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4章-精魂死姬
……
北国门户，寒冰森林，两队人马，十几车货物。
“于老头，你迟到了。”
“大人，请恕罪，实在是因为突然来了暴风雪耽搁了行程…”
“这是你们的问题，害我多等了一个晚上，如果这批货不能让我满意，我想你猜得出后果是什么吧？”
“当然当然，大人，这批货包您满意。”
“先看货吧。”
“好好，您这边请。”
姓于的老头，身材瘦小，一脸谄媚，像是个商人，而他口中的大人戴着一张小丑面具，正是北国领主灾厄。
于老头带灾厄来到车队前，吩咐手下掀开车上的帆布，那盖在下面的所谓货物，赫然全都是透明的水晶棺，透过棺壁，能够看到里面装着的都是被不明液体浸泡的耀灵族女性尸体。
“大人，小的从业这么久了，也从没有像这次这般好的运气，这次的货可以说全都是上上等呀！”
“上等呀，我看这几个小妞恐怕境界都不低吧？而且应该都是些训练有素的，就凭你们几个的身手，能劫杀这么个大户，恐怕也不仅仅是好运吧？”
“大人好眼力，但龙有龙道，鼠有鼠洞，小的等确实不敌他们，可在饭菜里下了点猛药的话，嘿嘿…”
“不愧是曾经在狸凤凰做到南区分舵总管的人，真有一套哈，不过也确实算你们运气，如果这里有一个宗师修行者的话，哪怕只是个小宗师，你们恐怕就够呛了。”
“大人说的是，说的是，大人这边请，一共十六具女性尸体。”
“嗯嗯，这个赏你的，这次的货，我很满意！”
“多谢大人赏赐，多谢大人赏赐！”
此时此地，韩墨正在以0515号的身份，混在灾厄率领的这队北国人队伍里，在古珐的陪同下，目睹这眼前发生的一切。
之前古珐曾经和韩墨说过，最近会有一批货进入北国，被炼制成死姬，指的就是现在和于老头的交易，韩墨当时表示自己很有兴趣，便让古法在这批货来之后通知他。
现场，除了韩墨和古珐外，随行的北国人也不少，其中不乏年轻人，大多都是来看热闹的，古珐曾告诉韩墨，灾厄背后的家族垄断了北国死姬的生意，想用死姬的产业来拉拢各个势力投效，所以，这样围观造势的局面，显然也是乐得其成的。
于老头的人将棺盖一一打开，而灾厄也从随身携带的包袱中抓出一把黑色的粉末，抛洒在空中，然后掏出一支番旗，开始念咒语。
翻译成普通话，大概的意思是：
‘生者之体，亡者之魂，堕落之心，涅生死姬…’
紧接着，番旗发光，黑色的粉末逐渐在空中形成几股小型的旋风，落入各个水晶棺中，棺中的液体随即变成了黑色且浑浊，水花激荡，渐而将棺壁震碎，然后诡异的事情就发生了，原本的一具具尸体突然之间就活动了起来。
这就是炼制死姬吗？
那个黑色的粉末是什么？
韩墨陷入了思索中，而在场的其他人可不像他这么无趣，看到死姬复活后，鼓掌、欢呼、吹口哨，毫无疑问的陷入了狂欢之中。
这也不难理解，冰天雪地，妖娆的赤身，绝美的脸庞，还有什么能比这些更让年轻人血液沸腾？
古珐看到韩墨的无动于衷，大概猜出他的迷惑，于是在他耳旁解释道：
“…
…死姬的炼制条件很苛刻。
…光是基础条件，就必须满足两点：
…1.是新死不久，而且不能大面积受伤或大量失血。
…2.就是灾厄手中的那种黑粉，源自一种叫做秽石的东西。
…灾厄诅咒兄弟背后的家族也是因为垄断了秽石的生产，所以才能垄断死姬的生意。
…这种秽石是北国之母发明的，它同时也能帮助亡灵法修凝聚死气，提高境界，在北国产量有效限量供给，具体的情况我现在也不是很清楚，秽石在北国一直是绝密。
…死姬和普通死物一样，需要通过进食来维持躯体能量的消耗。
…但在完全进化、能自主产生死气之前，她们是无法通过进食来获取新鲜死气的，需要定期由亡灵法修来更换体内陈旧的死气。
…另外，未进化的死姬虽然能听得懂人言，但不具备高级的灵智，没有生前的任何记忆，甚至无法开口说话。
…简单来说，这些新生的死姬就像是宠物一样。
…但凡给她们‘吃食’，就能对她们为所欲为。
…这些死姬在交易之后会被印上主人的死印。
…长期接收同一个人的死气会让她们在灵魂深处无法反抗主人的指令。
…即便有朝一日，她们进化了。
…”
灾厄自然不会注意到韩墨和古珐的小动作，他对现场的气氛很是满意，放声喊道：
“明天，她们将卖出一个好价钱，不过现在，此时此地…她们是你们的！对！没错！她们在今天是属于你们的！欢呼吧，尖叫吧！…我宣布，狂欢宴会正式开始！！”
现场的气氛被彻底点燃，年轻的北国人们高声一边喊着万岁，一边冲向‘狩猎场’释放着兽性，于老头这边的人一个个看傻了眼，他们也大多是头次见到眼前的场景，不免开始有些燥热，心里开始羡慕这北国人的生活福利。
