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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清虚吗?”

这个疑问其实在很久之前就在高志心底扎根了,渊潮诡海一行,玄武御风的话,青龙道风的话……

神秘男子……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迷茫。清风到现在只是给他讲了一个很简单的故事,这个故事中只是让他清楚了其中几个简单的事情,实际上也就是错乱世界那些大人物的事情,真正的答案并没有给予他太多。

听到高志问出这个问题,太初树皇与月莲女王也都是呼吸一滞,他们真正想不通的时候是从高志诞生意志力量的那一刻。意志这种力量太神秘了,到现在所知道的,也就是高志这一个非主宰的生灵参悟了。

“谁知道呢?”

清风微笑摇头,模棱两可的回答了这一句话。

“什么意思?”高志皱眉,很是不解,他可以看的出清风并非是在刻意回避他的问题,只不过他心中有着自己的想法和准则。

“你看。”

清风伸手指向太初树皇与天罡王尊,“他们两个都是我的本体所分离出去的,那么从根本上来说,他们其实就是我,而我却不是他们。这样的说法,你能够理解吗?”

高志沉吟,良久才缓缓道:“你是说,有共通性的,却未必是一个?”

“也可以说是两朵相似的花,可既然是两朵,那始终就是两朵,不管它们到底有多么相似。生长在一片土壤也好,属于一根花茎也好,它们始终是不同的,哪怕它们拥有同一个名字,拥有同样的色彩和花香。”

清风摊手,手心中出现了两株非常小的树苗,“如果分开来看,它们是一模一样的,可如果是在一起的话,终归还是有区别的。这个区别虽然可以小到忽略不计,但是它依旧是它,而它也只是它。”

高志摇头,“我还是不明白。”

“你明白的,只不过你不愿意相信。”

清风轻语,手心的小树苗又悄然消失了。“我刚才说了,一世轮回也好,万世轮回也罢。轮回之后与轮回之前终归是不一样的,也就是不管你曾经到底经历了什么,都与你这一世无关。”

“怎么可能无关?如果没有很强的信念,又怎么能够经历万世轮回而不放弃呢?”

太初树皇忍不住开口,“你就说他是还是不是吧。”

清风沉默,最终叹了口气,“我希望你是,我希望你是主宰清虚,我也希望你是赐予我一切的大哥。”

“可轮回了就是轮回了,这就是规则,这就是大哥智慧的结晶。你问我,你是不是清虚,是不是我大哥。我没有办法给予你答案,这个答案只有你自己能够给你。”

清风顿了一顿,又道:“还记的你开始承认无情的那一刻吗?”

高志重重点头,“我记的。”

“承认另外一份完全与现在无关的记忆,就等同让你接受一个你无法接受的事实,做一个你本来就不想做的决定。轮回就是新的开始,就是新的生命。任何生灵都可以不遵守,但是我却必须遵守。因为我是清风,因为我是清虚的弟弟。”

清风语气高昂,声音到最后透着难以想象的骄傲。

高志沉默,太初树皇瞪眼,这他娘的都是什么回答啊,说句实话能够死吗?

“你来问我,你是不是清虚,其实这世间还有谁比你更清楚吗?”

清风浑浊的双眼爆发出慑人的光芒看向高志,“如果有一天,你觉的你是,那你就是。如果有一天,你觉的你就是高志,那你就是高志,你不是清虚,也不会是任何人。”

高志面色忽地大变,猛地站了起来,身躯一颤踉跄倒退,小半天才语气低沉的道:“你是想说……”

“很残酷不是吗?是的,事实向来都是这么残酷。”

清风嘴角满是苦涩,“所以,是与不是,不是取决于我的答案,而是你自己的答案。即便我说是,你也可以不是。”

高志沉默,好半天才叹了口气,又坐了下来,“我懂了。”

“从私心上来说,我还是希望你是。”

清风喟然长叹,“你无法知道我们心中的思念,起码现在你的不会理解我们那种孤零的感觉。如在外的游子,永远找不到自己的根。可你不同了,你有自己的根,帝宫,父母,儿女,朋友。他们都是你的根,他们就是你的一切,你也是他们的一切。”

太初树皇焦急的看了清风一眼又看了看高志,忍不住又道:“不要打哑谜好吗?到底是还是不是啊。”

清风不语,高志也是沉默。

太初树皇急的咬牙切齿,恨不得直接骂娘。

“我也不希望高志是。”月莲女王忽地开口。

“几个意思?”太初树皇瞪眼,“是有什么不好?如果是的话就会成为高高在上的主宰,成为裁决者,这难道不好吗?”

