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提醒
“放心，我不会让丫头受伤的。”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吓了两人一跳，两个人回身，杨博衍正站在传达室的门口，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们…
闫依依听了他的话先是一愣，然后就是有些感动，别人说这话，她持保留态度，但杨博衍说这话，她不知道为什么 出于本能的就相信！
闫依依很快就调整好心态，满脸笑意的问
“杨哥哥，你怎么还特意过来了，我不是说…”
“你不是说很重要，不是说电话里不方便说吗？”所以我就过来了！
杨博衍打断她的话，他的听力很好，刚才在传达室，闫宜修的话他听的很清楚，为了让她最亲近的人放心，有些话还是说出来的好。
“嗯，因为那天我是在靠山屯的村委办公室打的电话，我三堂叔和四堂哥一直在，我打电话毕竟求的人…也不好撵人家出去吧？”
闫依依不好意思的解释，杨博衍笑了，轻声说道
“好了，你不用解释的那么清楚，你在电话里说的话我听的明白，走，还是去办公室说吧。”
三个人说着，就往经理办公室走，闫依依发现，货运站的人果然少了一些，应该是还有员工没来上班，对面大车间的门敞开着，影影绰绰的有人在走动，而服饰厂旁边的铁栅栏门也开着…
“丫头，你们那个厂子什么时候开工啊？我看大门还关着！”
依依家居服饰厂一开始是没有门的，后来因为临县新市场开业后，货运站托运货物的多起来，到站和发车的时间又分了几个点，厂院里的人便也杂起来，而服饰厂一般下午五点半左右就下班走人了，有些等着装车，卸货的人就跑到服饰厂的院子里瞎逛，有那不自觉的见没人还就地方便！
后来，赵雷和秀玲两人一商量 ，又征求了刘鹏的意见，就安了一道能折叠的铁栅栏门，连带的，服饰厂和货运站的小作坊之间也垒了一堵一人多高的院墙，车间和货运站的仓库之间也打了截断，这样一来，货运站的小作坊也成了独立的院落，也和服饰厂一样安了一道能折叠的铁栅栏门！
闫依依看了眼服饰厂关闭的大门，才回答
“初八上班，年前盘点，库存有不少，年后这会儿我们那些产品除了头花别的都不太好卖，新产品我还没交代下去…不过，小院卤味作坊今天开业…”
“嗯，吃食是消耗品，应该早点开业，丫头，你们那个服饰厂就准备一直做家居服饰吗？这会儿的购买力…”
这会儿的购买力稍微差了点！
杨博衍没明说，但闫依依也听明白了，这个年代，能穿不带补丁的衣服就不错了，家居服，睡衣这些都算“奢饰品”了吧？
“谢谢杨哥哥提醒，我做了两手准备，一是把我们现有的产品卖到其它城市，二是设计新品，我想做休闲裤和运动装，这些都不属于正装，不过可实用，即可以上班，逛街，运动时穿，穿旧了还可以当家居服…”
杨博衍点点头
“嗯，丫头的想法不错，等你们做出来，我保证第一个买…”
“真的？哎呀，杨哥哥你的身材这么好，要是你穿着休闲裤体恤衫，或者一身运动装在你们学校里转那么几圈，肯定有不少人打听在哪买的，对了，还有我小舅舅和姚大哥他们学校…不行，我得趁着你们开学之前做出来一批…”
“丫头，可以先做运动装和休闲裤，体恤衫的话可以晚一点…天还冷…”
“对对对，还是杨哥哥考虑的周到…”
