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9章-聂家往事（一）
……
法尊·零起，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能受封法尊的自然不会是泛泛之辈，实力强大和受人敬仰缺一不可，曾经仁壶就想要得到这个称号，却在人品上保受质疑，他也是因此才会负气离开，之后几经周折成了天族的叛逆。
仁壶不够资格，那么零起够吗？
毫无疑问，在硬条件上零起是过关的，不过至今仍然有一些人认为，他在9年前成为法尊更主要的原因是无人可与之竞争，毕竟，十魔战争掏空了圣都精锐，使其元气大伤，即便过去多年也未曾完全恢复。
另外，也是因为战神和法尊的称号空置许久，圣都需要一个榜样来振奋士气！
9年时间过去了，零起无论是实力还是名望方面都更有底气了，但仍然有人诟病他的身份，质疑他和聂家的关系。
零起师从法尊·炎，而法尊·炎的本名正是聂炎，是聂家人。
当年聂炎成为法尊时已然是顶着巨大的压力，如今他的徒弟又成了新一代的法尊，难保他不会在诸多立场上对聂家有所偏向，不是吗？
何况，零起还娶了聂家人做妻。
所以，在圣都政界，一直有人私下里称零起为聂家走狗，这件事情，零起从未用口头或行动做过任何解释。
来圣都之前，云逸本也以为零起会和聂家同心…
可事实却好像并非如此…
……
学战广场单挑独孤·尘后的第二天，法尊·零起便亲自找到了云逸，要带他去双尊岛面见圣王。
云逸感慨万千，糟心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自己这场圣都之行终于要步入正轨了，他现在一心只想赶快完成这场会面，然后离开圣都。
可结果到了离劫宫，两人却被告知圣王有别的安排，一整天都不会见客。
云逸哭笑不得的看着零起，心中不免吐槽：
…你不是半个聂家人吗？
…怎么连聂穹的人都见不到？
…话说，难道不是聂穹让你来找我的吗？
…就算不是，你来之前难道不先和他打声招呼的吗？
云逸没有多问，他看得出零起脸上也写着无奈和失落的故事，零起和聂家的关系似乎并不像外面传说的那样。
随后，零起也不多做停留，说要带着云逸去终焱岛。
对于三座空岛之一的终焱岛，云逸也是有所耳闻的，据说终焱岛上的蓄翎池便是撑起圣都圣翎阵能量的根源，而圣翎阵，便是那个让三座空岛悬空，并且能够实施修复的法阵。
云逸心向往之，自然应允与零起同行。
要知道，终焱岛可不是什么人什么时间都能访问的。
一路上，零起也没闲着，和云逸讲起了九炎族和聂家的往事。
零起，“云逸，你可知道两只瞑兽，万劫和归源？”
这问题对现在的云逸来说有些敏感，不过好在他来之前也有所准备。
“知道一些。”
“在一开始，两只瞑兽和白荒族先祖达成协议，承诺帮助白荒族变得强盛，不过数千年的时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让瞑兽和白荒后裔的关系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是发生了什么？”
零起摇摇头：
“那并非是一两件事，也不是三言两句能讲的清楚的，但除了外界对瞑兽力量的窥伺外，人心的动摇和变化也是潜移默化改变一切的罪魁祸首。”
“……”
零起的话，让云逸陷入深思。
云逸其实是知道现状的，但为什么会变成今天局面却并非他所了解的，但听了零起的话后，突然发现这一切也许并非偶然的，人心无常，但终点总是相近的。
试想，在数千年的时光中，会有多少代聂家和九炎？
即便最早一批的先祖能恪守本心、遵照承诺，但后面的谁能保证？
几千年中，总会出现几个心怀不轨，想要用非常规途径控制瞑兽力量的本家人吧？
对于寿命相对人而言近乎无尽的瞑兽来说，1次2次背叛或许能容忍，可如果多了呢？
信任难以建立，摧毁却轻而易举…
零起并没注意云逸的思索，继续说道：
“…
…九炎族掌控归源，聂家则是万劫。
…两个家族都因为瞑兽而强盛，造就了举世瞩目的成绩。
…九炎族从归源那里得到的是战化的血脉天赋，也就是你熟知的化翼、化麟、化曜，让九炎族原本就强悍的战斗天赋更上一层楼。
…聂家得到的则是蓄翎池，是整个天族圣都依托于圣翎阵之上的繁华。
…不过为了这一切，两家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
