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瑟和叶子辰无媒苟合一事很快在长安城传了出来。
要说谁最欢喜,那必然是丞相一派。
端木夫人恨不得敲锣打鼓,发了帖子,邀请各府的姑娘们来丞相府赏花。
她自负的认定了,没了宋锦瑟,这婚事一定会落在他们端木家。
而要说谁最难受,自然是君盛泽。
此刻二皇子府内,乱成了一团,不断有探子来到府里,说着太子府那边的动静。
叶旭站在下方,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急切,“二殿下!太子到现在都不把我儿放出来,他到底想要什么?”
如果不是叶旭投靠了二皇子一党,他这会儿早就跪在君晏面前和对方谈条件了。
“我儿绝对不可能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他定是被人栽赃陷害。”
君盛泽同样黑着脸,他邀了君无贤,对方没来府上谈事,和宋阮去了玉春楼唱戏。
“宋锦瑟已经被送回了宋府,想来七弟是不想也不敢与宋家撕破脸。扣着叶世子,无非是怕叶家与宋家结亲对付他,想要你付出点条件换你儿子。”
“我有什么能给他的东西!”
叶旭一个头两个大,“明日上朝,御史台这群疯狗必会撕咬我儿与宋怀瑾!宋怀瑾倒是躲的好,在战场上图了个清净!”
“本殿以为,如今之计,只能以退为进。”
君盛泽想了半晌,开口道,“探究世子是否被人诬陷,已经没有意义。世子的位置,怕是要保不住了。”
“那怎么办?我可只有他一个儿子!”
“虽说现在退出朝堂再进去十分困难,”君盛泽笑道,“但叶世子有个好岳丈。文臣做到头也只是进入内阁,兵权却是好东西。一会儿上朝,您不妨主动替他辞官,等宋怀瑾回来,让他带着叶世子去战场。”
“打仗嘛,底下的小喽罗去就可以,叶世子混点军功回来,不比成文臣升的快?”
叶旭眼前一亮。
“不过叶世子确实做错了事情,只怕父皇心里对叶家有隔阂,不愿让他去边疆打仗。”
君盛泽敲着小几道,“这样,明日您早些起来,上早朝时,拦在太子门外负荆请罪。”
负荆请罪?
“会不会太给君晏脸面?”
他其实更怕自己丢人现眼。
“韩信尚能受胯下之辱,成大事者就要不拘小节。”君盛泽挑眉道,“脸面算什么。只要能达到目的,还怕不能报仇?”
叶旭想了下,点头。
君盛泽提醒他,“一定要卑微一点。这样君晏才能把叶世子放出来。”
君盛泽在这边合计好。
君晏理了官袍,刚坐上马车,没走多久,马车便急忙地停了下来。
君晏皱着眉,马公公问道,“小顺子!怎么回事?”
小顺子不可置信道,“好像是和硕亲王,背着藤条,在咱太子府外跪着。”
一听这话,君晏脸色微变,想也不想开口道,“快去!将人拖走!去小树林里,小巷子里都行!”
“啊?”小顺子自然是会武功的,眼看着叶旭高声喊道,“太子殿下!臣……”
“砰——”的一声。
小顺子一脚踹在叶旭的脸上。
娘的,好爽!
小顺子觉得他真像最近长安城里出的那个什么少年逆袭修仙画本子里的男主,不畏强权,干的就是皇族!
叶旭本来就上了年纪,这一脚踹出来,当下给他踹没了半条命。
他顶着肿胀的大脸盘子,还要说话,“殿下,你恨我打我……”
“砰——”的一下,小顺子拿着砖头把人拍晕,“娘了个腿的,屁话比屎都多。”
他拎着这人的身子,三步并做两步去钻了小树林子。
很快,小树林子里的小树晃动了起来,惊起了一群鸟雀。
君晏松了口气,吩咐马公公,“快些走。”
——
正要出府的君盛泽收到消息,脸色大变,“什么?叶旭被太监抱着去钻小树林了?”
他脑子被气的嗡嗡响。
好君晏这条狗!
别人给他负荆请罪,他不好好受着也就罢了,竟然还把人拖走了!
这样的举动打乱了君盛泽的计划。
君盛泽来回在殿里走着,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别气别气,他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没必要,没必要!”
——“我没你娘的必要!”
君盛泽受不了这委屈了,“想断我左手右臂,你想得美!”
他气冲冲的出府,准备在早朝参太子一本。
奈何,刚一上殿,在刘茂才喊出,“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御史台闻风而动要喷人时,君晏先一步站出来道,“儿臣有本要奏。今日出府,坐着马车未走几步,便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携带凶器要刺杀儿臣。儿臣心中警惕,只觉得长安城内近日治安太乱,必须要加强戒备。”
君盛泽:“???”