闫依依狗腿的说道，其实，因为布料的原因，还有怎么把好看的图案印上去，这些问题让她没打算做体恤衫！
不过，她侧头看向杨博衍，怎么感觉他是在提醒自己呢，还有，这个年代是叫体恤衫吗？现在只有什么蓝白条的海魂衫吧？
杨博衍感觉到身边人在看自己，轻声问
“怎么啦丫头？”
“谢谢杨哥哥，你提醒了我…”
看着杨博衍，她觉得他穿翻领体恤会更好看…
她打开自己做的小挎包，从里面掏出一个笔记本，打开递给他
“杨哥哥，这些是我画的样子，你给提个意见呗？”
杨博衍先伸手摸了下她的发顶，才接过，仔细看看上面画的几个款式，样子是后世的经典，尤其那条带几个大口袋的休闲裤，他也穿过，很舒适也很实用！
“嗯，不错，很好看，不过丫头，这休闲裤的款式年纪大和保守的人估计不敢穿，你可以试着改一下口袋…”
“对呀，在这款的基础上再设计出男女老幼的款式，哈哈，杨哥哥你真的提醒我了，谢谢啊！”
闫依依激动的抱住杨博衍的胳膊摇晃着…然后，场面就安静了一瞬间，然后，她就被哥哥一把拉开，然后，三个人都尴尬了一会儿，就都加快了脚步……
二 没有证据
到了货运站的经理办公室，见门虚掩着，走在前面的杨博衍也没敲门，伸手推开，三个人进去…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刘鹏站起来
“来了？两位小闫同学过年好啊！”
闫依依，闫宜修惊讶的看着他
“刘大哥过年好，刘大哥怎么也这么早就过来了？”
“不早了，我们的小作坊初六上班，欸依依你们服饰厂还没上班呢！”
“嗯，我让她们初八上班。”
“还能再待两天，挺好，快请坐，来来来，吃块奶糖，还有这干果，这可都是你杨大哥从京市特意给你，们带过来的…”
闫依依惊讶的看着茶几上玲琅满目的小吃食，都是京市那头才有的，她偷偷咽了口唾沫，这才抬头看向坐在对面圈椅上杨博衍
“杨哥哥，这些都是你带过来的？”
“怎么？不喜欢吃吗？如果不喜欢我下次…”
杨博衍可不是客气，他是真的以为她不喜欢吃这些，毕竟几十年后这些都不算稀罕玩意儿了，她怎么会没吃过？
“不是，我就是没想到…”
“嗯，我还带了一些，等咱们谈完事情，我还想去拜访一下，你姥姥姥爷他们…”
“喔，对了，正事儿…”
……
初三晚上，闫依依躺在烧的热乎的土炕上怎么也睡不着，她闭上眼睛，想到那张脸，后来终于想起来，报纸上曾经有篇报道，警方破获一起重大的拐卖妇女儿童案，案子涉及人数众多，其中还有人命，当初她会关注到这起案子，除了性质太过恶劣，还有就是，报纸上面的一张照片，上面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孔，和熟悉的家庭住址…
但是这些闫依依没法说，她只能把自己的怀疑说出来
“杨哥哥，我这么说你可能不会相信…”
“你说，我就信。”
杨博衍的话让闫依依，闫宜修都愣住了！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刘鹏用拳头堵着嘴，咳嗽了两声，心里再次震惊，依然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杨老大嘴里说出来的，他控制住自己别站起来，左手压住右手，是为了防止自己手欠，去摸自家老大的脑门，来看看他是否发烧了........
