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威逼
香铺的生意慢慢走上正轨，冯凌雪也就不再将注意力放在那边，开始着手处理内宅事务。
如今柳儿还在梅家安然度日，秦素兰更是怀了孩子，冯贤满心期待着孩子降生，一切都太美好了。
而冯凌雪见不得她们如此安逸。
这日，冯凌雪命惊蛰炖了一盅汤，带着小满和谷雨前往芙蓉院。
芙蓉院如今丫鬟小厮成群，各个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放松，就怕哪里招惹了秦素兰的不快，惹来一顿责罚。
见了冯凌雪，一群人安静行礼，丝毫不敢大声。
“忙各自的去吧，我就是来瞧瞧秦姨娘。”
几个小丫鬟你看我我我看你，拿不定主意，却都没有让开。
冯凌雪看了眼周围，几个脸生的小厮也正紧张的看着这边。
冯凌雪冷笑，冯贤还真是把虚情假意演绎得淋漓尽致，先前当众打骂，如今却又生怕她出点岔子，还特意买了些奴仆来伺候保护她。
“我还能吃了秦姨娘不成？”
几个小丫鬟低头弯腰：“奴婢不敢。只是老爷吩咐了，不准除他以外的任何人接近秦姨娘。”
这倒是有趣了。
小满听了一肚子气，上前推开最前头的丫鬟，叉着腰怒骂：“狗仗人势！也不看看这是哪里，连小姐的路都敢拦，当真是给你胆子了是吧？”
“奴婢不敢。”
冯凌雪也没有为难她，毕竟各为其主。
“既然如此，那你去告诉秦姨娘，就说今日秦小姐就要随朱崇山离开庆州了，可有什么话要与秦小姐说。”
丫鬟愣了一下，还是进了屋。
没一会儿逢喜就出来恭恭敬敬将冯凌雪请了进去。
“瞧着秦姨娘气色较之前可是大好，想来休养得不错。”
秦素兰捂着肚子坐起身，并不与冯凌雪对视。
“大小姐到底想说什么？”
冯凌雪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秦素兰，许久才勾着嘴唇带起一丝微笑道：“今日我就是想与你谈一笔生意。”
“生意？我们之间有什么生意好谈的？”秦素兰不解。
冯凌雪走近，在床沿坐下，伸手摸向她的肚子。
秦素兰瞪大双眼，好似一只受惊的鸟，显得惊恐万状。
可她不敢动，只能颤抖着任冯凌雪将手落到肚皮上。
冯凌雪感受到她的害怕，微笑着问：“秦姨娘在怕什么？”
“没、没有……”
“也不知道这肚里的，是男孩啊还是女孩呢……”冯凌雪抬起头，轻声问，“秦姨娘想要女儿还是儿子？”
秦素兰嘴唇打颤，眼睛里慢慢弥漫出一汪水雾。
“姨娘定是想要儿子吧？只有儿子才能帮你稳固地位。”
秦素兰感觉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正微微用力往下压，顿时更加紧张。
“姨娘不必紧张，再怎么说也是我弟弟，我还能……杀了不成？”冯凌雪突然靠近，用细微的声音继续说道，“即便是动手，也不会现在这个时候，是不是？”
秦素兰拼命往后靠，不敢接话。
冯凌雪看着如此担惊受怕的秦素兰，感觉心里痛快极了。
她坐回椅子上，不再去看秦素兰，冷淡开口：“好了，说回正事儿。我知道你手上有我梅家的三张店铺地契，一座住宅地契还有一座庄子的地契，若你想顺利生下这个孩子，就乖乖把这些东西还回来。”
秦素兰猛地向冯凌雪看去，一张脸上尽是惊慌。
她怎么知道的？
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会知道？”冯凌雪再一次开口，“我怎么知道的不要紧，重要的是你要如何选择，是要孩子，还是要财物？”
“好好选，千万别选错了。要是选错了，可就别怪我手段狠辣。”
秦素兰抱着肚子，颤抖着声音：“你在威胁我？”
“如果你觉得是，那就是。”
“老爷不会放过你的！”
冯凌雪挑动眉梢：“哦？你以为现在是谁不放过谁？”
说到这儿，冯凌雪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弧度：“说起来秦姨娘可能还不知道，你女儿，也就是秦小姐，为什么会被许给一个糟老头子做妾室吧?”
一提起秦芸，秦素兰情绪又激动起来，厉声喊道：“你还说？不就是你将她推入火坑的？如今是高兴了，所以来耀武扬威来了？”
冯凌雪听了却是摇头，遗憾地说：“看来秦姨娘这么多年，还是没有看透你的枕边人啊。”
秦素兰一愣：“你什么意思？”
“你可以亲自去问冯贤，问题是……你敢吗？好不容易靠着孩子重修旧情，你敢为了大女儿冒着再次被厌恶的危险去问吗？”
秦素兰神色暗淡下来，无措地抓着被子。
冯凌雪说的没错，她确实不敢。
冯贤如今变了许多，情绪暴躁不说，对她耐心也少，动不动就发脾气。若是她真的去问，只会把自己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还请大小姐明示。”秦素兰低头了。
冯凌雪突然觉得有些没意思，没有了秦芸之后的秦素兰有些许无趣了。
她不经意看向秦素兰的腹部，随即又高兴起来：还好，没了秦芸，又有了新的……工具？还是玩具？
“你不会真的以为仅凭我当日一句话，就能让向来疼爱秦芸的冯老爷决定将女儿许给一个比他还年长的人吧？”
秦素兰还是没有能理解，但心头也有所预感，一颗心不禁下沉。
“我爹想要在乾州开展生意，但强龙不压地头蛇，所以他需要朱崇山的帮助。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秦素兰张了张嘴巴，没能说出一个字。
“如今在这府上，我爹对你来说可不算是个靠得住的。你与其相信他，不如做出对的选择，我自认我这个人还算言而有信。”
“我的时间不多，给你半盏茶的时间。可别让我听到我不喜欢的答案。”
秦素兰抖了抖，摸着肚子没敢说话。
如今冯贤不再爱她，手里的几张地契是她的全部身家了。
可万一她真的说得出做得到呢？到时候便是冯贤不放过冯凌雪又如何，孩子都没了……
还是说赌一把？
秦素兰想着外边的十几个下人，心中又有了一些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