代价？
零起说的其他事情，或多或少云逸有从各种途径听到过，可关于这刺耳的‘代价’二字云逸却是头一次听到，看来，这是个即便在本家中也极少有人知道的秘密。
零起：
“…
…曾几何时，瞑兽已然对白荒后裔表现出敌意。
…为防止瞑兽作乱，为祸一方，聂家和九炎族秘密研究出了器之封印，利用瞑兽曾和两家的契约之力将两只瞑兽封印。
…而这个所谓的器，就是聂家人和九炎族人。
…以聂家为例，每30-50年左右，聂家会有一人被选中，将最强的契约之力灌入其血脉，使其成为封印万劫的器。
…成为器之后，便终生困于蓄翎池，不得外出，同时受瞑兽日夜折磨，直至心神崩灭。
…九炎族的情况我并不大清楚，但大致应该也是如此。
…”
零起这番话瞬间引发了云逸的两番联想：
其一，零起说聂家和九炎族是为了防止瞑兽四处作乱，才用的封印的方法困住瞑兽，但这个所谓的目的其实需要画一个问号。
瞑兽是否会真的导出作乱尚且未知，但所谓的秘密封印，应该更多的是为了两族利益的考量，毕竟，两族因为瞑兽而繁荣，即便不再需要瞑兽也不可能送给其他势力，坐视其超越自己。
其二，云逸自己也封印着瞑兽，但并未有过‘受瞑兽日夜折磨’之苦。
尽管万劫曾经三番五次的诱导云逸使用他的力量，但归源也曾几度帮助过云逸，不管怎么说都不至于到‘日夜折磨’的程度。
莫非，是因为有两只瞑兽，所以才能互相平衡的缘故？
零起还在继续说，他接下来的一番话，让云逸的思绪再次泛起波澜：
“33年前，炎魔秘密闯入了蓄翎池，重伤了聂家当时的器，导致瞑兽万劫破除封印，逃离了蓬莱，随后，师父和玄觞大人多次外出寻找，但终是无果。”
零起说的师父便是上一代法尊聂炎，玄觞便是大名鼎鼎的战神·玄觞，显然，聂家最大的秘密，虽然会瞒过其他人，都对法尊和战神是例外的。
不过真正让云逸惊讶的，却是零起对战神法尊离开蓬莱的说法：
云逸，“战神和法尊曾多次到访洛幽王国，难道不是为了对付十魔吗？”
零起，“那是明面上对外的说法，以免圣都的窘迫被人知道，老圣王派师父和玄觞大人去华幽地界真正的原因，是为了寻找万劫，将其捕获。”
“可…可可…战神·玄觞诛杀弥逻，法尊·炎也曾在宇星城力战傀魔，这也是事实，若他们只为瞑兽而来，何必节外生枝，多此一举？而且瞑兽应该早就被重新封印，两位并未立刻返回，反而留在洛幽战至最后一刻…”
“因为留下战斗，是师父和玄觞大人的个人意志。”
“……”
零起的一番话，确实十分颠覆认知，但细想之下又无比合理。
想当初十魔战争之际，圣都之王还是老圣王，是当今圣王聂穹和法尊·炎的父亲，当时十魔之乱才初起，还不至于彻底威胁蓬莱，老圣王也不至于能提前预料到十魔的气候，拼尽圣都的底蕴来和他们决一死战，所以零起那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说法才更加合理。
至于亲身经历了十魔之危的战神·玄觞和法尊·炎，依照他们当时对十魔的判断，从而决定先斩后奏，甚至是违逆命令，留下和华幽、耀灵一起对抗十魔，这也合情合理，毕竟，云逸从小听着这些英雄的故事长大，他们确实是有这般人格魅力。
聊到这里，零起明里暗里都在提及瞑兽，似乎是在做某种铺垫。
于是，云逸直接问出：
“所以，这次我来圣都，圣王和聂家是想要从我这里收回瞑兽万劫吗？”
从零起的话可以看出，聂家无比重视遗失的万劫，其重视程度甚至远高于十魔之危，所以他这番说法也完全是顺理成章的，事实上云逸在来之前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如果能从零起这里探探底，也有利于他接下来和聂家的人谈。
不过这一次，云逸却想错了。
零起摇摇头说：
“你觉得聂家会允许万劫流落在外人手中20多年之久？甚至不管不问？”
云逸一阵哑然，这确实是他之前百思不得其解，无论如何设想终究逻辑不通的地方。
既然重视，为何20多年都不管，偏偏这个时候来要？
这确实太不合理了。
而接下来，零起的一句话看似云里雾里，却揭示了一切的答案：
“30年前，师父和玄觞大人离开圣都时，聂尘也跟去。”
云逸，“……”
云逸怎么会听不出来，零起是在暗示他：
聂家之所以不吭不闹…
是因为万劫就一直都在聂家人手上…而那个和聂尘长得一模一样的云逸…
就是聂家的子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