杨博衍并不理会几个人看着那他纠结的眼神，而是静静的等着…
闫依依的情绪也不过一瞬间，她严肃的说着自己的猜测
“杨哥哥，我听说，当年闫楚楚出生的时候，隔壁王婶也生了一个女儿，据说是刚出生几天就夭折了，人也被王婶的男人刘栓柱给埋在了后山，”
“对，我也听说过…”
杨博衍点头，闫依依坐直身子
“可是我怀疑，那个婴儿大概没有死，我怀疑是被送人了，或者，被卖了…”
这下刘鹏的兴趣也勾上来了，杨博衍好奇的问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这其一，据说王婶怀孕时没听说有胎位不正，胎位不稳之类的说法，其二，当时那孩子出生时，有在附近的村民说，那孩子的哭声很响亮，中气十足，不像会夭折的样子，这其三，靠山屯有谣传这刘栓住卖过女人孩子，但没有真正的证据证明…”
杨博衍：行，能想到这些，但
“就像你说的，没有证据就无法证明你究竟是猜测，还是是事实！”
“是没有证据，但有些事情还是得防患于未然，万一这刘栓柱再起坏心思…让人不得不防…”
杨博衍蹙眉，犹疑的看着她
“丫头，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闫依依叹口气
“初三那天，我们一家回靠山屯，当时我出去透气，正好遇到我大爷爷家邻居王婶，当时她在院门外偷窥……”
闫依依把那天遇到王婶和刘栓柱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想到那天刘栓柱那双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情绪，她又补充道
“杨哥哥，当时刘栓柱看我和哥哥的眼神，怎么说呢？我当时的感觉就是，他在估价，就像是他在看货物，在看这货物值多少钱！”
说到这，她突然笑了，根本就没发现杨博衍已经面沉似水，眼睛里压抑着怒火！
“杨哥哥，我当时从他的眼睛里，还有面部的微表情里看出，我和哥哥应该是比较值钱！嘿嘿嘿…”
“你很得意？”
“啊？”
闫依依终于发现杨博衍在生气，忙解释
“嘿嘿，杨哥哥别生气，我在开玩笑…”
“你不怕吗？”
杨博衍无奈的看着他，闫依依立马表露
“怕，我当时怕急了，要不然怎么会里立马就给你打电话呢？”
“哼，如果你的表情再真挚点，我会相信！”
闫依依揉了揉眼睛，刚要说话，杨博衍根本就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揉不管事儿，你应该往眼角抹点清水…”
“喔 对哦，下次抹…”
“闭嘴。”
杨博衍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她…
刘鹏眨眨眼，他想到之前在队上，杨老大若是呵斥谁“闭嘴”那绝对能吓你一哆嗦，这会儿怎么听着一点气势都没有了呢？
喔对了，老大说就早上吃了口饭，嗯，一定是没吃饱饭的原因！
闫依依见杨博衍似乎真的生气了，她忙整理好表情，认真的说道
“杨哥哥，我还想顺便拜托你一件事情…”
杨博衍好笑的看着她，也不介意她转移话题
“丫头，你不用这么客气？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帮忙…”
“嗯，谢谢！杨哥哥，我怀疑闫楚楚不是我爸的女儿…”
杨博衍微愣，小声问道
“你，什么意思？”
“我怀疑，闫楚楚是被掉包的…”
“掉包？”
杨博衍的记忆里，并没有听说有掉包这件事…不过，上一世他好像除了和丫头本人有关的事情，其他的并没有详细查！
“不是，掉包？”
震惊的话是刘鹏说的，他没想到小闫同学会说出这些话来…自己这是知道了，天大的秘密了，吧？
杨博衍看了他一眼，又转头问道
“丫头，你怎么会怀疑闫楚楚不是你爸的孩子？”
“因为他们长的不像啊？”
“那也未必，万一她长的像自己亲妈呢？”
“闫楚楚的亲妈？”
闫依依搜刮自己的记忆，发现，她还真没有关于闫楚楚亲妈的！
她郁闷的，不情愿的点点头
“杨哥哥你说的挺有道理，欸！也不知道还有谁记得闫楚楚的亲妈长什么样子？当然这不是重点，对，还有就是，杨哥哥你说，除了亲生父母和家人，还有谁会无怨无悔的帮着你？”
“都知道王婶对闫楚楚好，都说是因为，闫楚楚是在王婶的孩子出生后出生的，没想到几天后…所以，王婶她把对女儿的思念和爱护，都反馈到闫楚楚身上...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这种说法，杨哥哥你信吗？”
杨博衍听了她的话，想了想，知道她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没有证据，怎么怀疑，也只能是怀疑！
闫依依搜寻记忆，上一世闫楚楚一直到出嫁都待在闫家，她也没听说过关于她身世的事情…不过她也确实过的浑浑噩噩的，连闫楚楚和她不是一个妈生的都没注意到！
杨博衍叹口气“依依，你接着说…”
他知道丫头一定还有别的话说。
“其实我要说的，都互相牵连着，那天闫大民说…”
闫依依把那天闫大民说的，他偷听到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杨哥哥，我其实是怀疑那个孩子并没有夭折，她有可能是，被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