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要试种白叠子?”
“大人,白叠子可解北疆将士寒冬之苦,从南疆征用白叠子不可行,就只能在内陆试种了。刘家若是不做尝试,别人又怎么会信刘家的话?”
“呵呵,这么说,你当初种植白叠子不是为了利?”
“大人,若是种植白叠子不能获利,如何推广?可是获利太过,也是个麻烦。今年幸好是朝廷征用了白叠子,否则刘家若是再次获得巨利,估计明年真的会有无数良田种植了白叠子。到那时,若是出了事情,刘家真的是百死莫辞。”
“丫头,你就这么不看好下马的白叠子?”
“大人,在下马占用良田种植白叠子绝不可行。我若是大人,就只鼓励百姓开荒种植白叠子。”
“你对东州和北疆种植白叠子就那么有把握?”
“大人,我手上还有些银子,若是大人愿意帮忙,我想在东州偏僻处买一个庄子悄悄尝试种植白叠子。待东州种植成功后大人再上奏朝廷也不迟。”
“丫头,你开荒没有人,种植白叠子就有人了?”
刘雨儿摇头说:“大人,我们家的确没人了,就是种白叠子,也只能派一俩个人过去,管事只怕还要大人帮忙物色。”
李康点头道:“你要是真有这个胆子,就回去准备人和种子,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刘雨儿喜出望外,又借了几本书就告辞回家。
此后几日,大家都忙着过年,只有钱正伟不知道在账房里每日忙着什么。过年时,刘家上下和林、钱两家家的人都收到了刘雨儿的礼物,每人一套冬衣。大家惊讶地发现鸭子毛做的冬衣居然比白叠子冬衣还要暖和。
大年初八,刘氏开荒团第一次议事,定下了一年的规划和各位主管的分工。刘青河正式协管农耕部,姚小山调任刘家屯。
几处庄子年前已经做好了规划,只是商行和成衣坊改变了策略。成衣坊开始缝制四季衣裳。
刘雨儿也不得不调整了织造坊的经营方案,在织造坊开起了染坊。她为了独树一帜,还在家里尝试了无数遍蜡染,请了专门的染坊师傅指导,终于做出了蜡染白叠。
金氏看到她染出来的布,啧啧称奇。刘雨儿拉着金氏又忙了几日,才设计了两款衣服。金氏知道蜡染白叠珍贵,亲自上手每款缝制了一件。
刘雨儿带着新衣找到干娘田明珠。后者看到新衣,如获至宝,再不肯撒手。
当田明珠穿上新衣时,家中仆妇都是赞不绝口。刘雨儿也是暗暗点头,心道干娘就是个衣服架子,且气质高贵,穿上新衣更是让人见之忘俗。
田明珠看着身上的新衣道:“雨丫头,这衣裳如何卖,干娘都要了。”
刘雨儿一听就傻了眼,这衣裳是拿过来给干娘品鉴的,没想到干娘想全部占为己有。
田明珠见她不答,问道:“雨丫头,这衣服你卖给谁不是卖?直接卖给干娘好了。”
刘雨儿苦笑道:“干娘,这衣服比锦绣还麻烦,本来就没打算卖。”
田明珠没想到一件衣服如此费工,怄气道:“你这不是存心让我不自在吗?拿来这么漂亮的衣服却不肯给干娘,行了,下回你别来了,反正我已经有两个儿子了,用不着你了。”
刘雨儿摇着她的手说:“别呀,干娘,衣服再好穿两年就旧了,哪有儿子好?你要是有十个八个儿子,再个个考中状元,那多有福气呀!”
田明珠“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屋里的丫头仆妇也都忍不住乐了。
李嫣儿听说娘在试新衣,也跑了过来。她眼巴巴地看着娘身上的新衣,问刘雨儿:“姐姐,你什么时候也给我做一身新衣服?”
刘雨儿这才想起两个弟弟都穿过自己送来的新衣,唯独忘了这个妹妹,连忙点头道:“下回姐姐就给你带新衣服来。”
李嫣儿高兴地跳了起来,拉着刘雨儿地手说:“姐姐最好了。”
田明珠看着女儿抱怨道:“雨丫头,你把妹妹都带坏了,这哪里还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李嫣儿一听,立即飞也似地逃了。
田明珠无奈地看着女儿的背影,李康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宝贝得像什么似的,每天女儿舞刀弄枪的也不管,真不知道这丫头以后会长成什么样子。
刘雨儿笑道:“干娘,妹妹还小,正是爱玩的时候,等长大就好了。”
田明珠故作不情愿地换了衣裳说道:“雨丫头,以后衣裳若是不卖就别拿来了,你这不是存心让我不自在吗?”
刘雨儿讨好地说:“干娘,这衣服是要做样子的,等做好了下一批,就立即给您送过来。”
田明珠摇头道:“雨丫头,这衣服若是真那么费劲,还是一样一件就好,有了同样的,就不稀罕了。”
刘雨儿恍然:敢情古代也是怕撞衫的。她想明白这一层,立即爽快地说:“嘿嘿,干娘提醒得是,既这么着,等我重新做几身孝敬干娘好了。”
田明珠摇头道:“不可,树根的事情你忘了?你弟弟妹妹几件衣服也就罢了,我要是再收这衣服可就说不过去了。这一身衣服就是要几百两银子,也会有人抢着买,我这个县令夫人还真穿不起。”
刘雨儿听了目瞪口呆,她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才说道:“干娘,以后我不做这衣服了。”
田明珠诧异地问:“这是为何?”
刘雨儿说:“‘彼为象箸,必为玉杯’。干娘,这样的银子我不想挣。”
田明珠看了她一会儿说:“丫头,干娘还是小瞧你了。这两身衣服,你打算如何处置?”
刘雨儿说:“干娘若是不收,就挂在织造坊当镇店之宝吧!”
过了几日,刘雨儿果然给李嫣儿送来了两身新衣。田明珠看到新衣花纹虽不比先前的精致,却式样新颖,将女儿衬托得愈发可爱。原来,刘雨儿偷懒,直接就用原来的蜡染做了两身小旗袍。