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虎答应了,二名官兵抬着过去,十四人轮流喝着,很快就喝完,把醰子和碗还给唐虎,唐虎道:“今天卖得好,不用上船了,到街上卖卖。”
和卫殊离、唐卓挑着担子走了。
不多时,船家示意可以上船,十四名保护生辰纲的官兵挑着篓子,跟着众人上船,船家乃见人已齐,就收缆而去,驶离渡口,撑起帆愈去愈远,这时,”探花郎“戈诵梅和”金脸鬼”雷天化急步奔来,戈诵梅跺脚道:“糟了,慢了一步,黄河九鬼是不是埋伏在船上?”
“金脸鬼”雷天化道:“我们亲眼盯着黄河九鬼和那批女子,直到清晨,他们都还逃不出我们眼底,不可能这么快来动手脚。”
“探花郎”戈诵梅道:“黄河九鬼个个深黯水性,大可由刘家村渡船,在黄河上阻截,那批人又怎斗得过这些江湖亡命之徒。
“金脸鬼”沉吟道:“令岳的生辰纲关系不小,我们暗中保护,出了差错脱不了责任,不如渡下一艘船过去看看,有事也能早知道早解决。”
想了想,”探花郎”道:“不用,出事情他们会回这里找我,咱们等二天,没人回来则表示安全过去了。”
雷天化颔首,二人离开渡口,楚不休和展熹在暗处见到这二人,虽听不到他们说的,互相望一眼,都知道对方跟自己一样,觉得雷天化和戈诵梅的出现,事情恐怕不简单,楚不休道:“可能还有下文。”
展熹道:“魁首也怀疑他二人跟生辰纲有关。”
揉揉太阳穴,楚不休道:“最好没有,不然我最坏的打算会最先出现。”
展熹也感到头疼,道:“要不要叫人查查戈诵梅的来历?”
“不用。”楚不休道:“真有事,他自然会找上门,不必劳师动众了。”
二人互望一眼,不约而同道:“都是殊离闯的祸!”展熹适可而止,楚不休则不客气的接下去道:“也只有她会想到这种牵连甚大的游戏,她玩得过瘾,我们也忙着收拾善后,该死的是,根本拒绝不了她。”
二人看着看着,哈哈大笑起来,展熹道:“咱们觉得浪费精力,她感到很兴奋,只是想想,平日大伙儿这些老兄弟都正经八百偶然跟她玩玩,也颇有调剂之乐。”
嘿嘿一笑,楚不休道:“因为大伙儿都这么想,她更肆无忌惮,说不得有一天她会逼得我将她关着不许出门,或许这样能让她乖一点。”
展熹一本正经的问道:“永远?”
楚不休道:“当然不,她收敛些就放人。”
展熹怪笑道:“魁首只怕要失望了,以前你就说过;猛虎出狎,其势不可当;再则,并非属下犯上,大当家的,你压根儿就对她狠不下心。”
楚不休也不见怪,笑道:“也罢,至少目前解决这档子事再说。”
展熹喃喃道:“殊离是制造麻烦的高手,魁首则是解决困难的专家。”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二人一路闲聊,”高安酒楼”的雅房里的卫殊离五人已换了衣裳等着,待二人进来,卫殊离道:“大哥和大领主怎么这时才到?”
楚不休和展熹决定不说出戈诵梅之事,楚不休道:“看着船行驶出去才放心回来。”
卫殊离想到自己的杰作就好笑。
原来唐虎卖的二缸酒都是干净的,等众人吃了左手边的酒,马泰趁机杓一碗右手边的酒,殊离夺回再倒回去,那只碗早就被抹上药,这一来右手边的酒就不干净了。
当兵的人爱喝酒、爱赌博,自古皆然,十四个大汉刚好喝一醰子酒,不怕他们买零星的,即使要买左手边的酒,唐虎就会把抹上药的碗借给他们,照样中计。
卫殊离下的药无色无臭,半个时辰后酒意冲上来,一个个都会排队跟周公的千金约会,至时船家曾照顾他们上岸到客栈睡觉,财物则转回来交给楚不休。
唐虎哈哈笑道:“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坐上贼船,醒来也哭诉无门。”
卫殊离笑望楚不休:“大哥安排的好,找弟兄权充船家,生辰纲得手后立刻洗手不干,那些官爷想找船家出气也找不到,咯咯……”
唐卓已醒悟自己跟殊离只能一起玩耍,没办法一而再忍受她的恶作剧,想通之后,而对殊离和楚不休也不再尴尬,乐于参加此事行动,这时却有些不忍:“你高兴,那几个护送的人便死路一条,不然就军法严办,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般快活。”
他一说等于泼了殊离一盆冷水,高兴之情大减,卫殊离反问道:“依你说该怎么办?”
