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
系统上下打量了一眼神色清冷,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亓御,表示自己真的没看出来哪里软。
亓御被时醴一连串的话弄得有些懵,想好的措辞也说不出来了。
眼前雌虫双眼泛红的模样瞧着太过脆弱惹人怜惜,叫他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而且——
亓御捻了捻指尖,方才那一瞬间,他心中竟涌出了强烈的冲动,想要伸手将雌虫眼角的泪珠拭去,想要看到她明媚灿烂的笑脸,而不是如今像这被谁欺负了似的,一副可怜相儿。
虽然严格来说,他什么都没做,心中的负罪感却相当强烈。
好似拒绝眼前的雌虫,是件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
亓御拧紧眉头,心中思虑了一番,到底还是决定妥协。
算了,不过一顿饭罢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哪里就犯得着如此纠结?
亓御终于下定决心,斟酌着开口,“时醴阁下,您不用妄自菲薄,您是我见过最绅士有礼的雌虫,我也很乐意,跟您成为朋友……”
他自认不会说什么漂亮话,这些话其实是他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这么想,便也就这么说了。
若非他率先动了心,害怕自己会按捺不住越陷越深,其实是挺想跟时醴成为朋友的。
毕竟时醴虽然身为雌虫,可身上完全没有雌虫公认的那些陋习和坏毛病,相反,跟她相处很舒服。
而他的朋友,其实也不多,真的数得上的,除了那几个能够交托后背的下属,也就只剩下诺茨了。
“真的嘛?!”
时醴猛然抬眸,神情中兴奋难掩,被泪水洗过的碧色眸子越发剔透,光华璀璨,像是展厅里价值连城的宝石,实在漂亮的不像话。
兴奋过后,雌虫眸含期待,神情忐忑,“那,我可以邀请您去捧场吗?我亲自下厨,很好吃的……”
“嗯。”亓御终是矜持的点了点头,“我会去的。”
虽然并未对时醴的厨艺抱有什么期待。
可听到是她亲自下厨,心弦还是忍不住微微颤动了一下。
……
两人并未过多停留便离开,回到地面后,亓御先吩咐司机将时醴送回家,看着她踏进时宅大门,步入通明的灯火之中,这才放心离开。
而时宅之内,转过拐角的时醴脚步蓦然顿住,伸手将肩上披着的外衣拿下来,叠好放在臂弯里,垂眸抚摸着肩头精致的星星,薄唇微微上扬,勾起一个颇为狡黠的弧度。
这衣服自然是亓御的。
夜深露重,风又冷得很,于是她这个衣着单薄娇弱的雌虫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作为朋友的亓御不忍心看她受凉,便将自己的衣服给她披上了。
多么合情合理又不逾距的举动!
时醴完全能够猜到,亓御脑中一系列复杂而纠结的心路历程。
动心了却偏不承认,拿朋友的身份当借口,倒是挺会自欺欺人。
不过朋友就朋友吧。
时醴不着急,她有那个耐心。
……
一夜无话,时醴睡得相当不错。
只是一大早就被楼下热闹的人声吵醒,简单洗漱之后,出来走廊上朝下看了一眼,就见她的继父科林正被两个面容严肃的雌虫士兵架着,姿态颇有些狼狈,丝毫不见往日的从容。
时母端坐在沙发上,脸色黑沉的不像话。
她那个便宜妹妹时嘉文,则面目仓惶地跪在地上,扯着便宜妈的袖子哭嚎,“母亲,您救救雄父吧,他会死的,他一定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