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颤抖着手从袖中掏出一个玉瓶,把其中装着的那粒红色药丸送至时醴嘴里。
手中紧紧攥着冰凉的玉瓶,司长煜眸光复杂,忐忑,不安,无措,其中的慌张几乎要溢出来。
纵然时醴事先已经告知过他所有的计划,并且亲手将解药交给他,保证不会有失。
他仍旧放不下心中的担忧。
司长煜不敢想象,若是,若是时醴真的就此陷入沉睡,再也无法醒过来——
他可能真的会愧疚,懊恼一辈子。
就像两人先前玩笑时设想的那般……
司长煜垂眸,视线落在时醴交叠在一起的手上。
这是一双相当好看的手。
骨相纹理俱是精致分明,纤长白皙如同细嫩的葱根,比他的稍微大了一些……
鬼使神差的,司长煜伸出自己的手,缓慢而又坚定的握了上去。
触手是如同千年寒玉般的冰凉,冻得他险些打个冷颤,温热的体温从交叠的掌心传递过去,逐渐融化了那层镀在肌肤上的寒意。
司长煜怔怔的凝视着两人紧握的双手,蓦然生出一种时空错乱的恍惚感,仿佛一瞬间经年已过,沧海桑田。
但其实并未等待多久。
司长煜感到时醴指尖轻轻动了动,蓦地惊醒过来,慌忙要把手抽开,却没能如愿。
他纤细的手指被另一只手紧紧箍住,那只手动作灵活的插入他手指的间隙,迅速跟他十指相扣,亲密交缠。
“……”
司长煜愕然抬眸,就对上一双戏谑含情的凤眼。
时醴冲司长煜伸出手,微凉的指尖轻轻拂过他湿润的眼角。随即将手指凑到司长煜跟前,示意他看向指肚上那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你哭了,殿下,可是因为我而难过……”
“怕我醒不过来吗?”
这动作无疑是公开处刑。
司长煜又羞又臊,白皙的脸颊骤然攀上薄薄的红晕,恼羞成怒地喝道:“你闭嘴!手松开……”
时醴深知适可而止的道理,闻言乖乖放开手,扶着棺椁艰难站起,身形趔趄了一下,随即抬眸,传递给司长煜一个求助的眼神。
可怜兮兮的模样,就像是被主人遗弃的猫崽子。
“殿下……”这一声唤的缱绻温柔,入骨酥麻,异常惹人怜惜。
司长煜瞬间就心软的一塌糊涂,犹豫了一下,还是弯下腰,示意道:“上来,孤背你出去……”
时醴眸中划过几分诧异,随即伸手环住司长煜的脖颈,将自己的浑身的重量都压了上去。
她这具身体虽高却瘦,还未发育完全,不会给司长煜造成太大的负担。
果然,司长煜一只手举着火把,单手稳稳托着时醴的膝弯,步履轻松的背着人往外走。
“殿下……”
时醴唤一声,直接没骨头似的歪到司长煜肩上,冲着眼前那一截细腻的脖颈,轻轻吹了口气儿。
司长煜登时一个激灵,险些把背上的人甩出去,沉声道:“别闹,小心把你摔下去。”
语调中透着几分无奈,不曾动怒,倒更像被调戏的赧然无措。
时醴顿时将手臂揽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