唐卓道:“你玩也玩过,他们也倒过霉,不如就把东西送还,免了他们一顿刑法。”
卫殊离也明白要处理生辰纲很麻烦,洛阳城那么大,要把东西送回每一家,实在是不可能,这麻烦自然是落在楚不休身上,本想趁此打消这主意,回头楚不休奇特的笑容,又怀疑他打什么主意,扁扁嘴道:“如果他们能找上门来,我就还给他们。”
唐卓不悦道:“你是存心刁难人,他们如何知道是你的意思。”
卫殊离瞋目道:“那群官兵巴结你么,何必替他们着急。”
唐虎插进来道:“二哥,你跟娃娃叔公总是意见不合,不如就此算了。”
卫殊离翘起嘴骂一句:“目无尊长!”
楚不休不禁莞尔,摸摸她头发道:“你是尊长么?”
卫殊离神气道:“我年纪虽小,辈份却大唐卓小小子二辈。”
楚不休上下打量她一眼,道:“像么?我看是不像,平时你总像妹妹要抢哥哥东西似的非赢到手不可,唐卓若不合你意,这时你才会想到要摆出‘尊长’架子,总之你占尽便宜,这种‘尊长’,真会贻笑大方。”
众人大笑,卫殊离瞪眼道:“大哥,你是不是吃了偏心药?”
楚不休笑道:“大哥是为你着想,你又想做尊长,又要不讲理,这怎么成?以后少欺负人吧!”
眼珠子一转,卫殊离道:“大哥这么吩咐,我只好听从,以后想捉弄他二次,就改为一次,把二次的捉弄法子都在一次用玩,可以了吧?”
楚不休无奈摇头,展熹笑道:“魁首,随她去吧,殊离自有分寸。”
卫殊离拱拱手道:“大领主真是高见,殊离很佩服你。”
楚不休以”传音入密”工夫骂她一句:“小马屁精!”
卫殊离情知没有其它人听见,也就不以为意。
吃了庆功宴﹝只有卫殊离有这想法﹞,唐卓、唐虎表示要继续到各地游玩,告辞离去,楚不休等人则打道回嵩山,向悟心大师辞行后即回转”子午岭”。
是日傍晚,黄河九鬼﹝只剩七鬼﹞和六女一同到枫林镇渡口埋伏,二帮人不知怎地居然合作起来,在渡口枯候一个时辰,只见到小猫两三只,赵凤山向一名老者打探消息,才知今日只有三班船,全在午饭后过去了。
熊予恨恨道:“我们全被‘她’耍了。”
汪世禹老练道:“世间真有鬼么?我觉得不大对劲。”
焦海苹不屑道:“你看得出不对劲,干嘛当时不拆穿‘她’。”
白二反驳道:“如果‘她’不是说得很像一回事,又知有生辰纲,还知价值十万两,我们也不会相信,你们行,怎么‘她’走后好久都还动也不敢动。”
这可犯了众女怒,二帮人原是为利益而合作,全无道义可言,此时眼看生辰纲无着落,那还把对方看在眼里,均是剑拔弩张,一触可发。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洪亮的声音打断十三人的怒骂,一个瘦高秃顶、死眉死眼的和尚走过来,却是瘦僧,此时显得一派高僧样儿:“众位施主为着十万两而争执,委实不值得。”
熊予喝道:“你知道它的下落么?不知的话少开口。”
瘦僧合什道:“贫僧知道,贫僧此来就是想化解众位施主的恩怨。”
十三人面面相觑,将信将疑,汪世禹道:“请大师指点。”
长长叹了一口气,瘦僧道:“真是造孽!卫殊离自认有人保护,不知戏耍了多少江湖豪杰,而楚不休纵容她胡来,也是祸首之一。”
巡视众人茫然的神色,又道:“贫僧认识一名小女施主,名叫‘琳儿’,卫殊离和她相识,就以她的外貌做成一张人皮面具,以‘琳儿’的身份算计贫僧,赚去两本经书,贫僧跟踪而来,无意在客栈发现‘她’装鬼欺骗你们,那时贫僧思量前后,才恍然明白琳儿已不是琳儿,随她到刘员外府,明白她和楚不休有所图谋,一路跟踪,今日中午,亲眼看见他们改装骗运送生辰纲的官兵喝一桶酒,如果贫僧没有估错,送生辰纲的人是上了贼船,十万两已落在卫殊离手中,贫僧看不过去,专程在此等待施主,指点你们一条明路。”
卫殊离只拿他一本经书,瘦僧转口变成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