灾厄看着于老头：
“怎么，你的人想留下来，品尝一下死姬的风骚吗？”
“不敢不敢，大人洪福齐天，小的这就告退。”
于老头走后，狂欢的人群之中，突然有一个人高声喊叫，引起了旁人的关注。
只见那人指着一个死姬，目光颇为兴奋激动，高声大喊：
“…
…我认得她！
…她是耀灵十二钗之一的银杏·钰姝！
…化成灰我也认得！
…之前去费坞城时看过一眼，是何等的骄傲天仙般的人物，玩弄人心！把男人都踩在脚下践踏！
…没想到呀，哈哈哈，也会有堕入凡尘被我玩的这一天，哈哈哈！
…你们都别和我抢，她是我的！
…”
说完，那人便扑向他嘴中名为‘银杏·钰姝’的死姬，只是谁也没想到，前一面他的脸上还是无限得意和狂喜，扑上身后的下一秒，表情和动作就突然定格住了，钰姝小退一步，那人便哐啷倒地，胸口插着一把匕首，正是刚刚挂在他自己腰间的那一把。
人…死了…
死因：被死姬夺取匕首刺死…
死姬杀人？
顷刻间，四周一片哗然，不过第一时间竟然没人站出来为他出头，想必死的这人平时人缘不咋滴。
灾厄站了出来，走到钰姝面前，这么一看，虽然同样是死姬，但她确实和其他死姬不同，从复活时起便笔直站着，无论是对人其他北国人或是那些所谓的‘食物’都不屑一顾，虽然披头散发，但模样确实比其他死姬更精致俏丽，表情是有些冷淡的，甚至可以说是孤傲。
灾厄走到钰姝面前，拨开她脸上凌乱的发丝，钰姝并未有过激动作，只在最后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因为清楚自己打不过灾厄，还是单纯因为没在灾厄身上察觉到威胁。
灾厄玩味道：
“没想到，竟然是个精魂，我一直都以为只是传说而已。”
古珐很快给韩墨普及：
“…
…精魂是灵魂强度的一种叫法。
…北国之母发明了对死气的运用，就是源于她对灵魂强度的研究。
…她将灵魂强度列为五等：神魂、圣魂、精魂、凡魂、浊魂。
…据我所知，她尚未发现灵魂强度和修行境界有何种关系，灵魂强度更像是一种生来就注定的东西。
…不过死物是例外的。
…严格意义上来说，人类不存在浊魂，这个浊魂是低等级死物的初始灵魂强度，而死物进化道灵智级别的本质就是提升灵魂强度。
…也就是从浊魂提升到凡魂。
…灾厄说那个死姬是精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是这个死姬生前的灵魂强度就已经达到了精魂强度，所以死后即便是被炼制成死姬，她的起点也是很高的。
…这种情况我闻所未闻，但北国之母确实有做过类似的猜测。
…灵魂强度高的生物，即便成为了死物，也不会受制于人，且有自主思考和分析的能力，能自主通过外界渠道获取死气，等等…
…今天，真是大开眼界！
…”
韩墨还是头一次从泰武大陆的人嘴里听到灵魂强度这个词，但他却也并非首次接触到这个词。
事实上，使用系统造出魂壳的过程中，就有一项是规则是视夺舍目标灵魂强度决定积分消耗，只是韩墨当初找了很多实验对象都没有发现这一项消耗有什么区别，没弄懂是干什么的，所以就潜意识里忽略了这个因子的影响，现在看来，只是灵魂强度高的人太稀有，他没碰到罢了。
至于泰武大陆鲜少有关于灵魂强度的资料，这一点也很好理解，毕竟，灵魂强度与实力境界都没有关系。
有什么用不知道，不同灵魂强度的人有什么区别也不清楚，自然不会有多少人会意识到这个概念的存在。就好像在今天钰姝杀人之前，所有北国人都认为死姬刚复活应该和宠物一样，谁会知道有精魂死姬这一说法？
古珐关于灵魂强度的解说，给了韩墨一些新的思路。
原来，死物并非没有灵魂，而是灵魂强度过低，处于浊魂状态，那这样话就和魂壳不太一样了，毕竟，魂壳是完全任何一点没有灵魂的，夺舍更是直接剥夺原有灵魂对躯体的控制，那么，原理上来说，他之前设想用死物替代魂壳的方案就走不通了，但这样的话就又有一个新的方向：
是否能借助系统找到一种方法提升灵魂强度，来让死物进化成自己期望的形态？
系统能够轻易做到任何事情，但是消耗太大，根本承担不起，所以韩墨一直都在真实世界和系统边界反复横跳试探，一方面是为了更加了解和深度使用系统，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找出一条更‘便宜’的提升实力和势力的变强之路。
今天真是不虚此行呀！
韩墨当下有了判断，这个钰姝，会是一个重要的实验研究对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