哇，系统大爷太棒了，你要是个妞我肯定好好疼爱你！”
听到系统提示音，宋思心中忍不住一阵喜悦。百年份的药材啊，可不是前世那种人工养殖的垃圾，或是被无良奸商弄出来骗人的假货。而是真真正正在野外生长了百年的药材，拥有着十分强劲的药力。
然而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道提示音将他的喜悦给原封不动的打回去。
“叮！因特殊原因，随机扣除百年份药材一株！”
“卧槽？系统大爷，这样真的好吗？”
刚到手的鸭子还没张嘴就飞了，让宋思一阵郁闷。
然而大爷就是大爷，从来都不会回答宋思的问题。
“算了算了，多一个少一个也没啥区别。”
宋思叹息一声，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毕竟不妥协也没办法，系统大爷看不见摸不着，想要报复也得能找到才行。
“英雄！”
看到控制自己的怪物被宋思一锤子砸死，两个女鬼直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满脸凄凉，哭声震耳。当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让人忍不住心中泛起一阵酸楚。
被控制的命运，身不由己的痛苦，全都化作嚎哭发出来。
然而……
“噗嗤！”
正义铁锤，从天而降。
两个女鬼的哭嚎戛然而止，化作一团漆黑的碎片被宋思吞噬。
“她们也是身不由己，你又何必斩尽杀绝？”
见空从远处走来，眉头已经竟成了一个大疙瘩。
“身不由己，不能算是害人的理由。”
宋思摇摇头，转身看向见空，问道：“何为善，何为恶？”
“何为善？何为恶？”
听到宋思的话见空愣了一下，之后毫不犹豫的说道：“一心向善即为善，一心向恶即为恶。心之所向，善恶一念之间。”
“荒谬！”
宋思冷笑一声，看向见空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你说一心向善即为善，可如果好心做了坏事，明明是想帮助别人，但最终却害的别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也是善？你说一心向恶即为恶，可如果想要做坏事，但最终却成全了别人一桩美事，这也叫恶？”
“这……”
听到宋思的话，见空再次楞住了。
他是半路出家，比宋思这个野生的和尚还不如。
宋思继承了金山寺高僧玄奘法师的记忆，满肚子佛（歪）理辩的连金山寺住持都说不上话来，欺负一个半吊子和尚简直不能再简单了。
当然，宋思其实也不算糊弄他，刚才的说法都是他心中所想，没有半点掺假。
“不管一心向善也好，一心向恶也罢。做了对别人有益的事情，那么就是善，做了对别人有害的事情，那么就是恶。善恶到头来并非看的最初意愿，而是最终的结果。”
宋思拍了拍见空的肩膀，之后继续说道：“就像刚才被我灭杀的两个鬼物，她们是不是身不由己并不重要，究竟是故意作恶还是不得不作恶也没有意义。重要的是她们害了人，这就足够了。你修行时间短，不知道善恶的真意。多走走路，多看看人间疾苦，你会明白所谓的善恶其实都是笑话。对于老百姓来说吃饱才是最重要的，而对于我等修行中人来说，世间百味皆是修行。”
“原来如此！”
听到宋思的话，见空似有所悟。沉默了片刻之后，见空双手合十冲着他行了一礼，道：“多谢师弟指点。我打算出去走走，见见这个广阔的人世间。至于投胎转世，或许要再次耽搁一段时间了。”
话音落地，突然有一团光芒从见空体内绽放出来。
光芒白中透黄，在这个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不仅没有半点刺眼，反而感觉十分柔和。
就见那光芒中心，一块指头大小的东西慢慢消融，化作精纯的能量融入进见空的魂体之内，让他的三魂七魄变得更加稳固。
“看样子，师傅也很赞成我的打算呢！”
见空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冲着宋思点点头之后转身离去，很快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