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曹坚离去。
暗中传来一个声音，“陛下，有大批的学子正在赶往汴梁，人数不少。
汴梁的寻常百姓也有动作。
陛下是想帮哪边？”
皇帝放下手中的朱笔，开口对着空气问道：“你觉得朕该帮哪边？”
“臣不知，还请陛下示下！”
皇帝轻哼，并未给出明确的答复。
暗中的暗卫指挥使却已经明白皇帝两不相帮的意思。
皇帝神色平静，眼睛却格外的深邃。
不管是秦游的科学还是儒学，都只是他利用的工具。
谁输谁赢对于他来说，都没有关系。
他倒是想看看秦游是怎么处置这个事的。
毕竟这次儒家可是来势汹汹。
一千人他可以革除功名。
要是一万人，他自己也得掂量着。
同样的，一万普通民众的意愿他也不能忽视。
……
晚上戌时四刻。
秦游从皇城回家。
刚进门。
门房小六就来到他和阿寿面前。
“公子，今天下午来了两个人，是在秦家庄做生意的商户。
他们要见您，现在还在偏厅等着。”
秦游蹙眉，问道：“说什么事没有？”
小六摇头，“没有？”
秦游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们吃过没有？”
“没有，府上送吃的过去，他们都没动。”
“把饭菜热一下送来。”
“是！！”
小六拱手答应，转身离开。
一旁的阿寿也是紧锁眉头，“公子，庄上的商户不会直接来府上。
这二人不走执意要等咱们回来，恐怕是碰见了什么要紧的急事。”
秦游也是这样想的，便走去偏厅的路上边开口问道：“最近庄子上可有什么事发生？”
阿寿跟在旁边回复，“上次咱们不是在公交车上听见有人提议万人血书向朝廷请愿。
这事被洪冀他们听去了。
他们便四处统筹促成此事。”
秦游眼皮一跳，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
这种事一旦大声宣扬，必然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力。
等二人进入偏殿。
坐着的洪举和柴荣二人站了起来。
看见他们，秦游心头一沉，看来是他猜对了。
这二人，洪举是洪冀的堂弟，柴荣是吴亦的大舅哥。
洪举和柴荣赶忙迎上来拱手行礼。
“草民洪举（柴荣）拜见秦首辅！”
秦游还礼，开口问道：“说吧，发生什么事儿了？”
洪举率先开口，“今天一早，国税局就有人上门以税务问题带走了我们四家的东家。
我们四家一向遵法守纪，从未干过偷税漏税的事儿。
还请秦首辅为我等做主。”
洪举悲痛地说着，也顺势和柴荣跪下。
秦游弯腰拖住二人的手，“你们不必如此。
我就是知道你们四家，才会找你们东家议事。
你们不用担心，明天我保证他们安然无恙地回去。”
洪举和柴荣大喜，“谢首辅，谢首辅！”
秦游将二人托了起来，沉声道：“明日你们带着愿意情愿的百姓去皇城，人越多越好。”
他说着对背后的阿寿说道：“纸笔！！”
阿寿当即将身后的包放下，取出纸笔递给秦游。
秦游在一旁的茶凳上写了几行字，将纸递给洪举，并叮嘱道。
“你们明日在皇城下就按这个喊，声音越大越好！”
洪举和柴荣低头看纸上的内容，不由得一愣。
“秦首辅，这会不会激怒朝廷？”
秦游摆手，“无碍，有理走遍天下，你们又没错！”
洪举和柴荣这才放心不少。
秦游接着平静地说道：“你们还没吃东西，留下来陪我吃点。”
二人受宠若惊地赶忙摆手。
“我们留到现在已经是叨扰了，哪还好意思留下。
我等这就离开。”
也不等秦游挽留，二人行礼后就快步离开。
秦游看着外面的黑夜，眉头紧蹙。
阿寿在一旁低声道：“公子，看样子是冲咱们来的。”
秦游点头，“明日你不用跟我去皇城，你去国税局盯着，等我消息。”
阿寿点头。
门房小六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小六看着四周惊咦一声，“咦，人呢？”
秦游摆手，“人走了，你留下跟我吃点。”
小六笑呵呵地答应。
三人刚坐下。
门口就走进来一个人。
三人赶忙起身拱手行礼，“阿爷（太爷）。”
秦政背着手走了进来。
“有件事你可能没有注意，最近有大量的年轻人来汴梁了。”
秦游蹙眉，开口问道：“阿爷的意思是？”
秦政道：“他们也想用万千读书人的前程将你拉下来。”
果然！！
秦游攥紧拳头，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
“你想赢，得看明天你们谁先抢占先机。”
秦游沉着脸点头。
这是身家性命之局，容不得他马虎。
秦政拍着秦游的肩膀，背着手离开。
他现在能帮的上秦游的不多。
一切都只能靠秦游了。
秦游三人拱手目视秦政离去。
三人迅速吃完晚饭便各自回去。
秦游在自己的书房坐了许久。
齐观海等人利用这些读书人，就是想维护他们的利益。
数万人一起逼宫，可不比千人。
皇帝也不可能无视，必然会迫于压力做出抉择。
而数万百姓上书请愿，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这个时候就要看皇帝是偏向哪一边了。
秦游抓耳挠腮。
虽然他是已经活过两世的人了。
但还是看不透大魏这位皇帝。
他上任以来推了不少的新政，最终都是皇帝力排众议拍板决定。
但皇帝在普及教育的态度上确是模棱两可，让他始终猜不透皇帝的心思。
高姣姣此刻推开房门，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参汤。
“我今天煨了参汤，你喝一点。”
秦游冷峻的脸上露出和煦阳光地笑容，起身接过。
“夫人怎么还没睡？”
高姣姣没好气道：“见你进了书房就没回去，过来看看。”
接着她蹙眉，柔声地问道：“可是碰见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儿？”
秦游笑着吹着参汤，摇了摇头。
“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担心！”
高姣姣撇嘴，“你这样，怎么让人放心！”
秦游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没考虑高姣姣的情绪，当即把事都详细地说了一遍。
高姣姣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儿？
你不是说过百姓就是你的护身符。
就算是他们逼你下台，皇帝也不可能杀你。
正好，这首辅咱们不当了。
你看你，这才上任两年不到，人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高姣姣说着，眼底满是心疼。
秦游笑着摆手，“不管了，明天只能是见招拆招了。”
说完把碗里的参汤喝完，搂着高姣姣回屋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