众人:“???”
君盛泽十分恼怒,笑道,“七弟这话说的可笑,据儿臣所知,今日早朝,在太子府外拦住七弟的分明就是负荆请罪的和硕亲王。七弟说自己遇刺,可儿臣瞧着,反倒是被拉到小树林里,不知是死是活的和硕亲王才危险吧?”
“什么?”君晏面露震惊,“拦住儿臣意图行刺的竟然是和硕亲王吗?”
君盛泽眉骨一跳:“……七弟是听不懂话吗?和硕亲王是负荆请罪!”
君晏浅笑,“二哥,我确实不知他在负荆请罪。”
君盛泽给君无贤递了个眼神,示意君无贤上前帮忙。
君无贤赶忙道,“装这些有意思吗?”
他一只手指着君晏,“二弟不在现场,都知道和硕亲王在负荆请罪,对你太子府上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你只坐在马车上,隔了一个帘子,你看不见听不见,你不能打听一下吗?”
“你身边发生的事情,怎么还不如二弟安排在你府上的细作查的那么清楚。”
“大哥!”君盛泽傻了,“我从未在太子府上安插细作!”
“那也就怪了,”君长歌顺着君无贤的话道,“七弟都不知道来的是和硕亲王,二哥却知道,这消息,倒是比父皇还灵通。”
君盛泽:“……”
君盛泽看了眼沉着脸色的惠帝,心底发寒。
他不知道君无贤是不是在搞他心态。
君无贤却看不惯君长歌和君晏联合起来欺负君盛泽,继续道,“知道知道呗!那和硕亲王与二弟关系好,人俩提前商量,整这么一出不行吗?”
“大哥!我们没提前商量!我没拉帮结派!”君盛泽气到呕血,“你能不能闭嘴?”
“老二!我真不能闭嘴,我真不能看着他俩一起欺负你!”
君无贤跳脚,“君晏明知道是和硕亲王还装不知道,君长歌帮他说话,他俩兄友弟恭我这时候不站出来帮你,那我成什么了?”
我他娘的。
君盛泽败了。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君盛泽不想说话了,自闭了。
反倒是御史台的人当下站出来道,“臣有本启奏。和硕亲王之子叶世子与镇国将军之女无媒苟合,臣慕君妻,他等鼠辈,穷极龌龊之能事,于光天化日之下,做出此等不忠君无廉耻之事,脸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盆,可装世间万物,化为城墙,刀枪不入。”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镇国将军为国为民,于战场厮杀,疏于对子女管教尚可原谅,和硕亲王家宅不宁却入朝为官。”
“此等狗彘鼠虫之辈焉与我并列之。”
“臣恳请陛下,撤职和硕亲王。否则,臣将撞死于大殿之上!”
惠帝:“……”
“爱卿啊,”惠帝只觉得他娘的,又来了又来了,动不动就以死明志!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烦死了!“这和硕亲王一事,朕以为,定是他忙于公务,疏于管教儿子,革职查办倒也不……”
“陛下此言差矣,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一个儿子都教导不好的臣子,如何能帮助陛下管理国家?”
“此等鼠辈,行此不义之事,不怕五雷轰顶,死于非命吗?臣望陛下,离这种随时要被五雷轰顶之人远些。”
“叶家世子害太子落马,和硕亲王又有刺杀太子之嫌,叶家倚得东风势便狂,再不提点,怕是有篡位之嫌!”
惠帝:“……”
惠帝总是能低估御史台这群人喷人的本事。
仿佛他今日,真要是对叶家睁只眼闭一只眼,大雍就要亡了似的。
他只好道,“和硕亲王革职查办,撤了叶世子的职位。”
御史台的人对视一眼,勉强同意这个结果。
而后又一人站出来道,“启禀陛下,臣要参二皇子在太子府中安插细作,正所谓巴拉巴拉……”
君盛泽:“……”
麻了。
喷吧,君盛泽没有那个战斗力回嘴。
静静等待结果。
惠帝果不其然碍于喷子骂了君盛泽一顿。
跟着,御史台又参了大皇子,最后,御史台又关心了一下太子的终生大事。
“十八无子,也不知是人不行还是怎的,总之,于江山社稷无功啊!”
君晏:“……”
君长歌正要笑,又有人道,“臣要参四皇子沉迷青楼花船,放浪形骸,与那长安城名妓于光天化日之下打情骂俏。”
君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