月莲女王只是摇头,并没有再说什么。

“你们这帮家伙!”太初树皇气的咆哮,“现在我才知道,你们到底有多么遭人恨。”

片刻后,高志缓缓站了起来,平视清风,“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你的吗?”

“可以看着我死去吗?”

清风轻语,“我不希望自己再孤独下去,在哪里重生,我也希望在哪里消失。”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高志皱眉,意志力量放开,去感受清风的状况。最终,他也只能够无奈摇头,伤势太严重了,一切都靠自身强大的力量在维持着。

“我的生命已经圆满了。”

清风微笑,注视高志良久,缓缓道:“足够了。”

“谢谢你能够……再一次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清风躬身行礼,高志想要避开,却不知道为什么双脚如扎根了一般,不是对方所施展的手段,而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知道自己不能够避开。

“其实,留下来的才是最痛苦的……请原谅我的无能为力……”

清风缓缓起身,自身一阵涣散化为了一棵参天大树,耸入那星辰之中,非常的巍峨,简直不可思议。那是一种感觉,那是世界第一树的感觉。

太初树皇与天罡王尊身躯光芒大盛,它们都出现了变化,天罡王尊化为了一截树枝,太初树皇的身躯尽管是高志所塑造的,而此刻也只是化作了一朵树根。

“月莲……我很抱歉,让你作为一个无情人生活了那么久……”

清风的声音飘渺,充满了歉意。

月莲女王俏脸紧绷,美眸在这一刻却突兀的有泪水滴落。泪水滴落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仿佛要炸开一样,是毁灭大道的气息在崩溃。天地无情,为毁灭大道。

得此大道者却绝对不可有情。

“不要哭,我的孩子……”

清风声音虚弱不堪,“我对不起你,也要感谢你,是你替我陪伴着他……让他不再孤独,让他度过一个个难关……”

清风的声音越发的虚弱了,已经近乎听不真切。

“父……父亲!”月莲女王大呼,娇躯完全龟裂开来。有绿气想要将月莲女王卷住,可最终还是放弃了。

高志心底也是一突,他也没有想到会有这等变化。

就在高志准备出手的时候,满天星辰忽地完全消失了,这里漆黑一片,唯有清风所在的地方绿光大盛,照耀四方。太初树皇与天罡王尊根本就动弹不得,他们正在接受清风最后的一丝力量。

“主人!”小白与小黑悲呼,充满了不舍,齐齐飞到了那大树之上。

清风庞大的躯干缓缓的缩小,速度很快,有无数的树叶在飘落,洒满了大地。他真的要步入了最终的路,死亡。

有青气自高志手中飞出冲入到月莲女王体内,但是却遭到了强烈的排斥,加剧了月莲女王身躯炸开。

“吼!”

忽地,天罡王尊与古蟒玉灵龙齐齐转头看向另外后方。高志也同时感受到了,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死死的压在他们每一个人的心头。

强,强的不可思议。

估计这辈子高志都没有见过感受过这么强的存在,便是天帝幽龙当时下界所给高志的感觉也不及对方百分之一。

一道黑影,在这黑暗的天穹下,依旧显的很是耀眼。

那一袭黑色长裙如黑色莲花一般,那赤着的双足更是如夜空中的白玉多雕塑一般。

一名女子,看不切她的面庞,只能够感觉到无法言喻的气息。

她径直穿过高志,掠过月莲女王,随着她的出现,月莲女王的状态瞬间稳定了下来。随后,她静静的站在清风前方,并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你还是来了……”

“谢谢你。”

“月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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