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升,空气中带着几分初秋独有的凉意,街上人群熙攘,热闹非凡。
街角处不知何时支了个简陋的小摊子,木桌长凳,旁侧杆子上挂着条布幡,上书“专治疑难杂症”六字。
如此场面,引着过往路人纷纷将好奇的视线投注过去。
不仅因为那布幡上的题字实在过于好看。笔力迥劲,龙蛇狂舞,就算没有书法造诣的人都能夸上几句。
更因为……
木桌后长凳上坐着的年轻医师长得实在过于养眼,样貌气质无一不是鹤立鸡群,叫人舍不得将视线移开。
……
一直到正午时分,艳阳高照之时。
始终未能开张,却被各种探照灯似的灼热视线围观了一上午的时醴终是眉心微蹙,从长椅上站起身来,扔下自己的摊子,上一旁的面摊吃午饭去了。
面摊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女人,身材魁梧皮肤黝黑,脸上有着常年风吹日晒留下的斑驳皱纹。跟时醴站在一处,衬得后者越发清隽出尘,仿若谪仙。
看见时醴,面摊老板就跟瞅见什么稀罕物似的,一个劲儿盯着她的脸瞧,憨厚的脸上露出一抹亲和的笑来,“小娘子长得可真俊俏,活了这大半辈子,头一次见,跟画里走出来似的……”
这么嘀嘀咕咕的,给时醴碗里多盛了几块肉。
时醴道过谢,然后端着面碗,随意找了个空位坐下,慢悠悠的开始吃了起来。
就算是身处街井闹市的小摊儿,吃相也跟王府大院那些贵人似的,雍容优雅,看的面摊大姐啧啧称奇。
脑中,憋了一上午疑问的系统终是忍不住开了口:[宿主,咱们这是在干嘛呀!]
它实在想不明白。
时醴如今的身体既然已经恢复,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去找钟忱虞么?
怎么如今反倒不着急了。
反而跑到街边弄什么行医问诊的摊子,实在是迷惑行为。
闻言,时醴手上动作未停,优雅地夹了一筷子味道实在算不上好,只能说勉强入口的面条,高深莫测的回了一句,“再等等,还不是时候……”
在客栈待着的这几天中,时醴一直在思索,应以什么样的身份,找什么缘由出现在钟忱虞的身边才会比较自然。
若是平白无故直接找上门去,提出要应聘坐堂大夫的职位,身份背景难以取信不说,怕是要经过重重质疑考核……
倒不如就先在街边行医坐诊,等名声闯出去之后,自然会引起小孩儿的注意。
到时用不着她做什么,说不得钟忱虞会主动找上门。
毕竟她摆摊的地方就在钟氏医馆不远处,一转头便能望见那高挂着的匾额和敞开的大门。
而根据今天上午观察的情况来看,钟氏医馆的生意虽然尚可,不过那些客人基本都是直接拿着药方过来抓药的。
倒叫那医馆二字显得有些名不副实。
钟氏医馆原先倒是有几个坐堂大夫,只是后来医馆没落,稍有些真本事的,都陆陆续续被城中其他医馆用高价挖了过去。
剩下的,都只能解决些风寒之类的小问题,实在撑不起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